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总为这个家和朋吵架,我坚持要他另外找房子搬家,原因是我不再爱它了。
不知道是几时开始,像一夜之间的事情,我在郁闷的同时感叹着现代社会建筑速度之神速。南边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栋大楼,一共七层,虽因地势较低刚好和我家平齐,却完完全全挡住了我的视线,把长江隔离在视线之外。更可恨的是,这个叫“希望饭店”的大型宾馆居然将歌舞厅设在与我家平齐的七楼,从下午到深夜灯火摇曳狂歌乱舞,自此永无宁日。与此同时,北方的那排小平房被一栋高出我家两层的旅游开发公司代替,使得我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见大街上的一切。这样的前后夹攻还没缓过劲来,东边的候船室加大又加高,装潢得金壁辉煌,将我家比较得顿显寒酸。而西边的空地上却冒出了一栋水泥公司职工大厦,这下好了,东南西北四堵城墙将我家包围在中间,距离近得体育稍好一点的人便能从这边跳到那边去,用长一点的竹竿便可以拨到人家阳台上的东西。我只觉得呼吸困难,心情坏得想大喊大叫。
现在我就蜷在沙发上看电视,朋在厨房做饭。
电视上唱歌――女人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了她的男人,为了她和他的孩子们??????
溜进厨房,从背后抱着朋的腰,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抱也抱不下。
“怎么?饿了?”
“噢!”我撒娇。
“快了,快去烤火,很冷。”
回到客厅,将火盆里的炭火拨了拨,让它燃得更旺。
朋将饭菜端出来,盛饭给我。我用筷子拨啊拨,吃不下。
他说:“我去找了房子,但我觉得没有比这里更好的。”
“好个鬼!”我气呼呼的:“你听你听!又在唱跑了八百里的歌,什么嗓门?还好意思唱!”
“吃过饭,我们也唱啊,和他们PK。”
“天天晚上唱,我声音都哑了。再说,他们的音响那么好,我们的声音大不过他们。”
“你的小说写了多少?”
“小说?”我嚷:“今天才写了几十个字。”
他笑说:“这段时间你就在为这几栋楼生气,其实你想一想,这说明我们城市在发展在进步,是好事。”
我翻白眼:“我的思想不进步。”
“那你住到深山老林里去。”
“小桥流水人家,我向往的世外桃源。”
“好了!我尽量找到比这里更好的房子,乖了,别闹了,喝碗汤。”
一个冬天就是这么过了,我几乎闷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