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聂尧会不会飞,问题是他能不能飞!
之前因为内力反噬坠空,被米酒凑巧催出瘀血晕睡了两天,现在人是清醒过来能喊能跑能跳,实际上身体还虚着呢!小孩总是因为好奇或好玩而精力充沛,等玩过这一阵,就特别疲惫,晚上睡着后还可能出鼻血——玩累的!
聂尧目前的好精神全托了躺在床上睡了三天的福,他急着出去玩呢!身体虚不虚的他可不知道,难受倒有些。
另外,他的记忆仍在自己没学会轻功的基础上,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被古蒙这一拍马屁,还真觉得自己天没亮就起来绑沙袋跳土坑、白天攀爬十米高度斜壁所练的轻劲已经大功告成。
为了先试试,他想象师父的模样与动作,像模像样地提了一口气,脚尖踮起借力而起,而后……向上蹦高了一米多!
“小有所成!”
安全落地的聂尧分外沉稳道,眼角眉梢却挂上了得意之态:瞧,小爷多厉害!明摆着天资出众嘛!所谓的轻功都练成了!为什么师父老说时候未到?练了半月而已,能离地了!——他根本不知道作为一个成人,要离地一米多还是挺容易的,身高占了优势。
“尧尧!”古蒙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打断他的自夸,边跳边挥舞着手臂:“飞高高!嗖,到这,到那,嗖嗖,高,比树高!”
“轻功,也就是飞高高,得练,慢慢来,不能急。”聂尧心态摆得非常平,抓住他的手安抚,“我刚刚很厉害了啊!已经很高了呢!再练几天,就能带你飞了!”他说得信心十足。
古蒙的眉毛皱得更厉害,简直要打架了!“尧尧,刚刚……飞高高?”娘说过那叫跳高,不叫飞高高!娘每天会带着他跳高,说是长得高、身体棒!
聂尧点头:“是啊,很厉害吧?到你头顶了呢。”他从来没飞这么高过!轻功,就是过瘾!
古蒙又是失落,又是鄙夷,他知道今天还是飞不了高高了!于是,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蹲好马步,小脸儿通红地往前上方一蹿!
离地两三十厘米后踉跄落地,向前冲了一小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转身觑聂尧。那小眼神儿明显在说:瞧,萌萌也会飞高高!比你还腻害!
聂尧倒是被他呆萌的动作给弄得哈哈大笑:“萌萌,你好笨!差点儿摔地上了!”
被嫌弃的古蒙忍不住了,反击:“尧尧才笨!跳高,不飞高高!飞高高,那么、那么高!”他竖起手臂向上蹦跳,发现高度还是不够,瞥到了空中的缕缕云丝,连忙说,“看,跟白白一样高!跳高、是跳高!尧尧高,跳得高!”最后,他再次表演蹲马步跳高,还边蹲边跳,边跳边喊,一张小胖脸都跳得红通通,衬着水汪汪的黑眼睛可爱极了。
聂尧听明白他的意思,走到他身边,拿手比了比,无比失望道:“真的呀,萌萌好矮好矮,还好胖好胖,怪不得跳不起来。我这是跳高不是轻功?嗯,我是长大了,变成大人了嘛!肯定跳得高!不对不对,长大了怎么还不会轻功?师父说自小练,长大了就会有轻功的!”
聂尧不服气,再次提气向上飞,结果……没有改变!
他伤心了:“书上说人长大了再练,很难练出轻功的,我一下子变大了,就怎么也练不出轻功啦!萌萌,尧尧不能带你飞高高了!”
“尧尧不哭,你病啦!”古蒙骨碌碌地转着大眼睛,语出惊人,伸出小胖手指掰着,“一、二、三,三天前,尧尧飞高高,带萌萌飞,好腻害!哇哇哇掉下来,血出来,死了。蛇叔叔说不死。娘给喝酒,尧尧活了,又死了,又活了。你病啦,病得很腻害!”为了报复他又嫌自己胖,还说矮,萌萌说出实话,表示不愿意与病人计较。
聂尧被那一串的死了活活了死绕着头疼,趁着还知道重点忙问:“萌萌是说,我会飞?因为病了才忘了?!”感觉……似乎有那么一回事喔?脑袋一想就发疼。
古蒙重重地点点头:“会,飞高高,好腻害的!”
“我得病忘了?脑袋疼,很麻烦呢。”聂尧苦恼地蹲身,捡起地上的一根干树枝,无意识地戳着一小团鸡便便,“怎么才能记回来?想想快想想,轻功呢,无敌的我竟然已经学会了!还是师娘说的对,我就是天资出众!”
古蒙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闪闪发亮地捡了一根细枝,在旁边找了团类似的便便,有样学样地戳了起来。他控制不了力道,那球结实的干粪很快散团,便把目标转向聂尧那团。
惨遭两人的攻击,这团也很快散架。
古蒙起身扔远细枝,奶声奶气地批评:“尧尧真脏,玩便便!走,摘桔子,你脏了,不飞高高,摘桔子!”
没办法飞高高,记忆力绝佳的古蒙也旧事重提,决心让尧尧看看他的腻害!这命令他下得理直气壮!
聂尧呆了!看着那散成细末的鸡便便,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臭味,感觉手上的枯枝也沾满了恶臭,慌忙扔下它起身!“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会玩……”
“尧尧玩坏的!”旁边的古蒙指着地上一口予以肯定,而后甜甜笑着催促:“尧尧,走,摘桔子。”
正使劲拍手掌试图拍去诡异手感的聂尧顿住,对着那个无辜的、灿烂得可以把人心儿都化了的笑容欲哭无泪。
会玩便便的人还能怕踩到便便吗?视觉摧残更胜一筹呢!
感觉萌萌……好坏啊!
自知不占理的聂尧颓靡了,耷拉着头,妥协。“好吧,就跟你走一次。”他的心里在哀嚎:师父,你在哪,尧尧好想你!尧尧生病了,还要比你勇敢地走进鸡妖的老窝了!不想踩到便便,不想脸上开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