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吹的行人瑟瑟发抖,在黑岩王国北境,冬季的天气是十分恶劣的。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有数以百计的人冻死,饿死。
而在北境最寒冷的地区就是被人们称为世界尽头的冰落城。
冰落城周围厚厚的积雪即便是在夏季也不会融化,常年的积雪将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厚重的盔甲,使他成为了黑岩王国最坚固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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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落城内一个男孩正跪在大街冰冷的石砖上,他的身边平静的躺着一位妇人,妇人的脸色已经发青,这样的尸体每年都会有一百多具,所以路人跟别就不会在意。
男孩的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皮棉衣,棉衣上全是破洞,露出了他苍白的皮肤。他的裤子还算像样,但是却是一件夏天穿的,而鞋子则是一双破旧露脚趾的翻皮靴子。
男孩的前方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工整的四个字“卖身葬母”。
他已经跪了快一天了,黑夜就快降临。
一阵寒风吹来,将男孩冻得全身发抖,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困意袭来,下意识的抓着死去母亲冰冷而又僵硬的手。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他以前是冰落城领主,诺里家族的仆人。自己的母亲平常的工作就是洗衣服,而他年龄太小,平常只能给母亲打打下手。他们住在四处漏风的房子,虽然简陋但是他感觉有母亲在,无论哪里都是温暖的,他感觉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
但是就在一天前的夜晚,母亲在给自己讲故事的时候,竟然突然倒地,之后就再也没起来过,而他的幸福也随之而去。
第二天男孩的母亲被诺里家城堡的巫师说是亵渎了死神,迪尔梅森所以才突然死亡。他被诺里家族以亵渎神灵的名义赶了出去,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一个孩子的份上,他将被毒打一顿之后在赶出去。
看着高耸的诺里城堡,他只能拖着母亲的体遗快速的离开,否者城堡门口的守卫就不会客气了。
男孩兜里没有一枚铜币,但是他无法看着母亲的尸体就这么暴露荒野,于是他就找了一块破木板,又去求冰落城城东的老铁匠给自己写几个字。
老铁匠如今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男孩经常来这里听老铁匠讲故事。
老铁匠见到男孩的时候,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写几个字,他很喜欢这个男孩,也很想收留他,但是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同意,更何况自己还有三个孙子呢。
男孩跪在地上,他盼望能有一个和蔼的贵族将自己买回去,然后给自己几个铜币让他将自己的母亲安葬。
但是往往现实是残酷的,男孩不知道有钱人跟本不会买一个八岁的孩子回家工作,因为他们什么活也干不了。
就这样他抱着希望在这里跪了一天,逐渐的困意袭来,他感觉母亲又将他抱在怀里给他讲一些离奇的故事。但是事实上他快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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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落城外,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人骑着一匹快马正向城内赶去。
城门的守卫看到他的衣服都感觉身体一阵冰凉,比北境的寒冬还要寒冷。
贝克是一名夜鹰,他黑色的大衣与大衣左肩上的银色鹰头护肩说明了他的身份。
“这鬼天气,下次我说什么也不来北境。”贝克骑在马上嘴里抱怨着。他这次被上面派下来是为了给夜鹰寻找一些新人,最近新人逃跑的很多,当然大部分人都被处死了,所以导致人员匮乏,现在只剩下五十多人。
贝克这一路并不顺利,走了一圈一个能用的都没见到,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骑在马背上看着四周的北境居民说不出的厌恶。
走了没多远,贝克就在街道边发现一个正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男孩,看他的脸色就快被冻死了。
贝克杀的人比踩死的蚂蚁还多,所以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免疫了。但是当他离近看到男孩前方的木牌的时候,他内心泛起了一丝波动。
他下马晃了晃男孩,男孩缓缓的张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贝克,用微小的声音说:“先生你要买我吗,十个铜币就够了。”
“孩子,你的父亲呢?”
“两年前死了,先生求你买了我吧,我会干所有的活,求求你。”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贝克一想“这次来北境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孩子我看不错,而且是个孤儿,不如带回去。”
贝克从钱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币,放到男孩的手上,男孩见到金币眼睛睁大的大大的,连忙又将金币放回了贝克的手上。
“先生,我找不开。”
“拿着,这是给你的,我在火炉旅店等你,安葬好你的母亲,三天后我们出发。”贝克看着这个男孩稚嫩的样子,有些想笑,接着说:“如果有人对你的钱打主意,就来火炉旅店找我。”说完翻身上马消失在了男孩的视线中。
男孩看着手上的金币,激动的立刻消失在街道。
男孩跪在母亲的坟前,他的脸虽然已经冻得苍他白但是他依旧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母亲,明天我就要和一个陌生人走了,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看你,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冰冷的地方。”男孩眼泪流了出来,他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自己以后的命运是什么。
三天后,贝克在驴火旅店的房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皱纹。他已经五十二岁了,虽然已经老迈,脸上依旧能显出年轻时的英俊,但是他的老长官经常说他是一个长不大的老家伙,因为他的脾气火爆,而且狂傲。
一般夜鹰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加入的,但是贝克的杀人能力和魔法在夜鹰里的确是屈指可数的人,所以上级就勉强将这个老家伙留下来,但是也不可能给他升官,这就是他为什么加入了夜鹰二十多年依旧是个“阴影”的职位,这一切都要归功他的臭脾气。
这时候贝克的房门被敲响。
“进来。”贝克回过头看向房门。
一个旅店的仆人走了进来,他恭敬的弯下腰鞠躬,接着说:“先生,外面有一个脏...一个孩子在找您,他说是您的仆人。”
贝克一听仆人两个字,先是疑惑了一下,接着想到前几天自己见到的那个男孩。
“让他进来。”
“是,先生。”仆人转身退出了屋子。不一会他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走了进来。
贝克对旅店的仆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眼睛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孩。
他发现这个男孩的眼睛迷离,毫无精神,给人心不在焉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睛分明张的大大的。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现在是你的仆人,还请您给我取个名字。”
贝克一直很讨厌别人叫他大人,因为他经常会想起自己叫别人大人的时候心里在骂着的坏话。
“你不是我的仆人,至于你的名字...你母亲叫你什么?”
“回大人,泰瑞尔。”
贝克点了点头,嘴角带出了一丝微笑,因为他很喜欢这个名字,以他的做事风格只要自己喜欢什么都好。
“泰瑞尔,你以后别叫我大人了,叫我贝克。”
“不敢!”男孩的声音有些惶恐,因为以前在诺克城堡如果你直呼主人的名字那下场可是很悲惨的。当时就有一个女仆因为无意中说出了诺克家族一个人的名字,就被抽了二十多鞭子。
贝克看出了他的担忧,用他长满厚厚茧子的手摸了摸男孩黑色的头发,温和的说:“不用怕,我将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不用成为仆人,但是你要宣誓效忠一个至高无上的人。”
“一切听大人吩咐。”
“不要在叫我大人,叫我贝克。”贝克有些不耐烦了。
“贝...贝克!”男孩唯唯诺诺的说,说完紧闭上自己的眼睛好像是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但是没想到却是迎来了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