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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马惨案

在太原武林,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你的腿还在,那你肯定骑过快马堂的马;如果你的嘴还在,那你一定喝过马昭群的酒!”

“快马堂”的马不仅脚力非凡,而且被调教的温顺听话。即使和“太仆寺”圈养的“御马”相比,也毫不逊色。因此,“快马堂”最不愁的就是生意。

马昭群乃是“快马堂”的总堂主,自然从不缺钱!他不仅不缺钱,更不缺朋友!试想,连一毛不拔的守财奴尚且门庭若市,不乏追随讨好者,更何况是热情好客、挥金如土的马昭群。

所以,“快马堂”总堂尽管地处偏僻,但慕名前来的豪侠宾客却一向如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近年来,“快马堂”真的称得上是人才济济。除了总堂主马昭群外,堂下还设有正副大总管各一名、跑马手十八名,而且无一不是响当当的江湖好汉!

马昭群自己则更是师出名门,他的授业恩师玉清道长,乃是“武当三尊”之首,武林神话一般的人物。而他自己,自从三十一岁出道后,凭着一手“金刀银鞭”的绝技,在江湖上也是鲜有遇到敌手。

当然,比起武功而言,马昭群最出名的还是他祖传的“相马之术”。江湖传言,凡是被他相中过的马,即使再怎么其貌不洋,拉到马市上,也保证能卖出天价!

马昭群在相马、育马界的显赫声名,立即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大同总兵官、御赐三品将军”洪壁柱,就曾亲自登门拜访,求教军马培育之事。两人还一见如故,结成了金兰之交。

因此,曾有江湖朋友预言,不出十年,“快马堂很可能”取代九华派,进入“武林九大门派”之列!

然而,三月二十八日凌晨,江湖上却突然传出了一条足以惊天动地的消息——“快马堂”被灭门了!

消息传出后,江湖同道几乎无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城墙上贴满了盖有衙门大印的告示后,大家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惨案就发生在二十七日的晚上,满门上下三十一口,无一幸免!

此事不仅震惊了整个武林,也让整个朝野都瞠目结舌,难于置信!大家纷纷揣测,到底是谁,会有如此狠绝的心肠?而又有谁,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当然,放眼整个武林,最震惊、也最不愿相信的,肯定还是马昭群的师门——武当派!

夕阳西下,太原西北的一条古道上,一乘轻骑正在放蹄飞奔。别看那马体型精瘦,跑起来却四蹄带风,快如飞鸟。只见马上的乘客一身丧服,剑眉紧锁,满脸懊悔、悲痛之色。一看就是为奔丧而来!

不错,马上之人正是武当派来的奔丧代表、武当掌教“紫元真人”的关门弟子、“快马堂”堂主马昭群最为要好的师弟、“武当双擎”之一——“琅琊剑客”谷长风!

他此次前来太原,除了奔丧外,当然还包括另外一项重要任务——缉拿凶犯!

谷长风赶到现场时,太原府的总捕头成瑛正在指挥手下装殓尸体。他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发黄的脸皮上留着两撇短须。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沉凝精干之气。成瑛乃少林罗汉堂首座无坚大师的俗家弟子,一身硬功据说也已有七八成的火候。

作为太原府的总捕头,成瑛所经办过的大小案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乍然看到如此惨烈离奇、闻所未闻的凶案现场,也不禁让他心颤神移,两腿发软!

“三十一具尸体,三十条刀口,一根鞭索。两口被翻动过的箱子,几件散落在地上的珠宝。”这就是成瑛第一眼看到的东西。

刀口细长,犹如一条条血红色的丝线。入肉虽并不很深,但却刚好足以致命。每道刀口都像是用尺子特意量过一般,长短、大小几乎很难用肉眼去分辨。

那根鞭索乃是马昭群从不离身的兵器——银鞭。当时,它正一头系着横梁,一头拴着马昭群的脖子!

除了脖子上那道勒痕外,在马昭群尸身上,竟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处伤口!

若不是现场还有其他的尸身,成瑛几乎要怀疑,马昭群是不是自己想不开,悬梁自尽的?要不然,像他这种级别的高手,又有谁能在他一身完好的情况下,将鞭索套在他的脖子上?

