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不急不燥,嘴角带笑,看着程良娣急燥的神情,她心里美极了。慕容雪虽没有大动作,但也默认了秋儿的做法,表面平静,心里别提有多兴奋。
“哼,小小宫女没有规矩,改日容我告诉殿下,看殿下怎么收拾你。”程霜撂下狠话,还真以为安路涛对她有多好似的。听得秋儿真想不顾形象的大笑几声。
“容良娣,外面风大,殿下交待,不要在外面站太久,奴婢扶您回宫吧。”秋儿侧身看着慕容雪,很大声地强调是安路涛交待,这下还不把程霜气得半死,她不把局势扭转,怎对得起她的身份地位。
“姐姐,妹妹先告辞了。”慕容雪三人转身离开之际,程霜叫住了她们。“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提前告诉你一声,皇上叫去殿下,是交待殿下过些日子陪我回将军府的事宜,我们不在东宫的日子就麻烦容妹妹多多费心了。”
“这些事不需姐姐交待,妹妹也会尽心尽力。”
本想着借此事刺激慕容雪,但她的反应再平常不过,程霜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局面,心里甚是不平。
“良娣真的不在乎她刚才所说?”
“就是啊,秋儿姐姐帮良娣出气,听得莲儿在心里直叫好。可刚刚她的一番话让莲儿好生气。”
她们都知道,先陪哪个新娘回娘家,谁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性就大,也许这就是后宫里默认的法则。可她们又怎知慕容雪根本不在乎太子妃之位,况且她心知肚明,太子妃既不会是程霜,也不会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我伤还没好,在宫里继续休养不好吗?”
“说得也是,以您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宜舟车劳顿。”
新婚第一天的闹剧,明眼人都能看出安路涛对程霜是怎样的厌恶,就算正如程霜所说,安路涛也会拒绝,秋儿对此坚信不移。
慕容雪回宫休息,莲儿伺候在旁,秋儿关门离开。悠哉悠哉之时,安路涛迎面而来,一心只想着证明程霜所言是否属实,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早已互相遗忘。
“殿下。”秋儿突然跳出来,吓到正在看书信的安路涛。
“死丫头,想吓死我啊。”
“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要不要看?给你。”反正他也看完了,顺手把信递给秋儿。
秋儿乐滋滋地接过信,眼睛先看到最后署名,纸片像烫手般被扔了出去,被眼疾手快的安路涛接住。
“怎么是王爷的信?”
“我又没说不是王爷的信。”安路涛把信重新放好。“丫头,你很奇怪,每次只要一提到皇叔你就浑身不自在。”
“我哪有。”
“还狡辩。你是不是跟皇叔有过节啊。”
我不仅跟他有过节,跟你也有过节。到底是怎么了?只要看到或是听到安辰逸三个字,我就心乱如麻,像是他就在我身边看着我,随时都有可能揭穿我。
“喂,想什么呢?”秋儿站在原地发呆。
“没什么。对了,王爷写信有什么事吗?”
“不是给你看了嘛。”
“哎呀,看多麻烦,那么多字,你还是讲给我听吧。”既怕看到,又想知道,秋儿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宫里的情况,还说这一路都没有找到皇婶,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上官珑月本来就并无此人,能找到才怪。
“那王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倒没有。我看,皇叔不找到皇婶是不可能回来的。”
“为什么?”
“你想啊,皇叔回来,父皇肯定会召见,如若是一人回来,皇叔怎么解释王妃一事?”
“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尽管很小声,还是被耳尖的安路涛听见。
“没什么呀,是你听错了。”秋儿开始装迷糊。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说,你跟皇叔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安路涛,你很鸡婆耶。我一小老百姓能和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
“好哇,你敢骂我鸡婆?看本太子怎么收拾你。”
“东宫”庭院内到处可听见他们的嬉闹声,两人你追我赶,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自然,在别人眼里倒是十分刺眼。黑暗的角落里永远都有程霜的影子,刚被秋儿数落了一番,心存记恨,此刻又看到她和太子打闹,秋儿彻底成为她要铲除的目标之一。
秋儿早晚有一天会明白,宫女不应该太聪慧,不应该打抱不平,尤其是她如此特殊的宫女。当恶运来临之时,她会突然想通:不后悔曾经疯狂过。
旁若无人的,他们追赶着,累了,他们在“望月楼”后山的草坡上停下。秋儿伸出双手,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原地转着圈,最后躺在坡上。
“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安路涛在她身边躺下,两人靠得很近。
“你是第一个来这儿的人。”
“是吗?你皇叔也没来过?”都说他们皇叔侄关系非同一般,秋儿才不信这么漂亮的地方,他会不让安辰逸知道。
听完安路涛的分析,确信安辰逸这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京城,秋儿警惕不安地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再提到他,她也能从容面对。
“两个大老爷们来这种地方,不是糟蹋浪漫环境嘛。”
“真的假的?”听到自己是第一个和他来这种地方的人,秋儿说不出的甜蜜。
“什么真的假的?”安路涛故作不知。
“我真的是第一个?”
“你不是不在乎吗?”
“哼,随便问问而已,我才不在乎呢。”
安路涛别过脸,看着秋儿嘟着的嘴,他笑了。他也明白,秋儿是在乎他的。不由自主地,他的右手抓住了秋儿的左手,她没有闪躲,从容接受。她也明白,不跟着心走,她会崩溃。
“秋儿,我知道给不了你幸福,你愿意给我时间,让我照顾你,疼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