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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圈套

周末,默林又见到了小薇,两个人想起上个星期的事情难免有点尴尬就尽量不去提。两个人周六在城里瞎逛了一天,用默林开玩笑的话说是腿都走细了。他非常佩服的是小薇虽然拉着他逛了十几个大小百货,居然什么都没有买。两个人回到住处已经是午夜,简单洗洗涮涮就梦周公去了。

周日那天因为小薇的一个闺中密友到北京出差,要约她一起出去玩。小薇极力想拉着默林一起去,默林借口昨天太累死活不去。其实默林心里另有打算,他想为星期八的神秘行动积蓄更多的精力。默林说了一堆好话,直到答应小薇说下午会去找她们并请她们吃饭,小薇这才放过默林厥着嘴出门了。

当天傍晚,默林正在便宜坊烤鸭店请小薇和闺蜜吃饭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恰巧此时默林嘴里正塞了包着烤鸭和葱丝的荷叶饼,手中也是油乎乎的,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个不认识的本地固定电话的号码,就用眼神示意小薇帮接一下。小薇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不到十秒后就挂了,默林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处理下去,奇怪地说道:“这么快,打错了?”

“不是,是一个女孩,让我提醒你明天上午的工作会议不要迟到了。”小薇一边喝着菊花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哦,这样啊,我还真差点忘了。”默林脑袋里一转猜测应该是海棠专门来电提醒他,女人就是喜欢多此一举,这么郑重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默林仿佛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小薇似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颇有点意味深长。但他注意去看的时候,小薇又好像一直在跟闺蜜在热烈八卦其他朋友的趣事,默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的错觉。

星期八的早上,默林如同周日一般故技重施,推掉了小薇要他一起去见好友的请求。对于发生在星期八的这种昨日重现的过场,默林已经有点厌怠了,不过要连续骗小薇两次还是觉得自己蛮负疚的。

从阳台看到小薇走出了小区,刚才还在装懒的默林用飞快的速度简单洗漱了完毕就赶紧来到楼下。“园丁”果然很准时,一辆黑色的福特越野车已经停在默林的公寓楼下,海棠放下电动车窗,笑吟吟地向他招了招手。

开车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沉默男子,海棠介绍他也是参加这次行动的成员,名叫杨鸣。默林立刻想起了海棠曾经跟他说过这个名字,在海棠看来,杨鸣和严泉是园丁组织中不多的具有实战价值的超能力者,严泉是具有强大的臂力,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杨鸣是什么样的能力?

驾车的杨鸣没有寒暄的意图,只是跟默林点了个头就专著开车上路了。默林正想委婉地透过海棠获得此人的更多信息,海棠倒是先开口介绍起本次行动的安排来。

本次诱捕行动由“园丁”的二号人物,负责行动的严泉亲自带队,园丁的精英尽出,包括副队长杨鸣,海棠等一共七人,时间就定在上午10点。地点在立水桥以北的一家大型商场中。由携带开启状态的“导引牌”的默林作为诱饵佯装坐在长椅上休息,其他人员散在周围的店铺和人群中等待仙人掌的人员试图接近默林时将其拿下。

默林沉静地听着海棠通报着相关安排,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升腾。其实刚才打从看见海棠从车里出来招呼他,默林就觉得似乎有件事情不对劲,但是又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这时海棠说完了安排,用眼神询问默林是否有不清楚的地方,默林有点呆滞地看着海棠摇了摇头。但就在他仔细注视海棠的这一时刻,默林觉得自己脑海里忽然闪了个火花,他终于明白自己冥冥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源于何处了。

相通此节的默林越想越觉得有趣,一开始还能憋着自己,后来实在憋不住干脆笑出声来。海棠刚开始看着默林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忽然大笑,甚至连眼泪都要挤出来真有点如坠雾中,不明所以。但她稍一思忖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因,顿时面现羞怒之色,厉声对默林喝到:“你再笑我抽你啊。”

驾车的杨鸣不知道后排这两位发生了什么事,但生性稳重的他只是撇了撇嘴,继续沉稳地驾车在车流中穿行。

原来默林刚才的那种很不自然的感觉是源自海棠的身上,确切地说是她身体上的变化。默林清楚地记得那天初见海棠的时候,她是一身办公室白领的大方装束,干净利落,身材苗条纤细,不过从身材上尖刻点说可以算是位“太平公主”。但是今天T恤牛仔裤休闲打扮的海棠忽然有了一对尺寸惊人的饱满“胸器”,突兀感十足,令人印象深刻。默林联想到那天晚上他问起海棠在星期八的强化能力是什么的时候,她脸上闪过的慌张和害羞,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个胸围的显著变化就是答案了,于是越想越觉得好笑。

看着乐不可支的默林,海棠的脸涨得通红厉声呵斥,“你再笑,我把你踹到车下去?”

