第二十九章圣地
“你刚到队伍里说的那句‘寻找自己’触动了我,我想我每年都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我自己,不为别的,真的。”我们互相笑了,我想她的笑是一种轻松的,一种说出心中积压已经的心事的轻松感,而我的笑是欣慰,欣慰她能够面对自己的生活,从生活的阴影中解脱,我想这就是她的伟大。
我们延着横断山脉走着,这是通往西藏最为艰难的路程,出发前有许多人建议我不要走这里,这里存在太多的未知数,因为常年积雪,况且山势险峻,我没有听从他们的嘱咐,我行我素,确实是这样,我们在通往圣地的最后屏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我们几乎断绝了水源和食物,这些赖以生存的东西缺一不可,我们甚至绝望,我一度想起朋友的嘱咐,但从未后悔过,陈欣告诉我像这样的情形,她有遇到过好几次,但都是化险为夷,希望这次也能够如此。
“或许这就是活佛对我们的考验!”我笑着说。
“此时此刻,你能有这般想法实属了得啊!”她笑着说。
我告诉同行的人,我就是一个积极乐观主义者,但内心其实孤寂的像一块石头,表面似乎在乎着一切,其实世间事,不一定都会让你好过,或者让你获得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我们筋疲力竭,在一处旷阔地带休息,陈欣笑道:“这鬼天气,似乎永远是这样呢,让人无法享受丝毫的阳光。”
我坐在她旁边,笑道:“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洗耳恭听!”她眨着那双灵动的美眸。
“一个人开着一辆车。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他经过一个车站。有三个人正在焦急的等公共汽车。一个是快要临死的老人,他需要马上去医院,一个是医生,他曾今救过他的命,他做梦都想报答他。还有一个女人,她是他做梦都想娶得人,也许错过就没有了。但他的车只能在坐下一个人,他会如何选择?”我讲完了这个故事。
她怔怔的看着我:“你不会就是这个司机吧?”
我们笑而不答,或许在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答案你不用深究,或许我们会失去一些东西,才能够得到的更多。
“谢谢你!”她笑着对我说。
“你太客气,或许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只是我们以不同的形式在过活每一天而已。”我笑着说道。
我与同行者在圣地的客栈告别,我告诉他们我还需要一段属于自己的路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语重心长,或者说是观念独到,但我还是需要一个人走走,只为内心深处的那份安宁,我穿梭在圣地的每一处,希望找到自己丢落的东西,但似乎太难。
陈欣离别前送给我一个陀螺挂链,她临别前告诉我,这是关于这座圣城的故事,不管你在何处,它都能给我带来好运,我欣然接受,虽然我不信奉神灵,但尊重神灵,因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活在我们内心深处的活佛,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相信一句话:“求佛就是求自己。”外在化的是佛,内化的是你内心的信念。
我延着圣城之路,一路寻找,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都是徒劳无为,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那些凋零的东西,和隐藏在背后的东西。
圣城逗留三五日,顺直赶往纳木错,我想去看看那些古战场的痕迹,疲惫不堪的身躯经过一天的颠簸汽车停在一处客休处休息,继而继续前进,一路倒是顺当,看着一路风景,倒是想起这大漠豪情与那江南水秀着实是两种不同形式的景致,心中不免叹服这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一位看似精干的人问道。
“对啊,这大漠风景着实让人耳目一新啊!”我感叹道。
“你来的真是时候啊,纳木错明日就要举行赛马会,是这里的一大盛举,不观摩倒是可惜啊!”那人接着说道。
“是吗?那我倒是要多都逗留些日子。看看这盛事!”我及其礼貌的回答道。
到达纳木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我投宿一家旅舍,他们价格公道,我就住下,主人问我需要什么,我告诉他给我一些面包和牛肉就可以。
当晚,我乘着雾色朦胧,寻得集市,集市灯火通明,与大城市相差无几,我想这便是我们这个时代到那里都能看到现当代化的一代,我们无法淹埋的事实。
