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气温日冷一日。
转眼间,莫飞扬离开无量城已有五天时间。这一路上,莫飞扬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虽没高床软枕,但却乐得逍遥自在,隐约间,似乎还领略到了深藏在世间中的某样真理。
莫飞扬一路北行,但并没朝东北方向走去。东北方向遥远处乃是帝都所在,想起当天霞姐的临别传言,莫飞扬深知,当下的自己,还不具备踏进帝都的资本。有能之士云集之地,贸然前去,只有被踩死的份。
这是莫飞扬自打懂事起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五天时间里,莫飞扬走走停停,细心欣赏那气势雄伟的山川、江河。有时看见一山峰形状怪异,还兴奋得特意留下来观察整整一个下午,毕竟童心未泯,有此举动,也实属难怪。
眼见又是一太阳西下之时,莫飞扬找了一棵大榕树,察看良久,在确定此树枝叶茂盛足以隐藏自己身影、枝干奇生使得野兽难爬后,方潜伏到附近的草堆里,待有山鸡、野兔经过时,便一跃而出,将其捉住。
因自小有断爷照顾的原因,莫飞扬并没学过烧菜的本领。刚离开无量城时,莫飞扬就算一时好运捉到只猎物,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连剥去兽皮这看似简单的工作都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完成。
但经过了五天的自立,莫飞扬已慢慢摸熟了套路,不再像之前那样笨手笨脚。举手投足间似有些许大厨风范,可谓天分颇高。
一顿丰盛的野餐过后,莫飞扬没再在树下逗留,行动迅捷地爬上了榕树。躺在枝叶茂盛的榕树顶,欣赏着漫天繁星。忽然一阵寒风吹来,莫飞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想:“看如此天气,恐怕不用多久就要正式入冬了,我离开无量城时并没有带上太多随身衣服,入冬之后倘若还像现在这样露天野营的话,不冷死才怪。不过也真笨,离开无量城时竟没向高城主仔细问清楚无量城到中通城之间的距离,我自己也没有去过,像现在这个走法,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达,不行,明天一早必需加紧脚步,时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是最为宝贵的东西,因为,小四等不起!”言念及此,莫飞扬遂不再继续欣赏这无比迷人的繁星,倒头大睡,因为此刻在他心里,有着比这更迷人的存在。
翌日一早。
太阳才刚绽放出些许光芒,莫飞扬便已整装上路。
与前几日不同,今日,莫飞扬的步伐明显加快了许多,即使是即将入冬的季节,也难免出了满头大汗,但莫飞扬只用手袖一把擦去,便不再理会。
“嗯!?那是。。”莫飞扬隐约看见在前方不远处的宽敞山路上,似有一家茶楼,此刻茶楼正升起缕缕炊烟,有茶楼,就说明有人,莫飞扬登时大喜,因为在这几天里,除了飞禽走兽之外,莫飞扬就真没看见过任何会动的生物了,此情此刻,哪会不兴奋。
既见此茶楼,莫飞扬提步疾走。过不多久,很快就来到了茶楼,虽然是大清早的山间,但不知为何,茶楼里已坐有稀疏人客。莫飞扬进去之后,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对茶楼小二吩咐一下后,很快,小二便送来了一碗青菜粥和几个馒头。莫飞扬心想:“吃了几天肉,是时候该清清肠胃了。”遂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唉,这‘冬眠草’还真难采,采了这么多天了,就这么十来棵,倘若就这样回到门中,准被骂死。”一双手细长男子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冬眠草’本就稀有,而且还要在太阳刚升起的那一刻钟里才会冒出土面,其余时间里皆潜伏于土内,谁也发现不了,若不是门中这‘冬眠草’储量严重不足,师叔也不会叫我们出来这来采摘了,因为谁都知道,这可是一苦差事啊。”一鹰钩鼻男子道。
“其实门中平时出现受伤的情况甚少,就算有,也只是小伤,平时训练,也大都是点到为止的。虽然这‘冬眠草’对于治愈伤口、重接肌肉筋骨有奇效,也没需要储备这么多吧?”双手细长男子道。
“唔,依我想,师叔他们应该是为下一次大会做准备。你想想看,哪一次大会哪个门派对于‘冬眠草’需求量不高的?”鹰钩鼻男子道。
“离下一次大会还有几年时间,这么早就开始作准备,师叔他们也太保守了吧。”双手细长男子道。
“你不是师叔当然这样说,如果真轮到你当师叔了,你不早点准备,到时候临急抱佛脚,万一出了些什么差错,你一个小小师叔辈的承担得起吗?只有准备充分,才能临危不乱。”鹰钩鼻男子道。
莫飞扬一边吃早饭,一边听他们两人交谈,只见那两人都穿着相同的一件白色无袖长衣,胸前有淡金丝线绣着‘北门’二字。对于他们口中所谈到的内容,莫飞扬颇感兴趣,但又不够胆子直接上前问,遂在他们交谈间,私下询问了茶楼里的小二,小二听莫飞扬一问,脸色变了变,小声道:“他们两个啊,都是‘北门’的弟子,鹰钩鼻那个叫做‘冷闩灵’,双手细长那个叫做‘高鹿杰’,本来在北门之中,都算不上是中流砥柱那一个级别的,可是.唉,自从上一次大会后,北门在七武堂手中折损了几名中坚弟子,自此北门元气大伤,无奈之下,必需得通过破格提拔下层弟子来补充上层弟子的空缺,不然的话,北门从此在‘四大派’中就再没立足之地了。而他们两个,就是从那时起被提拔上来的,不过嘛,实力上可能还要多下几年功夫才行呢。”话毕,小二摇了摇头,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莫飞扬寻思:“‘北门’?‘七武堂’?这是哪个跟哪个啊?还有那个什么大会,又是什么啊?”莫飞扬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继续听高鹿杰和冷闩灵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