“好,好,我不笑就是了。”默林憋着笑尽量正色说道,但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不过看来当年你在这事上受了不少刺激吧,当年你羡慕的。哎哟,疼,别掐”。

默林的左胳膊被气急的海棠立时掐红了一大块,疼得他龇牙咧嘴。他一边摩挲着胳膊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你说的果然没错,‘园丁’里这种类型的能力加强,对抗‘仙人掌’必然很吃亏。”

海棠见李默林忽然说得正式,也敛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哪知道默林下一句就下了坡,“不过你这个比罗老板秃顶生发那个厉害多了,简直是气势‘胸胸’嘛,正面看你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瞪着我的感觉,哈哈哈。”默林又忍不住放声大笑。

海棠反手又掐在默林的胳膊上,而且这次还是抓在上臂内侧,“我让你笑”,海棠恨恨地边说边把手腕逆时针一转。

开车的杨鸣听见后坐发出的一声惨叫又耸了耸肩膀,嘀咕了一句:“真是乱七八糟”。

杨鸣驾驶着福特越野车在城市的联络线间穿行,默林知道自己不方便问太多关于行动的汇合和安排的事,也就缄默不语,比起刚才无厘头玩笑的时候,车厢里的气氛忽然有点凝重。

海棠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哎,我昨天的电话没给你添麻烦,我没想到是你女朋友接的,就干脆变了个声音说是开会的事了。”

“呵呵,没事儿,你演技不错别人没怀疑,下次最好变个老太太的声音更安全。”默林笑嘻嘻说道,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了小薇那个蕴含意味的眼神,“对了那个来电号码是你家的固话吗?”

“嘻嘻,怎么可能,那是一个路边的公用电话啦,而且我用了变声器,听起来娇滴滴的呢。”默林听到海棠的回答后哦了一声,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一点点失望。

这时候车停了下来,一直闷头驾车的杨鸣自默林上车后终于说了一句话:“到了,我们下车。”

默林推开车门下车打量周围的环境,他们此刻正在立水桥以北的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外围的停车场上。这个购物中心正面就是一条主干道,附近是一大片高耸入云的高层住宅,周围非常的热闹。

默林看着进出购物中心熙熙攘攘的人流,迟疑地说道:“这里是不是有点太嘈杂了?”

“嗯,确实是太热闹了,不过也许这对我们是有利的。”海棠说道,“这样我们就能更好的隐藏在复杂的背景中了,毕竟对方有一个眼力厉害的角色,上周在东直门我们就吃了这个亏。”

默林立刻就想起那天海棠跟他介绍的绰号叫“鹰眼”的厉害人物,如果他也参加这次行动的话,倒也确实需要把环境背景尽量搞得复杂些。

那边的杨鸣挂断了跟其他人的联系电话,从兜里掏出一个耳塞样子的装置让默林放在耳朵里。默林知道他剩下的行动就要靠这个通话器跟园丁他们联系了。杨鸣确认了与默林之间的无线通讯正常后,就让默林打开“引导牌”并示意他可以行动了。

默林正要离开,忽然又转身过来把手伸向海棠和杨鸣,“握个手吧,祝我成功。”

不知道为什么,当事到临头的时候,一直抱着从容心态的默林忽然觉察到了紧张。

默林按照耳朵里的通话器的指示来到购物中心一层北侧的中央大厅里,在一个视野比较好的长椅上坐定,佯装在低头看超市发送的特价商品广告。半个小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默林也知道“仙人掌”那帮人不会来那么快,严泉他们给他这段缓冲时间是希望他慢慢调整好情绪进入状态。忽然默林想起了什么,他放下手中的广告走向大厅一侧的水吧,买了六个易拉罐装的可乐,又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面朝电梯出口的那个座位上。

他心里盘算就算一会儿真的发生了冲突,自己好歹也能有个东西展开攻击,毕竟自己对于搏击之类并不太擅长,还是发挥自己在这里丢东西百发百中的优势自保吧。

默林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购物中心里的顾客很多,但北大厅这一带并不是特别拥挤。默林当前的这个位置视线非常开阔,看得出是罗老板他们仔细选定的地方,既有利于保护默林的人观察他的动向,也有利于让前来夺取“导引牌”的人把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在默林身上而忽视背景情况。

默林没有发现暗中埋伏的严泉他们到底在隐藏在何处,倒是看见了打扮成主妇装束推着婴儿车在他不远处长凳上休息的海棠。默林猜想那个婴儿车里一定有什么古怪,但又不能上前去问。不过他看到海棠虽然换了很宽松的主妇打扮还是难掩出色的胸部曲线心里不禁又觉得好笑,心想如果她真有个婴儿的话,那个孩子一定不会饿着,奶水肯定很足。

心里冒着古怪想法的默林在表情上自然而然地也带出戏虐的微笑来,海棠虽然装着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默林还是注意到她的手做出了个握紧的动作。