谷长风看完现场后,他本来想嚎啕大哭,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已被怒火燃烧殆尽!他默默的看着师兄的尸首被装入棺木,双唇紧抿,一言不发。但如果你听得到他内心的声音,你就会发现,他不仅在默哀,也在呐喊!

待尸体全部装殓后,谷长风也彻底冷静了下来。“成捕头,案子也已过去三天了,不知可有线索?”

成瑛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不知谷少侠可曾听说过,“火影寒刀”方凌云?”

谷长风怔了怔,沉声道:“你是说,你们已经可以确定,方凌云就是凶手?”

火影寒刀”方凌云的名号,若是放在半年前,恐怕无人识得。但现在,凡有耳朵的江湖中人,恐怕已无人未听说过?

大约在半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位性情孤僻的神秘刀客。他不仅练成了阴诡莫测的“寒杀刀法”,还学会了刚猛霸道的“火麟神掌”。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派、来自何方?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能将两门生性相克、水火不容的功法融于一身?

一阴一阳、一刚一柔两大绝技集于一身,成了他武功最为显著的特点。而一头披洒的长发,一袭火红的披风,则成了他最为独特的标签!

方凌云出道江湖虽不过半年,但败在他手下的名家好手却已不下数十位之多。而且这其中更不乏九大门派的成名高手。因此,虽然他很有名,但名声却并不算好。当然,也谈不上坏,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从未听说过,此人有何特别出格的恶迹传出。

由于此人的刀法奇快,而且刀身锋利、细长。所以,刚才谷长风在检视伤口时,其实也有想到过此人。但江湖上能造成这种伤口的,毕竟不止是他一个。而且,如此大的案件,仅凭伤口来认定,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事发当天的傍晚,有人在途径天马山时,曾亲眼看到过一位身披斗篷、长发披散的人影一闪而过。据目击者称,虽然当时因速度太快,并未将那人影的脸部看的真切。但从那人手中所持长刀的形状来看,应该是火影寒刀无疑!”

天马山正是“快马堂”总堂所在。若方凌云当时真的有在附近出现过,那作案的嫌疑确实大大增加。

“请问目击者可是武林中人?”

成瑛答道:“不仅是武林中人,而且还大大的有名。”

“是谁?”

成瑛脸上忽然涌起了一股崇敬之色,肃然道:““信义镖局”的正副总镖头,“大关刀”裘正义和“金眼神鹰”左丘明。”

“信义镖局”号称北方第一镖局。它最大的招牌就在镖局的名字上。有人说:裘正义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说谎。而左丘明,武功虽还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却天生一对鹰眼。有人曾将一只苍蝇折断腿后再放入飞翔的苍蝇群中,结果左丘明在瞬息之间已找出那只断腿的苍蝇。“金眼神鹰”也正因此而得名!

“信义镖局似乎并不在天马山附近,为何他们会刚好在此处出现?”

“那天傍晚,他们二人正好和旗下镖师一起,押了一批重要的镖货途经此地。”

谷长风沉思了片刻,接着问道:“那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证据?”

“事发第二天的早上,平阳府的谢春谢捕头,在带领手下巡逻时,曾见到一位男子神色匆忙,衣衫带血,而且肩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他之前并未见过方凌云,只是觉得此人形迹可疑,所以就和手下一起上前盘问。结果,这男子不但不肯配合搜查,还拔刀相向,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后来经查实,这男子确系方凌云无疑。”

谷长风顿时怔然不语。但他还是想不通,诛灭“快马堂”,对他方凌云又有什么好处呢?

毕竟,除了神经错乱者外,绝大多数凶杀案的背后,都应该有作案的动机,更何况是这种灭人满门的惨案!

那方凌云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无仇无怨的两个人,唯一听起来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图财害命。但太原府豪富如云,为何偏偏要挑中马昭群?他犯的着因些普通的金银财物而得罪整个武当吗?

还有,以方凌云的武功,似乎也很难将整个“快马堂”一夜诛尽。到底是他另有帮手,还是这里另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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