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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石破天惊

在前厅发生的事情胡轩不得而知,他现在关心的是为何心中不安越发强烈,而此刻已经让他心悸的似乎无法呼吸,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无时无刻地压迫着自己。

而此刻,无乐山上老头也皱着眉头,盯着天上,然而却像一个雕像,在他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凝固,一切如果照片一般,被定格在这一刻。

然从他身上射出了七彩光芒,将整个无乐山照的似绚丽的琉璃,他周围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胡轩认识三个男人,真是他的三个师兄,而女人,他不认识,却是他从未谋面的师姐。

四人头上悬着一团清气,幻化成四种动物。东方位是一种浑身青绿如翡翠,蛇身驼头,且有鹿角,乃五爪,其身下正是端坐着四师兄。而右边,是二师兄,头顶动物乃龟身,身上盘有巨蟒,左边则是三师姐,头顶盘旋着一只青色大鸟,长尾尖嘴,青毛白喙。对面西方位端坐的是大师兄,头悬一只白虎,獠牙毕露,虎爪甚是锐利。

四人正围着老头,而四只动物嘴里正喷吐着各色的光柱,连接着老头的七彩光芒。

在无乐山外,天空中漂浮着一个老头的虚影,身形伟岸魁硕,黑发青衣,仰望着乌云滚滚,电蛇翻滚的天空,轰鸣的天雷却不能让他眨眼。

“他只是一个凡人,为何如此?他和他的先祖不一样。”老头似自言自语,语气平淡却是带着强烈的不甘和不满。

“难道就非得如此,道之所在,在于万物,当初你如此传教于我等,如今却容不下一个凡人?”

“他虽无天印,进入这个世界,却是有其因果,为何如此?”

“你虽是无情,却当公平,既然已经存在,为何要抹杀?”

“他不像我们这些等死却不能死之人。”

“世人骂我等贪婪,占天地之圣灵,却不知我等苦守这世界千万年,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有的只是寂寞。”

“世人骂我等无仁,视万物为刍狗,却不知我等已心如死灰,尝遍世间冷暖,离有何悲,聚有何欢。”

“世人羡慕我等高高在上,掌世间法则,却不知我等之上,还有你,还有大道,我等,却是什么?是为了什么?”

老头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咆哮,却带着浓浓的自嘲。

“我等有你之烙印,你可容,他没有,难道就不能容?你既然无法阻止他进入你的世界,既然答应给一线生机,如今却又如此,为何?”

“他,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也是我的徒弟......“

略微停顿之后,他继续说着“他本该自由,本该平淡,本该存在,如今却背上了如此枷锁,他又有何罪?”

天上的人,正和虚空对话,声音虽响彻天际,真正能听见的人,却是没有几个,哪怕能听见,也不知道具体内容。

然而天却没有因为那人的话,而变得晴朗,却是越发的阴沉,电蛇更是粗壮。

“为何?为何?”

“既然如此,作为他的师尊,我有的只是尽我所有。”那人说完,若有若无的身形开始凝实,而从下方传送上来的七色光柱,源源不断的贯入身形之中。

一把七彩尺子和一个紫色圆盘从下空飞来,那人一手接住一个,右手紧握尺子,而圆盘抛于头顶。

…………

胡轩不知无乐山上的状况,此刻的他似乎能看见殿外那阴沉而遍布雷蛇的天空,那压着他透不过气的天。

除了他,胡府内的其他人没有一点受天气影响,虽然天气有些不太好,却也是正常。

此刻,前厅内的两拨人依然僵持着,沉默着,似乎也陷入了一种沉闷之中。

“胡老夫人,晚辈既然已是胡轩的未婚妻,而且即将远行,是不是能通融一下,见他一面,很多事情,我想,只有亲自和他说明白,才免得以后有所误会。”

公主打破这种沉闷,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却能从她说的话中听出一丝不耐烦了。

“况且,京城如今流言四起,说二公子已经病入膏肓,有的说二公子并没有回来,甚至有的说,其实二公子已经…”公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胡府的人显然不会没有听说这些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她的意思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这……”胡老夫人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心中又涌起一股浓重的悲哀,握着拐杖的双手,也开始发抖。

“公主,胡轩已经死了,至于婚事,我和大哥明天会向陛下解释,并不会影响公主,而且,解除婚约这件事,不会公布出去,等所有人忘记还有胡轩存在的时候,相信那时候对公主也不会有所影响。”

这时候,胡轩的便宜老爹,胡骏开口说道,脸色有些铁青,甚至嘴唇有些颤抖,话语却是依然平淡流畅。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平时沉默少言,只是热衷习武的中年男人,除了他的妻子,胡轩的亲娘。

“胡轩命不好,年少多病,他的父亲却是无能,空有一身修为,却毫无作为,甚至,让他从小背井离乡,独自承受病痛折磨。十年,十年啊,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过着怎么样的生活,甚至他是不是还在......”

