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安路涛能救活秋儿。
安路涛什么都没有吩咐就匆匆离开不是对慕容雪不负责,他相信自己的部下,会带着慕容雪到下个镇上的医馆找他。这是部下对他的了解,不需要言语就能知道行动的了解。
都说人的心情一天许多变,其实天气也一样,只是天气更懂得衬托。原先蔚蓝的天空,绽放着朵朵白云,像极了大海里滚着浪花一样,美极了。秋儿的鲜血让天哭了,就连它也为秋儿伤痛。
大雨说来就来,不给喘气的机会,没有征兆般的倾盆而下。
安路涛抱着秋儿,在大雨里狂奔着。第一次来“浦城”,对于安路涛是陌生的,在陌生的环境里,他又是急切地想找到一家医馆,无奈,大雨里的人们只顾着往回赶,他们好想快点回到家,不用被雨淋,他连一个问路的人都没有。看着怀里的秋儿气息越来越弱,他几乎快崩溃了。
天无绝人之路,安路涛像是看到曙光般,迈开步子,很快便站在医馆门口。
全身湿漉漉的安路涛冲进不算忙碌的“惠仁医馆”,急切地喊着:“大夫,大夫,快救人。”
柜台边,正认真写着什么的老者见状,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安路涛身边,看了一眼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子。
“快,把她抱进去。”
跟着大夫,安路涛把秋儿放在病床上,大夫把安路涛支了出去。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
“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尽力的。徒弟,你带这位公子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不换衣服,他会发烧的。”
“不,大夫,我没关系。我要在这儿陪着她。”
“你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这位姑娘若是医好了,你却发烧了,谁来照顾她?”
“可是……”
“没有可是,你在这儿会打扰到老夫诊断。”
在大夫的说服下,安路涛还是乖乖地离开,跟随大夫的徒弟去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你别担心,我师父是浦城最有名的大夫,那位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现在不管别人说什么,安路涛都不会相信,他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简单地换好衣服,他便匆忙回到病房门口,心急如坟地等着。
一转眼已过去半个时辰,大夫始终没有从里面出来。而随后赶来的慕容雪等人也到了。
“少爷,秋儿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没见,在慕容雪眼里,安路涛已经憔悴了不少。一个人只有在快要失去另一个人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才是最真挚的情感。
秋儿,殿下对你的情意你都看到了吧。希望你不会去伤害一个在乎你比在乎自己还多的男人。
望着紧闭的房门,慕容雪担心着秋儿的伤势,又在担心着秋儿的真实身份。
那扇门越是不打开,门外的人越是紧张。安路涛几次想冲进去,他想亲眼看着秋儿诊治,他不想让秋儿离开自己的视线,每次都会被大夫的徒弟拦着,并以“不可扰乱师父诊治”为由成功地把他拦在门外。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安路涛首当其冲,第一个跑到大夫面前。
“大夫,她怎么样了?”
“姑娘是受的箭伤,箭伤在肩膀,没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箭上有毒。”大夫说出秋儿明明伤得不在要害,却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
“有毒?”
“没错,而且还是非常罕见的毒。老夫研究天下各种奇毒,姑娘身上中的毒是老夫从未见过的。老夫用尽各种办法仍然没能解除她体内的毒。对不起,老夫无能为力。你们把她带走吧。”
“大夫,你什么意思?”安路涛失控地拦下欲走的大夫,神色大变。“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她不会就这么死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要多少诊金我都可以给你。银子还是金子?只要你救救她,要多少我都给你。”
“公子,救人是老夫的本份,就算你身无分文老夫也会救人。只是这位姑娘无缘,再多的银子也救不回她。老夫劝你,还是带她回去,好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大夫摇着头,无奈地走了。留下安路涛等人站在原地伤心落泪。
“怎么会这样?秋儿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夫人,您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流着泪的莲儿扶着因伤心已无法站立的慕容雪。
“秋儿是为了救我才中箭的,你让我怎么……”
慕容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昨天她还在怀疑秋儿,可今日听到秋儿的恶耗,她才明白,不管秋儿的身份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最终她会伤害到什么人,哪怕是她在乎的人,这些都不重要,在她心里早已把秋儿当成自家姐妹,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姐妹离开,她做不到。她和安路涛一样,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沉浸了片刻,安路涛面无表情,甚至是冷得可怕的表情,慢慢地走进里屋,慕容雪知道,他想好好地陪着秋儿,她没有进去打扰,尽管她也是那么想再看看秋儿,可这个时候,最需要看着秋儿的是人安路涛,秋儿最需要陪在身边的也是安路涛。慕容雪站在屋外,静静地流泪,静静地等着。
外面的雨没有停息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医馆里仍有熙熙攘攘的人进出。
“宁大夫,你在看什么呢?”
女孩口中的宁大夫正是为秋儿诊治的大夫。他看着秋儿房间的方向,似乎有话想说,却在犹豫有些话到底要不要说。
“是冷姑娘来了。”宁大夫回过神。“来给你娘抓药?”
“是啊,这天说变就变,我娘的老毛病又犯了。”
“是啊,你得让你娘好好休息,别太辛苦了自己。你等着,我去给你抓药。”
“好,有劳宁大夫了。”
听他们的谈话,宁大夫和冷姑娘应该是老熟人。宁大夫忙着在柜台里抓药,冷姑娘则等着,开始四处张望,一个回神,她也注意到了秋儿的房间。感觉到外面站着的人很奇怪,看着里屋却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