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冰宇觉得反正萧强跟校方已经打过招呼了,逃几天课没什么关系。这天就没去上课,闲着无聊在城内瞎逛,
走到一个街角,前面传来一阵打骂声,仔细看去,三个壮年的地痞流氓正在砸一个水果摊,卖水果的老婆婆苦苦的哀求着,“几位大爷!求求你们别砸了!我不该到你们的地头来做买卖,我刚到这一会儿,根本没有生意啊!没钱交给你们啊!”三个人不管老婆婆的哀求,一边骂着一边砸着,那老婆婆趴到摊子上想护住那些水果,其中一个踹了那个老婆婆一脚,那老婆婆岁数高身体弱,一下子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几个人没管她继续砸着,满地的香蕉苹果都踩得稀巴烂。
看到这种情况江冰宇觉得自己是应该管的,可是打电话找人帮忙已经来不及了。这又不是在付雪父亲的地盘上,自己报别人的名号也唬不住他们。自己以前遇事大多是冷静分析想到办法再行事。但这次看到这三个人太欺负人了,江冰宇没多想直接冲了上去。“你们干什么?”
三人见到冲出来的是一个瘦弱的小子,年纪也不大。三人停止了继续砸水果摊,向江冰宇围去。“小子,想多管闲事吗?你长几个脑袋?”说着就对江冰宇拳打脚踢。
这就是江冰宇认为能做到的结果,自己被三人暴打一顿,三人出了气放过老婆婆扬长而去。三个人打了一半,五六个岁数不大的小伙子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开打,那三个人膀大腰圆,打这几个小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看到对方那不要命了的打法,心中生出点怯意。三个人想了下没必要在这和几个小子拼命,在这挂彩不太值,所以撒腿就跑了。
其中一个小子扶起卖水果的老婆婆,“奶奶,你没事吧!怎么跑这来卖水果?要不是小龙哥带着我们几个在这遇到,你要伤到哪该怎么办啊?”
带头那个岁数最大的小伙子,看到了地上的江冰宇。“哥们!真是好样的,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我替小兵的奶奶给你道谢了……”那小伙子又仔细打量了下江冰宇,惊讶道:“咦!你不是前两天那个……是兄弟你啊!上次就知道你这人有道义,快起来!伤到哪没有……”这几个小子就是上次意图打劫江冰宇和付雪的那个那帮人。
小兵也扶着她的奶奶走了过来一直和江冰宇道谢,江冰宇说自己也没帮上什么忙,只能挨几下打而已。这几人上次对江冰宇很有好感,看到这次他明知只能挨打还要打抱不平的行为,对他更加敬佩了。
带头的程小龙说道:“兄弟,上次忘问了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江冰宇!你叫程小龙吧!我还记得。”
程小龙说道:“兄弟,我们都敬佩你的为人,今天去我家,我们招待招待你。不过我们那有点寒酸,也没有太好的东西款待你,但这是我的心意,你要不去就是看不起我了。”
江冰宇本想推辞,看到对方真诚的目光拒绝的言语就说不出口了,反正今天闲着没事,就跟他们走吧!
几个人把地上的水果收拾下,装上老婆婆的推车。小兵搀着自己的奶奶,几个人推着车向城西走去。
到了城西,不再有高楼大厦的景象,清一色简陋的平房,眼中一片萧条。城西住的人不少,但都是贫困线以下的。人们都在为吃上饱饭而忙碌。这里人与人之间出奇的和睦,大概是同病相怜吧!
