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秋风带着些许疲倦在一大片已泛黄的树林里呼啸而过。浓郁的秋天气息袭来,林海随风摆动,金黄的树叶似是不舍,本已脱落的身影,在风的带领下,盘旋在半空中,飞舞着诉说自己留恋之意。
这是无量城西面方向的一个树林,莫飞扬和女孩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徒步逐渐向树林深处走去。偶尔听见几声非人践踏地上落叶的声音,顺声看去,却空无一物。穿过一棵棵看似了无生机的树木,莫飞扬发现,偌大的一个森林,竟然连一只野兽的身影都看不到,与此相比,现时的乌山村附近的森林,还能看见几只野狼在猎食为逃命而急速奔跑的兔子。
“到了”
只见黑衣人在一间破庙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么”
莫飞扬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间破庙。庙宇的外形没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极为平凡。庙宇前,碎石零乱摆放,杂草丛生。墙壁已显破败迹象,庙上瓦片,也不见齐全。些许枯木的味道渗透在秋风中,迎面吹来,庙宇存在的岁月不言而喻。
莫飞扬两人跟着黑衣人跨过门槛,庙宇内残缺的黄色长布倒挂在庙的房梁上,被风一吹,竟似有一股哀伤叹息之意;蜘蛛丝纵横交错,似欲修补庙内已破落的地方;庙的正中间,是一尊弥勒佛像,虽被厚厚的尘埃覆盖,但就算平常人也不难发现,在尘埃之下,金色的光芒正欲冲破层层封锁,照映大地众生。
“你带我们来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莫飞扬率先发话。
黑衣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佛像前,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佛像,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眼前这弥勒佛慈祥的笑容能带给他一丝的安慰。
良久过后,黑衣拖着看似略显疲乏的身躯,缓缓绕到弥勒佛像的背后,莫飞扬和女孩也跟了上去。
在佛像背后,有一个不算太大的神台,神台上摆着一个香炉和两个神主牌。黑衣人看着面前的神主牌,眼睛内似有泪光。莫飞扬仔细打量,这对神主牌上所写之人显然生前是一对夫妻。
“这难道是。。”莫飞扬似是猜到了什么。
“没错,他们是我已故的父母”黑衣人声音略显沙哑。
终于,黑衣人似是再也禁不住内心早已涌动不堪的情绪,一下子哭了起来,女孩依然胆怯地躲在莫飞扬身后。
片刻,黑衣人停止了哭泣:“我带你们来到这里,就是让你们看看我要刺杀无量城城主的原因”
“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的父母就是给无量城城主给害死的吧?”莫飞扬小心问道。
“对!我的父母就是给那自私之人给害死的,我跟他之间已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我有何颜到黄泉之下面对我的父母”
“可是,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们整个事情的经过啊。。”女孩从莫飞扬身后探出半个头。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无量城城主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无耻小人”
黑衣人找了一根已倒在地上的厚重房梁坐了下来,莫飞扬和女孩则坐在对面的一个草堆上。
“在三年前,皇都内有贵族想要到中原偏南的地方郊游,听说无量城的西郊风景天下甲天下,于是一众身娇肉贵的王公贵胄便一起来到了无量城。那时候的无量城,因为地理位置偏南的关系,没多少人涉足,因此,郊外的森林里到处都是奇异走兽,就算无量城里的原住民也不敢空手在郊外驻留太久。当那些所谓的贵族来了不久之后,便提出要到无量城的西郊看看,当时的西郊可是那些走兽最为集中的地方,凶险之况其他地方实在无法比拟。无量城的城主为此特地临时建立了一支护卫队,全程保护。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贵族们一到西郊边界,那些走兽像发了疯似地向郊游队伍袭击而来,护卫队拼死保护队伍,但仍然导致两名名门大小姐因慌乱坠马而受了轻伤。事后,皇都方面对无量城严加呵责,要城主给一个交代。于是,城主为了自保,向皇都承诺,必派武装队伍将无量城方圆八十里的走兽全歼,然后把兽皮皆缝制成上等皮毛制品,或披肩,或外套,以供贵族享用。队伍由无量城处于社会最下层的人群组成,而我父亲,便是队伍中的一员。”
说道此处,黑衣人似又哽咽起来。
“因为这样,我父亲便死于走兽的群攻之中。而因走兽被扫了兴致的贵族们,在无量城内也抱怨甚多,于是,城主又强行组织了一支建筑、美工队伍,以最快速度,日夜不停地修建石塔和制作壁画,以解贵族的苦闷。而我母亲也因为这样,在制作壁画的时候,劳累而死。”
话毕,黑衣人单手半遮脸,眼泪不止地往下流。
莫飞扬听后,双手紧握,指甲也因用力过度而深陷肉中。
“这种为求自保而不顾他人死活的小人,死十次都不够”莫飞扬突然睁大了双眼,眼光流转间,怒气已缠绕其上。
“对了,我们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已从莫飞扬身后走到前面来的女孩突然道。
“我叫陆任伽”黑衣人擦去眼中的泪水。
“我现在终于你乱涂壁画的原因了,我跟着经商车队刚到无量城的时候,还被那些漂亮的壁画所吸引,万万想不到,每一幅壁画背后,竟然藏着无数条人命。这样算起来,我杀了城主,也是为民除害啊”
“他可是无量城的城主啊,你以为这么随便就能被你杀了?”女孩对着莫飞扬皱眉道。
莫飞扬听后陷入沉思。
“你们不用担心,我手中有无量城地下密道的地图,是从一个地痞身上偷来的,密道能直通无量城城主所居住的府邸,我们可以照着地图指示的方向,潜入到城主府邸之中,然后再寻找机会取他性命”陆任伽如是道。
“好,我们就为死去的无辜之人好好大干一场”
人处少年时,总有挡不住的热血澎湃。只可惜,天下间运行的齿轮,岂有如此简单便能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