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没有时间?”
刚进大学校园才一个多月,在谁都对彼此不甚了解的情况下,一个娇柔悦耳的声音将济明从跑神的状态拉回已经下课的教室。
抬起头,济明很难将刚才娇柔悦耳声音的主人与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段匀称,脸庞圆润,模样算得上惹人怜,除了眼睛不大外,没啥缺点,一身朴素得体打扮的人联系在一起。
济明认得她,自己专业隔壁班的女孩儿,由于济明所学专业是石油化工,因此一个专业四个班女生一共也没几个,再加上眼前的人,在课堂上可算得上绝对的活跃分子,并且课堂上她的声音可没有刚才那么美,要不然济明也不会有陌生的感觉了。
在大学的环境下,尤其是这种专科学校,每个人都在补偿高中时代没能把握住的小说、电影、电视剧、爱情甚至睡眠等等一切一切在那个时候被划在奢侈行业的种种。现如今已经很难寻到,丝毫不亚于高中时期学习劲头的主,尽管济明跟她不熟,单单冲这个因素,对于这个人济明就很难产生厌烦的感觉,反而有些欣赏。但第一次遇到这种跟一个陌生人如此赤裸裸的交流,济明还是不太习惯。
回想着,她刚才的问题,济明想起自己在结束高中时代进入大学校园前的决定:在大学阶段,更改初高中时生活方式,坚决不再跟女生走太近。他想给这可能是自己人生最后的自由自在阶段留下充足空间,用来进行充分的享受生活,尽量避免发生太多纠结难缠的麻烦事儿,来影响自己的生活。
济明赶忙带着拒绝的语气道:“非常抱歉,已经有了安排。”
“是吗?啥安排?”,对面这个,济明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女孩,一脸疑惑的问道,看在济明眼里就是对自己所说的话抱着怀疑态度。
“啊,那个,明天去爬山,这不刚下雪没多久,想到附近山上看看。”看着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济明索性就将谎言进行到底,大不了自己明天就去爬山呗,反正到这个城市后,才爬了一次山,这四面都是山,多爬一座也不是啥大事儿。反正济明的目的就是尽量甩掉一切可能会沾染自身,影响既定生活的源头。
“就你一个人?”问话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了变化,不是朝着缓和,而是有些激动,恨不得咬人那种,跟她在课堂上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尽头很是相像。
济明担心自己说跟谁去,她会立马去直接质问人家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如果闹成那样儿,可就不太好看喽。于是济明瞪着眼睛瞎说道:“是的,他们都觉得刚下过雪,路不好走,况且天又太冷不愿意出门。”
济明心想这么冷的天,连自己都懒得往外面去,更何况一个小女孩儿,这下可把问题给解决掉了,正在为自己的完美答复窃喜时,那边撂下一句在济明看来狠得不能再狠的话。
“哎!好吧,看在咱是同一个导员,我也恰巧没事儿的份儿上,就陪陪你这个孤家寡人吧。”对面的女孩儿捂着窃笑的小嘴儿,慢慢悠悠地解释着。
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济明才终于明白自己中招喽。思绪飞转,立马接道:“考试快来了,你可得在周末用功学习,以便拿奖学金,对于咱专业的女孩子奖学金很重要!再说,刚下过雪,路上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不太方便。“济明绞尽脑汁的推脱,他可不想,刚进大学没多久就给未来的大学生活加上难以预想的精神枷锁。
“考试嘛?不用担心,我有十足的把握考第一,关于危险不危险,我这个巾帼怎肯输给你这个须眉,就这么定,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记得早点起来。”说完,不给济明再找任何借口的机会,那条专属于她的马尾已经一甩一甩走开。
看来有些事情单靠逃避是没有价值的,只能抱着一颗平常心,坦然的面对眼前这个用狗皮膏药虽说不太恰当,但也尤为合适的人,任由其自由发展。
周末,济明早早的就被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儿给强行拉出来吃早饭,济明压根儿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谁不希望可以和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的被窝儿多缠绵,哪怕多上那么一分钟。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给出卖,一个自己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孩居然有自己的电话号码。这边济明一说不打算吃早饭,那边就不停打电话催促,更甚者,居然跑到济明宿舍的外面,大肆宣讲,不吃早饭对年轻人的各种危害。
其实到最后,济明并不能算是那位姑娘直接叫出去的,而是被舍友给捐出去的,大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不是看不下去这么个女孩儿如此对待济明,而是再也看不下去这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的事实,所以只能让济明舍小家顾大家。这事儿济明记了下来,决定等以后查出来之后,一定要好好勒索那个始作俑者一番,同时也发誓要向宿舍那几个有被窝、没人性的臭小子报着一捐之恩。