胡骏平静的说着,语气却是无尽凄凉和无助,看着公主,此刻他没有任何面对公主的卑微,有的只是对儿子深深的愧疚,“去年的这时候,他回来了,被人抬了回来,我才知道他长大了,而且似乎过的不错,还带着微笑,但是那应该是他最后的微笑。”

“骏哥,不要说了……”胡骏的妻子,打断了他说话,扑在了她怀中,大声的哭泣道:“是我做母亲的没用,是我没用。”

而赵诗雅的脸色在听见胡轩死讯的刹那间变得惨白,眼神也变得呆滞,低声的说着:“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可能死了?”

但是看见胡老夫人的悲戚,还有胡骏夫妇的作态,她认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虽然她心中不敢相信,却又无法不相信,尽管来之前,她也有这样的推测,但是她逼迫自己不往那个方面想,她强迫自己相信,那人还活着。

也正是因为来时她压抑的心情,所以进胡府的时候语气会有些冷,当胡家人有所误会的时候,会紧张的解释。

正大所有前厅的人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一声惊雷却打破平静,这雷声,不止惊吓到了胡府的人,整个京城都被这巨大的雷声炸的沸腾起来。

“轰隆隆......”雷声震天,响彻了整个大陆,无数人看见那紫色的雷蛇灌泄而下,就如同世界末日,雷蛇上方是如同旋涡状的乌云,而乌云覆盖的地方,正是南荒宋国的地方,而那雷蛇劈打的位置,正好是宋国都城龙息城的位子。

“玄天紫雷?”一个枯瘦的老头抬起头,脸上的皮肤,就如同从老树上脱落的树皮,而明亮的眼睛,却炯炯有神,说话的声音,空洞却明显能听出惊讶之情:“怎么可能?人界怎么可能出现如此逆天之人?”

略微思考之后,又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十年之前那人?不可能,明明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留下,如今又怎么可能......”

许多地方,许多人都从沉睡中醒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龙息城的地方,脸上语气中都透露着惊讶甚至惊恐的表情。而更多的,更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哈哈,人族又得陨落一个旷世奇才,这可是玄天紫雷啊,哈哈......”

“圣人之劫?不对,人界不可能有人会可以到达这个境界,但是,玄天紫雷又怎么会假?难道是有圣族之人在人界渡劫?“

“玄天紫雷?不对,威力不对,哪怕是圣人之劫也不至于如此,这是十死无生劫,哪怕是圣人怕也是难敌啊!到底是谁?人类,不可能,难道是......”

能看明白的,从心底冒出股股凉意,甚至在这股威压下,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当然也有些无畏者,却接着天地之威感悟修行,对他们来说,这真是突破修为的“天赐良机”。

而正处旋涡中心的龙息城,没有人知道,这雷声象征着什么,所有人都往外出走,包括胡府的人,因为这巨大的声音,预示着刚才这雷已经着地了,那么着地的响雷,就有可能引起火灾,而现在京城的房子,显然处于易燃状态,秋天,天干地燥,本就天天晚上有人在喊:小心火烛。

…………

“轩儿,轩儿……”无乐山上,站着的老头突然喷出一口精血,手中的尺子断了一截,而砸落的紫色圆盘也出现了裂痕,他却毫不在乎,只是看着一个方向,口中失落的喊着自己徒儿的名字。

而他挥出那一击的时候,天地都似乎被分开,却无法完全挡住那粗壮的电蛇往地上劈去,而且黑色的火从天上倾泻而下,若非有紫色光罩挡住,估计整个无乐山如今已经是黑色的海洋。

正当他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片土地上冒出一个影子,顶天立地,抬头看天,影子只是挥了挥手,那片乌云就散了,尽管有漏网的电蛇窜向地面,却已经无关紧要,影子随之消散。

无乐老祖愣愣的看着那雷击的地方,片刻之后突然又狂笑起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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