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主子的病怎么样了?”君临一脸担忧,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唉,这病恐怕只有第一医仙眉染黛能治了。”大夫摇摇头,目光里充满惋惜。可怜三王爷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却将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两人正交谈间,苏言兮已经冲了进去,握住玉墨隐的手腕,闭上眼睛,替他把脉。
“肺痨,剧毒,噬心蛊?”苏言兮愣了愣,这玉墨隐到底是有多顽强,才活到了现在?简直是小强般的生命力啊!
大夫听见她这样讲,本来要赶她走的念头全然消失,目光里多了一丝赞赏,“小丫头,你会医术?”
苏言兮抬头看了看他,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低下头,仔细检查玉墨隐的状况。
肺痨应该是遗传病,剧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噬心蛊是近几年中的。苏言兮皱了皱眉,开始有些同情玉墨隐。他毅力够强,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了,却永远保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大夫见她不搭理自己,便尴尬地咳了咳,走到一旁。君临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苏言兮,只觉得奇怪。
传闻中的苏言兮,是嚣张跋扈的大家小姐,可是君临见了她很多回,只觉得她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高兴了,就和你说说笑笑,不高兴了,就翻脸不认人。
“银针。”苏言兮侧头,看了看大夫。
“好。”大夫把针递过去,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会有什么能耐。
苏言兮捏着银针,在蜡烛上烤了烤,轻轻扎进玉墨隐的穴道。之后,她又转头看着君临,吩咐道:“拿张纸,把我说的药材记下来。”
君临撇了撇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苏言兮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恐怖,“原来你想让你家主子死啊,早说嘛,我就不救他了。”
“打住!别乱说。”君临认命的走到一旁的桌边,砚好墨,一脸无奈地盯着苏言兮。
“麦冬,黄岐各一两,车前草……”苏言兮有条不紊地说着,手也没停下来,银针一根一根地往玉墨隐头上扎。
大夫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记好药方,君临便自觉地扮演了跑腿的角色。大夫觉得自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便退了出去。苏言兮把针扎完后,坐下来,默默地看着玉墨隐。
这男人,就算头被扎得跟刺猬一样,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啧啧,祸水啊祸水。
“你会医术?”玉墨隐睁开眼睛,眼神有些空洞,是被噬心蛊折磨所致。
“嗯啊。”苏言兮大方地点头。
“为什么救我?”
“你还好意思问!”一提到这个,苏言兮立马就黑了脸,“你送我衣服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皇帝看上我,然后你就不用娶我了,我猜的对吧?”
“怎会。”玉墨隐咳了咳,在心里感叹苏言兮胡思乱想的功夫一流,“只是觉得你穿这件裙子一定会很好看罢了。”
苏言兮挑了挑眉,恶狠狠道:“我警告你,你一定要活得比玉烈久,知道么?”
“……”玉墨隐没说话,只是脸上多了一点悲凉之意。
“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苏言兮站起来,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要你死,你就死不了!就算黑白无常来勾你的魂,我也把他们打回去!”
玉墨隐愣了愣,随即淡淡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嗯。”
“药回来了。”君临进来,把药丢在桌子上,见玉墨隐已经醒了,便走过去,关心道:“主子,好些了吗?”
玉墨隐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在苏言兮身上。
苏言兮自动屏蔽他的目光,先把玉墨隐头上的针拔掉,再把新鲜的药草放到碗里,细细地碾碎。然后拿小刀在火上烤了烤,走到玉墨隐身边。
像是故意要惩罚他似的,苏言兮直接拉住他的手,拿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霎时喷涌而出。玉墨隐还在诧异之时,她却作出了一件更让人不能理解的事。她把头凑到玉墨隐的手边,张嘴咬住他的手,喝掉流出来的血。
“你僵尸啊?”君临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想上来推开苏言兮。
玉墨隐拦住他,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他打心底愿意相信苏言兮。
“好了,”苏言兮站起来擦擦嘴角,把刚才捣碎的药草敷在玉墨隐的伤口上,“你不会死了。”
君临听到她这样说,顿时就想笑,苏言兮撇了他一眼,道:“虽然噬心蛊无毒,只会折磨人的心志,可是与你体内的剧毒结合,却是最致命的毒药。刚刚我封了你的穴,噬心蛊会躁动,加上我喝了你的血,所有蛊已经随着你的血,到我体内来了,所以,你在短时间内都不会再痛苦。你的剧毒我会慢慢帮你解,肺痨我也会帮你调养,你绝对死不了。”
“真是这样?”君临皱着眉,他不敢相信,眉染黛都说没救了的病,苏言兮这么轻易就治好了。
这么多年,难道苏言兮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像是看出了他眼里的猜疑,苏言兮笑笑,讥讽道:“人都是自私的,不会因为救个人而牺牲掉自己。他们都知道治病的方法,可是,他们都不敢救你。因为没人,愿意把噬心蛊这种东西往自己身上引。”
“那你呢?你不怕疼?”玉墨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情不自禁地伸手,替苏言兮擦掉嘴角未干的血渍。
苏言兮不置可否,淡淡地转身。
“我送你裙子的原因,真的只是觉得你穿着漂亮。”玉墨隐顿了顿,“这裙子是我娘的,她说,要留给未来的隐王妃。”
“嗯?”苏言兮脑袋有些短路,九叶说这裙子是前朝皇后的,可玉墨隐明明就是当朝皇子,怎么会是母子?
“我爹不是玉烈,是墨璟。”玉墨隐垂眸,淡淡道。
苏言兮转过头,用看鬼的眼神看着玉墨隐。等等,她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