从食堂出来,校园里除了他们两个人是毫不相关以外,倒还真有几对大清早不愿意与被窝长相厮守的拥有纯洁男女关系的男男女女。
为了避免还有下次,济明就故意挑一下些不好走的路,什么地方积满雪往啥地方走,哪有个沟沟壑壑的,往哪里钻,但似乎并没有收到济明预料的效果,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小丫头片子,玩得还不亦乐乎,兴致勃勃。反而把济明自个儿给折腾的不轻。
一路上,她一改在学校的温文尔雅,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意纵容自己享受着这不再有任何人与事儿约束的自由天地。
看着她的行为,济明还以为是故意装出来的,打算强忍观察,看她能撑多久,时间长一点,济明发现自己在随着他的节拍前行,有种连自己的烦恼都被她给一并抛掉的感觉,浑身轻松。渐渐地,济明被她欢愉的氛围给感染到,也开始放声长啸,肆意高歌,似乎这个世界,再没有其他人,只剩下他俩,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一路载歌载舞,他俩登上了一座名叫鸡冠山的山丘,远远望去,这座山头还真挺像一个鸡冠,鸡冠的位置太过陡峭,再加上,风还不小,俩人就没有再涉险,在鸡冠下边,选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
“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女孩儿,边调皮的踢着雪,边看起来很随意的发问。
突然被问到这么一个猜出济明心思的问题,济明着实有些尴尬,脸上都露出快要挂不住的尴尬笑容。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薇,和你一个专业,一个导员,三班。”袁薇很自然地接着说道,似乎并不介意济明是否对自己有所关注。
“赵济明,四班。”济明心想,好在人家帮着解围,要不然可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
袁薇看着山下,呈波纹状的山体,入神般,自顾自的说着关于他弟弟的情况。
从袁薇的描述中,济明了解到,她家是SJZ的,她有一个很可爱很懂事的弟弟,学习很好,她也特别宠他。除了这些,济明还发现,袁薇是一个很单纯很单纯的女孩,希望过一种不为衣食住行发愁,养养花儿,种种树,相夫教子和自己的家人以及亲爱的他一块享受天伦之乐的田园生活。
济明知道,仅仅从这一点出发,他们两个已经很不合适,一个恬静洒脱不食人间烟火,一个满身铜臭,渴望功成名就。袁薇渴望的生活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生活中洋溢点点滴滴的小幸福、小浪漫;而济明渴望过那种浮浮沉沉,有今天没明天的刺激生活。因为在济明价值观念里,人既然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能够只做生活的配角,别人眼里的风景,要勇于打拼,做命运的主宰。所以济明就经常会有一种这样的想法:现在的自己,年龄已经很大,人生已然接近尾声,正躺在摇摇椅上给儿孙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如果自己现在努力一点,过得精彩一点,那么当自己讲到这段的时候,会更欣慰一些,更加充满激情一些。济明设想过,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要做一个头脑清醒的人活着,倘若有一天济明发现自己已经接近糊涂的边缘,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决定离开这个世界,在他眼里,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或者只是一种对于资源的浪费。
那天,他们两个很愉快,尽管济明也得出一个不可能的结论,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开开心心。直到后来的一天,老大和她正式确立男女朋友关系。
记得那天,济明躲在教学楼里,电话关掉,整个宿舍的人都出动,挨个教室找,都没把他找到。等大家前往参加大哥、大嫂的派对以后,济明才从角落里,红着眼睛溜出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错过。
济明喃喃道:“你知道嘛?当我按着我所拟定的目标前行,跟你渐行渐远时,我发现你比我过得好。都说:只要你比我过得好,就好。是吗?你是走了,不带任何征兆的走了,并且已经走了很远唯一留下的就是你过得比我好的结果。为什么明明已经确定你过得比我好,我确没有感到丝毫高兴呢?此时此刻的我是多么的期望我现在走的路像《向左走、向右走》里面一样,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走我的路,并且在不久的将来说:嗨,这么巧,又见面了。但这种事是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的,毕竟一个是宿舍我大哥,一个是惹人怜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