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这种证明自我的方式,还真是……奇葩!
不过,这掌心下的触感,真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并非那种吓人的喷张肌肉,但,贵在精实,而且肌肤如玉啊。尤其是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无不彰显出他的强悍!
可,这当街摸男人胸的行径,真的好么?
感受着四下投过来的指指点点的目光,她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过了今天,自己这放浪形骸的污名又得再添一笔了!
无视周遭那些异样的目光,冷临风一双冰蓝的眸子缓缓眯起,视线锁定眼前的小女人。
是错觉吗?
他竟然在她的眼底捕捉到一丝无奈,还有一丝窘色。
蓝眸瞬间掠过一丝光亮,他像是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又或是找到了可以板回一局的机会。
冷临风挺直了腰杆,讥诮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扫过慕六六的脸,故意冷笑着嘲讽道:“摸了这么久,还没有摸够?看来你还真是饥渴得紧啊,我可还在等着你的道歉呢!”
闻言,慕六六抬眸,看清冷临风眼底的冰冷嘲弄,她微微怔了下,心内顿如明镜般乍亮!
想看姐姐出洋相?你还嫰着点!
慕六六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长睫微敛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哎呀,你干嘛说得那么直白嘛?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冷临风挑眉,却听慕六六紧接着说道:“你摁得这么紧,我手指都动不了,摸不出什么名堂来啊!不如你松开手,让本小姐好好给你把把关?”
冷临风微微一怔,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已趁机溜出他的掌心。
小手落在他的胸膛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在他顶端一点脆弱上轻轻划过。
冷临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俊脸顿时石化,他竟不知道,自己那处会是如此的脆弱敏感!
这个死女人,竟敢当街调戏他?
感觉到指尖下面,银发男子那突然乱了节拍,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慕六六微愕,旋即恍然。
唇角绽开胜利的弧度,笑声快要忍不住溢出口,身后,突然传来马车轮子碾压过地面的声响,周遭那些窃窃议论声忽地被什么压了下去,一股异样的气氛笼罩过来。
慕六六抬头望去,前方几步远的路口停靠着一辆华盖马车,用上好丝绸做成的车帘被一只堪称完美的手轻轻挑起,一抹白色的身影优雅而出。
来人一袭白衣,青丝以白玉冠束在脑后,他朝这边举步而来,行走间衣袂飘飞,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眸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里,藏着一丝厌恶!
看清来人,慕六六心内似有某根弦儿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拨弄了下。
眼前白衣黑发的男子,乃大玥国的三皇子夜观云,跟这副身子自小便订下婚约的云王殿下!
前任爱这位云王爷爱得死去活来,几乎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即便如今芳魂早逝,可那份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情,却没能轻易抹去。
此刻云王爷眼底的嫌恶,还是让慕六六心底划过一丝莫名的伤痛。
眨眼间夜观云已步至慕六六和冷临风跟前,他双手负在身后,朝冷临风微微额首,冷临风则淡淡勾唇。
夜观云的视线重新落回慕六六的身上,淡淡开口:“正要去相府探望你,原来你在这里。”
他的声音温雅动听,低缓中却夹杂着一丝极力隐忍的怒火。
慕六六回过神来,轻吐出一口气,回他道:“哦,相府太闷了,出来随便转转呗!”
夜观云没有说话,精锐的目光掠过她那只还停留在冷临风衣襟内的小手,瞳孔里涌上更深一层的失望和厌恶。
半个时辰前他得到消息,据闻他的未婚妻昨日去栊翠庵上香便离奇消失,彻夜未归。
今晨竟然穿着一身男子衣袍,衣不蔽体出现在锦绣轩,还当街跟史尚书家的千金大打出手,闹翻了整条街!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无从选择。但内心深处对于这个未婚妻,他是谈不上什么喜欢。
可就算再厌恶,再怀疑她这未归的一宿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但他还是要尽一个未婚夫的职责,来丞相府探望一番。
只是可惜,马车刚拐进丞相府门前的大街,他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察觉到云王爷身上源源不断释放出来的怒气,慕六六突然意识到什么,小手从容的从冷临风的胸膛抽回来,小脸上找不出半丝慌乱窘迫。
甚至,还不忘丢给冷临风一记白眼。
这个死人妖,存心的吧?
冷临风挑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蓝色的眸底划过一丝促狭。
慕六六翻了个白眼,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么不给夜观云面子,这里可是玥国疆土而非谭国!
慕六六和冷临风的眼神互动,落入夜观云的眼中,不止是愤怒,还有一丝意外。
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她的视线从来便是粘在他的身上,似乎他就是她的世界,她的一切。
而现下,那种每次见到他都会神魂颠倒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是一种陌生中略带一点模糊的熟悉。
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跟另一个男子眉目传情!
“云王爷,我还有事先行告辞,改日再叙!”
冷临风告辞的声音将夜观云的思绪拉回,待到他回过神来,冷临风早已离去,墙根下就剩下他和慕六六。
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袭翠绿的衣裳勾勒出娇小动人的腰身,青丝如瀑,素颜倾城。
褪去了往日那花痴的迷恋表情,一双云眸清澈剔透,让人一见之下,竟有些不想移开双目。
让他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问问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夜观云微微阖目,待到双眸再度睁开,乌木般的瞳孔里已然恢复了一派清冷。
千余万余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失望的轻叹和那离去时嫌恶的一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