我想准备一些干粮和充足的给养,这是一个徒步旅行者不可或缺的,似乎这成了一种本能,一种让人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是我们在旅途中必须活着,才能够享受旅途带给我们的种种,或许我这样说,许多人不赞同,但我始终是这般认为。
街道上,有商贩叫卖的声音,有人为一件商品砍价发生争执,有人追逐打闹,有人围坐在一起笑语一片,在街头尽头,有许多人围着一个人,那是一张画布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走进,竟然是林依然,不想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我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给别人画像,触笔之间似乎神韵,她专注极了,见我,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经知道我回来,我高兴极了。她专注着她的作品,我专注着她,周围的人很多。
大概几个小时后,人渐渐稀落,她收起画布,慢条斯理。
“呆子,我们该走了!”她嘟哝着嘴道。
“哦”我被她突如其来的问候给惊醒。
她随收拾着画笔和画布笑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是故意来找我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误打误撞,撞到这里来了?”我做贼心虚道。
“是吗?”她一脸疑惑道,似笑非笑的拦着我道。
“当然了啦,听说这里马上要举行赛马会,就过来看看啊!”我辩解道。
撒谎是我这辈子最干不来事,不是我不会撒谎,而是当我一撒谎之后顷刻之间便会被拆穿,所以我及少撒谎,这并不是说我多么的高尚,而是说,我本就是个木讷之人。
“我帮你拿吧!”我主动请缨。
她没有拒绝,我拿着画架,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我本想问她什么,但一时之间倒是给忘了,我暗骂自己真是一头蠢驴。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她头也没有回的问道。
“刚刚到,刚下车,想来买点干粮,以备不时之需。”我回答道,我发现我的声音在颤抖,似乎觉得那些词没有发对音,那些说的不够到位。
她噗呲一笑。
“你笑什么?”我诧异道。
“你说起话来像是演讲!”她脸带微笑。
“有吗?”我尴尬至极,真想找个地洞装进去。
在一处旅舍之前她停下来,她说到了,我才发现原来她住的旅舍便是我住的旅舍,我笑着道:“我也住这间旅舍!”
“你也住这里啊?”她似乎欣喜,随即道。
我帮她把东西放好。
“需要出去吃点东西吗?”我问道。
“你稍等一会儿,我先冲洗一下!”她摆放好东西,就进的浴室。
“你来西藏是为了什么?”她欣喜的问着我。
“寻找我自己,我自己的灵魂,我丢失得灵魂。”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看来你是计划好的啊!”她脸带笑容。
“是我意料中的事。”我补充道。
“你现在已经寻找到了自己了?”她好奇的问道。
“寻找到了,同时还有很多我之前没有预测到的惊奇!”我一本正经道。
我本想说,其实在这里遇见你算是我最大的猜不到了,但我没有说。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反问道。
“散散心!”她若无其事的道。
“散散心?就这么简单吗?”我想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但她始终是避而不谈。
我们回到住处,难以入眠,望着窗外的月光,那般寂寥,那般清澈,不免心中悲戚之感油然而生,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我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已经渐渐喜欢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蹙,她的回眸一笑显得难般弥足珍贵,让我如此痴迷。
“你休息了吗?”有人在门外呼唤,我蹑手蹑脚移步到门口,猫眼中竟然是她。
我打开门,她顺势进门。
“我还没邀请你进来呢!”我顺口道。
“别那么小气,我就是闷,所以来串门,反正你也没有睡着,不是!”她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也是无可奈何,我蜷缩在一旁的凳子上。
她在灯光下显得那般美丽,她望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我看着她笑道:“你这般盯着我作甚?”
“只是想看看你,没别的什么?”她随口道。
“你听说过雪灵吗?”她继续问道。
“你干嘛问这个?”我问道。
“听说见过她的人都会获得她的祝福,并能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