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中站立着一个男子,男子面前则是一块墓碑。碑上赫然写着:爱妻秋霜之墓,安辰逸立。
难不成辰王爷已有家室?难不成这就他至今不娶的原因?难不成这就是安路涛口中不能被皇帝知道的真正原因?秋霜?何许人也?
“霜儿,皇兄要为我赐婚,我该怎么做?”
十年前,一场战争,秋霜死在安辰逸怀里。她不觉得委屈,反而很高兴,唯一不足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心爱之人的怀抱,舍不得多少年来,他们渴望的相拥只是短暂的。场景历历在目,犹如昨日之事。秋霜鲜红的血,染红了安辰逸的朝服。临死,秋霜有太多的话想说,无奈,身体带给她的伤痛,不容她多说。握着安辰逸的手,看着安辰逸被眼泪填满的眼眶,她用尽全力笑着说:“辰逸,求皇上赐婚,找一个家世清白,门当户对的女子照顾你。不要为了我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把我交出去吧,只要皇上不为难你,我就死而瞑目。如果有下辈子,我不要和你对立……”
每当回想往事,安辰逸心如刀割。若是当初,他以死相求,皇上会饶了秋霜吗?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责怪自己。是自己无能,是自己害怕,他害怕失去王位,失去权势,失去辛苦打拼而来的荣华富贵。
“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娶妻生子,可十年了,我越来越不在乎婚姻,逍遥了十年,皇兄忍让了我十年。如今,是时候到了吗?我还能用什么样的理由去阻挡?难道告诉皇兄,我的妻子是秋霜?就算是亡妻,为了她,宁可终生不娶?不,我不能告诉他,不能让他知道你在这里。不能连累当年为了我而欺君的太子。”
霜儿,如果你在天有灵,请指我一条明路。
安辰逸虽是不惑之年,但和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无异。帅气优雅,多的只是成熟稳重,也只有他不知道自己在未婚女子心里有着怎样的地位。
现在不求其他,只希望能在皇上日子确定之前找到那位愿意帮他演戏,还不会爱上自己的女子。不过,往往自私的想法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或许这样的女子存在,但却未必会不爱上他。当初的一厢情愿会因为时间而慢慢发生改变。
“皇上要给王爷赐婚?”
“你小声点。”
飞儿降低声音:“那不是要了王爷的命嘛。难怪王爷会去辰霜阁。那有什么办法吗?”虽然皇上赐婚这回已不是第一次,但飞儿也心知肚明,这次王爷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办法只有皇叔才知道。”安路涛耸肩。看到此时安辰逸无计可施,他开始后悔当年帮安辰逸欺君,以导致现在想全身而退都难。
“王爷回府。”
“王爷,你可回来了。”飞儿赶忙上前。
“飞儿,火急火燎可不是你的本性。”
“都火烧眉毛了,王爷还有心情开玩笑。”
“什么事这么严重?”
安辰逸摇着纸扇,不慌不忙往里走,坐在堂中央。
“皇叔,父皇已经选好了日子,估计很快便会招你入宫相商。”
安辰逸摇着扇子,眉头稍稍收紧。
“飞儿,通知下去,如果有圣旨宣本王进宫,就说本王去客栈接王妃了。接到王妃马上进宫面圣。”
“王妃?王爷,你想到办法了?”飞儿心喜。
“照做就是。”安辰逸瞪眼,飞儿只得马上照办,尽管自己心里有疑问。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堂中,沉浸于对话中的安辰逸叔侄,并未察觉屋顶的异样。一双灵洞的眼睛伴随嘴角的笑而闪闪发亮。只见她忽而双臂一伸,妖艳的身躯从屋顶飞走。她的轻功堪称一流,在屋顶蹲守这么久,竟能让江湖上武功数一数二的安辰逸毫无察觉。看来,高手与高手的对决将不久时。
山林外,女子停下,眼睛斜斜地看着,貌似能看清背后有何事有何人?
“出来吧。”
女子发话,树后出现两名黑衣女子。
“小姐。”两名黑衣女子拢手行礼。
前方白衣女子转过身,全身上下只留出一双能杀人的眼睛,犀利地看着她们。
“为什么跟踪我?”
“小姐,真的要这么做?”其中一名看似中年的黑衣女子说道。
“是。而且这次机会难得。”
“不可。”中年黑衣女子上前一步。白衣女子挑眼,等候她的下言。“安辰逸不是好惹的,你支身前往,抱着仇恨的你,怎么能沉着冷静地面对所有事?你是瞒不了安辰逸的。”
“冷素,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和冷情先回去。”
“小姐……”
“冷素。”白衣女子喝声制止。“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干涉?”
“小姐恕罪。”两名黑衣女子双双下跪。
“冷素,冷情,我不在的日子就拜托你们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我,这个你们拿着。”白衣女子从袖子里拿出一根小木棍。“有急事找我就点燃它。”
冷素接过,应声道:“是。”
再当她们抬头时,白衣女子已经消失在山林里。
“娘,我们该怎么办?”那个叫冷情的黑衣女子看向手拿小木棍的冷素。
“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还这么信任我们。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娘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小姐有危险。我们明明知道小姐这是羊入虎口,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要不然我去暗中保护小姐?”
“小姐的身手需要你保护吗?没等你跟上去,就已经被小姐甩掉了。”
“难道我们就回去等着?”
“小姐报仇心切,谁都阻止不了。她不是那种有武无脑的人,我相信,十年前她能逃过一劫,这次也同样能。我们先回去,好好守着小姐的毕身心血,再好好计划下应该怎样帮小姐。”
冷素原先是某山寨的头头夫人,他们夫妻二人行走江湖,明为盗匪,却只抢被官员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只杀那些无恶不作之徒,乃侠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