又过去了十分钟,默林一边喝着易拉罐,一边装着阅读商场的促销传单,但其实在用眼睛仔细扫视一下周围的变化。忽然默林觉得人群中的某个身影看起来有一点熟悉,他凝神去分辨,发现那个人是上次在酒吧里打过照面的黄毛男,只不过此时他带着一顶棒球帽。这家伙并没有径直走向自己,而是边走低头玩着手里的智能手机。

默林暗暗猜测他手里拿的就是传说中的搜索“导引牌”的装置吧,既然黄毛男在这里,那么刀疤脸和项链男这两个老相识也应该在附近,那么海棠曾介绍过的两个厉害人物“鹰眼”和“长缨”不知道又躲在哪里?

想到这里默林再也沉不住气,他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尽量仔细地环顾四周,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而此时黄毛男自顾自地低头玩游戏机已经离默林越走越远了,默林注意到一直没有现身的严泉已经默默地跟随上了黄毛男。

怎么回事,对方并没有下手,难道这个圈套已经被识破了,默林心里有点茫然。

但平和的形势就在这不经意的瞬间逆转了!

就在默林盯着黄毛男离去的背影发愣的刹那,忽然感觉自己被一个人猛扑到到地上,在失去平衡的同时默林还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被扑到在地的默林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海棠压在自己的身上,默林还没来得及分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默林感觉海棠身体猛得一颤。

电光火石之间默林忽然明白了状况,刚才分明有人趁他发呆的时候向他射击,是海棠飞身扑到了他才使他免于一难,而刚才的第二枪又击中了海棠。

此时默林的耳边忽然枪声大作,整个中心大厅里顿时乱做一团,受到惊吓的顾客四处逃窜。默林无暇分辨当下的形势,他忙坐了起来把自己藏在椅后,又赶紧把海棠扶正,原来第二颗子弹是从她的后背射入,应该还停留在她身体里,海棠此时还有意识,睁开眼睛看了默林一下,挤出了一个惨然的微笑。

六神无主的默林抬头四顾寻求帮助,发现此时大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刚才枪声响起的瞬间,刚才被调虎离山的严泉他们发觉中计已经赶回来同大厅西侧的一伙人遭遇而展开了枪战,而且默林当下就认出那伙人里面就有刀疤脸。

虽然双方用的都是单发的警用手枪,但刀疤脸那边的射击精度明显要比严泉这边要好。而且刀疤脸那伙人都把自己藏身在柱子等遮蔽物的后面开枪,严泉这边的人明显受到了四散奔逃的顾客的影响,没能把火力尽快集中起来。所以形势明显倒向仙人掌一边,一眨眼的时间除了倒在默林怀里的血流不止的海棠,严泉身边又有两个人也中弹倒地。

大厅里来不及逃走的顾客有的抱着头趴在地上,有的狼狈钻到桌椅之下,不少女性顾客甚至跪在地上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叫,一切都乱到极点。

而应付完严泉他们的射击后,刀疤脸又把注意力放到默林身上,一甩手又朝默林开了两枪。默林一下子闪到座椅的后面,两枪都打空了。默林心里怀疑刚才海棠替自己挡的那两枪就是这个该死的刀疤脸所射的。这时候杨鸣身边的人又倒下了两个,现在园丁的本次行动的人员只剩下严泉和杨鸣两个人还在坚持战斗,“仙人掌”这边每个人都是两把手枪,火力完全压制住了严泉和杨鸣。严泉空有过人的臂力在这种枪林弹雨下却派不上用场。

此时缩身躲在座椅后面的默林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海棠仍然有气息,右手抓住胸口,表情非常痛苦。他心里着急得要命,只恨自己在这场火爆的枪战中毫无还手之力。这时默林注意到严泉从刚才就一直对他喊着什么,默林顺着严泉的眼神方向发现了刚才海棠推着的婴儿车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莫非那里藏有什么东西可以扭转局面?目前他是在场所有人里面距离婴儿车最近的人,严泉的意思肯定是让自己把车推向他。

默林做了一个深呼吸,转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海棠,暗叫一声“拚了吧”。枪声间歇中,默林忽然猛冲了出去,单臂用力抓住那个婴儿车同时用尽全力将其甩向了严泉的方向,然后自己利落地做了个前滚翻躲到了一台自动售货机的后面。刀疤脸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人会做出冒险的举动,等到默林已经藏好了自己,子弹才射到售货机上,火光四溅。

默林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用手遮着脸以防被售货机上四散飞落的玻璃碎片划伤,仍然转头看着严泉的方向,不知道那个婴儿车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严泉挂念。

只见严泉顺势把婴儿车拉近,居然从里面掏出两把黑黝黝的大枪来。略通军事知识的默林也认得出那居然是81式自动步枪,曾经是解放军装备的制式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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