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里掌灯时分,他知道今夜主子身上的寒毒要发作,翘首期盼着慕小姐赶紧现身。可是慕小姐迟迟未见人影,好几次想去跟爷那请示要不要去迎接一下,可是还没靠近爷那屋门,便被一股冷气逼得不敢靠近。
福刚正欲张口,慕六六已出声道:“你家主子现在可得空?若是可以,便去通报一声,我好为他驱毒!”
“主子用过了晚膳,便一直在屋里等候慕小姐,慕小姐这边请!”
慕六六为福刚的这话微微挑了挑眉,心道夜北辰那家伙还算是个听话的患者嘛,知道今夜是约定的诊断日,早早便放下了一切事务在屋里等候,嗯,态度不错!
……
这是慕六六第二次来夜北辰的起居室,站在紧闭的厢房门口,突然似感受到一种迫人的寒气,源源不断的从门后面渗出来。
似乎这扇门后面,连接着的是一座会移动的冰山。这才刚在门口站定,便有一种身心皆被冻结住的感觉。
好奇怪的感觉呢?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门后面的某个冰山男,似乎有点异常。
为了不触碰到他的霉头,她侧过头去想要寻福刚先了解一下情况,岂料福刚将她送到了这门口,便已不见了踪影。
走得这么快!
咬了咬牙,她抬手轻轻叩响了屋门。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讶异,再敲。
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慕六六一双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
……
院子外面,福刚趴在镂空的花墙那面朝屋门口这边窥望,瞧见慕六六在那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那位都没半点响动传出来。
福刚一双健美皱了起来,满脸的疑惑,爷这是唱的哪出啊?
难道,爷改变主意了,不想让慕小姐为他驱毒?
福刚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只见慕小姐退后了几步,他还以为慕小姐也是被爷的冷气震慑住了想要逃走,就在这时,让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还是一身男子装扮的慕小姐,突然抬起一脚,猛地就踹向了那扇紧闭的屋门!
“嘭!”
随着一声巨响,那原本紧闭的厢房门竟然就被一股大力给踹开了,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寒气翻涌而出。
福刚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正在发生的一切,下巴惊得差点掉到了地上!
眼睁睁看着慕小姐身形一闪就进了那间厢房,然后屋门在她的身后再次被摔上。
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慕小姐太……彪悍了,这扇门都敢踹?
福刚不敢去想象里面那位爷此时此刻的表情,只觉眼前这院子,突然就彻底被团团墨云给笼罩住了!
福刚狠狠打了个冷战,不敢多想,发挥最生平最快的速度一阵风似的离去,还不忘在心里默念了句:慕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
厢房内,某男正优雅的侧身卧躺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卷。
目光虽停留在书页上,可大半个晚上那书的书页都没有翻动一页。
在厢房门被一股大力踹开之后,那书卷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子释放出森冷凛然的寒芒,锁定面前的肇事者!
敢踹他屋门的人,她是第一个!
只见一个中年胖子昂首挺胸的踏步进了屋子,反勾一脚,将屋门摔上,方才转过身来。
他的眸光骤然一沉,这女人……
在他打量她的时候,慕六六清冷剔透的眸子勇敢迎上那束射过来的寒芒。
“喲?辰王殿下原来是清醒着的呀?害我白担心一场,还以为你毒发攻心昏迷了呢!哎,你说你这清醒着,喊你怎不吱一声呢?”
慕六六嘿嘿一笑,来了个先入为主,笑眯眯走向一旁的凳子上刚准备坐下。
只见软榻上的某冰山男突然抬了下手,那只凳子突然就滋溜一声不见了,凭空被他抓了过去,狠狠甩在一旁的墙壁上。
无辜的凳子粉身碎骨了。
幸好慕六六收身及时,不然这会子屁股已吻上了冰凉的地面!
暗吸了一口气,慕六六优雅的拂了拂衣袍,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望向软榻上的某冰山男:“辰王殿下,咱俩好歹也是医患的关系,您不至于连张凳子都不给赐坐吧?”
夜北辰一双好看的轩眉微微皱起,冰冷的眸子在她身上游离了一圈儿,毫不掩饰眸底的嫌恶。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魅惑人心的魅力,在这硝烟弥漫的屋子里响起:“少跟本王耍嘴皮子,快去拾掇了这身臭皮囊再来见我!滚!”
看着那再次捡起来遮挡住他视线的书卷,慕六六咬了咬牙,抬起拳头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挡在他面前的书卷突然移开,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突然睁开,落在她那隔空挥舞的小拳头上,眯起危险的冷芒。
被逮了个现行,她眼珠儿骨碌碌转了一下,顺势掠了掠额前的刘海,做了个风骚的表情:“不要那么费事吧?我倒觉得这形象很亲切啊!”
“一身的肥膘,一脸的猥琐,你是存心想要恶心死本王吗?”语气一沉,他森冷的眸光透出一抹邪狂:“难道,是要本王亲自动手帮你卸去这一身伪装?”
他说着,放下手里的书卷,作势就要起身。
“嘿嘿,不用不用,这种小事何许麻烦尊贵的辰王殿下呢?”慕六六脸上陪着笑,脚下却在往后退,然后一个转身,闪身进了右侧的内室。
软榻边,某男又坐了回去,一张冰山脸虽还是紧绷着,但唇角却勾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淡淡弧度。
这丫头,竟然还知道来?他还以为她被某个美男给绊住脚了呢!
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她昨夜斜靠着厢房门,笑盈盈送冷临风出门的情景,胸臆间顿时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着,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慕六六手脚麻利的换下身上的装束,从空间镯子里拿出一些东西来,往脸上抹了一番,顿时,铜镜里又出现了那个长发飘飘,裙裾飞扬的素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