小兵回去送自己的奶奶了,其他几个人一起进了程小龙的家,这是间不大的瓦房,窗户和门都是上了年头的木头作的,屋内很简陋,除了一台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破电视,家里的电器就是头顶上的灯泡了。屋内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女孩看到几人进来,急忙迎上来。程小龙和她说了几句话,女孩只是点点头就去做饭了。
几人把刚才路过卖店买的一些便利食品倒在一个陈旧的木头桌子上,都是一些几元钱以下的商品。看到几人兴奋的样子,江冰宇明白就算这样的食品对他们来说也是很久才能吃一次的。几个人高兴的聊着天,从他们的聊天中江冰宇得知,这些都是城西贫民区内没人管的孩子,大多数父母离异或者出门打工了。而他们的头程小龙的父母已经都不在人世了。他们都已经辍学成了街上游荡的小混混。
不一会儿,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端上了几盘小菜,其中自然不会有大鱼大肉,只是一些家常的素菜,不过闻着菜中飘出的香味,味道应该不错。程小龙示意让女孩坐下,女孩用手势和众人打了下招呼,也坐在桌旁低着头开始吃饭了。
程小龙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程小凤,怎么样?长得漂亮吧!”江冰宇打量了一下,女孩长得确实不错,带着一种纯真的美丽,可是长期营养不良,有些骨瘦如柴,脸色有些苍白。
程小龙对妹妹介绍道:“这位是江冰宇,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位好哥们,为人非常不错。”女孩没说话,对江冰宇微笑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程小龙继续说:“冰宇兄弟别介意,我妹妹几年前父母去世时突然变成了哑巴,再也说不了话。医生说过叫什么失语症。
“哦!这样啊!你们这些年很辛苦吧!”江冰宇从刚才的几个人谈话中得知,自父母去世后程小龙和妹妹相依为命,全是街坊邻居看着兄妹俩可怜,尽自己所能接济着他们两个。可是周围大家都是穷人,两人只能算勉强活了下来。程小龙有时打点散工,有时和这几个小子到别的地方打捞点“油水”,像上次对江冰宇和付雪那样。但尽量不伤害到人,别人随便给个几十一百的就放过去了。
几人问到了江冰宇的情况,江冰宇现在有点感觉自己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似乎也是一种罪恶,小声的回答道:“我是XX大学的二年级生。”
几人听了很是赞叹,程小龙说:“我哥们中终于有个高学历的了,我们几个基本上初中都没念完,也就我妹妹争气,考上了高中。可是因为父母的事高一的时候辍学了。”说完神色有些黯然,恨自己的无能,无法照顾好这个唯一的妹妹。他知道妹妹是很愿意读书的。
程小凤看到后摆摆手示意哥哥不要多想,哥哥为自己能过得好点已经很努力了,甚至做了些不道德的事,自己怎么劝他都不听,程小龙总说一定好混出个样来为了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江冰宇想到了凌婉昕的话,这世界上有太多不幸的人。原来自己只是没去看或者看到了装作看不见而已。
程小龙问道:“冰宇兄弟,你英语怎么样?”
江冰宇想到,自己学习成绩一般,但外语成绩还不错。其实成绩一般都是因为自己没专心去学。江冰宇脑袋要比一般人聪明多了。随即答道:“英语的话还可以。”
程小龙说:“那你教教我妹妹呗!虽然她说不了话,别的科目也自辍学后扔下了,但英语她还一直坚持自学。你就帮忙指点一下吧!”
江冰宇想到了,程小凤非要坚持学习英语可能是对自己无法说话的一种反抗,她绝对不甘心自己是个哑巴。江冰宇心中升起一种怜悯的感情,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程小龙听到后很是高兴,笑道:“冰宇兄弟人好长得也帅,还是大学生。要不是上次见到你身边那位漂亮又厉害的大姐,我还真想把妹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听到后程小凤满脸气愤,在桌下踹了程小龙一脚。旁边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急了,不满道:“小龙哥,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妹妹很久了,你要嫁妹妹先应该考虑我啊!”
程小龙瞟了他一眼说:“你小子不学无术,满嘴傻话。怎么配得上我妹妹?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小子更急了,喊道:“我不是癞蛤蟆,就算我是癞蛤蟆,我也不会娶母癞蛤蟆……”
旁边人一起哄笑,桌上的气氛很融洽。
程小凤红着脸去跑去另一间屋子了,她不想在待在这被别人调侃。
过了一会儿,程小龙说道:“冰宇兄弟啊!别看我们家很穷,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但我妹妹前几天捡到一个手机不错,虽然坏了不能打电话,但是这么说也是个Iphone啊!”
江冰宇听到后,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掉在桌子了。但他希望这只是个误会,问道:“那手机后面有什么标记吗?”
程小龙没发现他的异常,“手机背面刻着个数字‘7’。不过因为是坏手机,失主也没法打电话找来。不然我得狠要他一笔感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