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如乐灵想的那样很快的就回了丰阳,反而是在京城里住了近二十天后,于老太爷这才放他们夫妻离开。这也是因为鸦片的试验终于取得了效果,那个死囚犯已经成功的染上了毒瘾,于老太爷也正式将这事上报给了大雍皇帝,并让贺远回丰阳监视达芙尼哥哥的举动,有消息随时给他们写信。
在于家的这些天里,贺远被于老太爷拉着到处走,反而没有时间去陪乐灵出门游玩。而乐灵在于府的最大乐趣就是二夫人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了,每日里她都会用大量的时间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一是她喜欢,二一个也是为了不与乐薇经常见面。
乐静三天回门的时候,虽是笑意盈盈,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笑根本就不是由心而发,可是除了姜姨娘,又有谁会真的关心她是不是过得好?直到她离开后,乐灵才二夫人跟三夫人谈话中知道,今天跟着乐静一起来的两个陌生丫头,竟然都是被破了身的。这才是婚后的第三天啊,乐灵边感叹陆秉章的渣边心里庆幸,她没有被乐静算计到。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躺在床上乐灵忍不住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在她身后进屋的贺远笑着道:“跟小猪似的,就这么高兴?”
乐灵翻了个身,侧躺着对贺远道:“那当然,不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吗?更何况咱们的家这么舒服,干什么不高兴啊。”
媳妇能够这样喜欢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家,做为一家之主的他心里还真是有些小得意。看着她那由内到外散发的轻松,也让他这几天一直担忧的心放了下来。小妻子在于府那些日子,虽然努力表现的若无其事,可夜里的辗转还是能看出她心中的不安。自己的小妻子,心还是太软了些,他真担心在这样下去,乐灵会因为思虑过重生了病。
回来后的日子,乐灵再一次光明正大的做起了米虫,相比她的悠闲贺远到是忙的脚不沾地,达芙尼从他们回府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住过。听丰阳城里负责监视的人说,她现在跟两个男人走的很近,甚至常常留那两个男人在家中过夜。
乐灵对达芙尼的开放程度表示无比钦佩,贺远却皱着眉头吩咐他们打探一下,那两个男人是谁,可等那些人说出了那两个男人的身份时,贺远却感到有些棘手起来。
贺春跟贺秋,他虽然已经不放在心上,可是这两个人若真是有了什么事,贺老爷子怕是也会深受打击,他虽然对贺老爷子不在有什么期待,可是他也不想贺老爷子在这个年纪里再受什么刺激,不能安享晚年。
在犹豫了很久后,贺远还是决定去贺二叔那里提醒一下他们一家人,希望他们能及时阻止贺春跟贺秋继续跟达芙尼往来。可当一脸敌意的许氏听到贺远的来意后,竟然破口大骂道:“好啊,你可真是心思歹毒啊,自己偷偷跑海赚了大钱,一个子不分给我们也就罢了,现在你两个弟弟有能耐了,好容易搭上了达小姐这条线,你现在来搞破坏,你怎么就那么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贺远看着有如泼妇一样的许氏,冷冷的道:“你们过的好跟不好,我通通不在意,我只不过是不想以后出了事情,让爷爷心中难过。”
他又向看一直闷声不语的贺老爷子说道:“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若你们不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但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二叔一家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过他们。”
“少来这套假惺惺的样子。”许氏在一边几乎是跳着脚说道:“若真是跟你没关系,你干什么来横插这一杠子?你就是嫉妒,就是眼红,我们不会信你的,早晚我们要过得比你们好上千万倍。”
“爷爷?!”贺远不理会在那里猖狂叫嚷的许氏,只是看着贺老爷子,想让他表个态。贺老爷子看了看贺远二叔夫妻,又看了看贺远,最后说道:“贺远啊,你已经跟你二叔一家分开了,那就不要管你二叔一家的事情了,他们一家这么多人,还能分不清个好赖吗?”
贺远点点头,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转身就离开了。许氏看着他的背影嚷嚷着;“爹,你看看,你看看这贺远,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有没有把我们当长辈看啊。”
当晚,又一次心灵受伤的贺远小狗似的赖在乐灵身边找安慰,她去哪贺远就跟到哪,亦步亦趋的,让本不想搭理他的乐灵最终还是消了气,无奈的笑出了声来。贺远有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乐灵就是反对的,她觉得说了也是白说,反而还要招一通骂,这又图什么呢?
反正,贺春贺秋已经吸上了,毒瘾也有了,这时候说出一切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可是贺远不听,非要去提醒一下,乐灵见他这样执意要去,也不好硬是撞拦着,总不能让贺远只守着自己断了跟贺老爷子的亲情吧。
可现在看结果,得,还是一脸郁闷的回来了,跟她当时的一模一样。见他受了气,乐灵是真的心疼,这个男人她都不舍得多说一句。可是再一想,明明自己那么劝他,他都不听,非要自己去找不自在,这能怪谁,还不怪他自己?!
乐灵这样想,就有些气他不听话,可到底没忍心再刺激他一下,本来是想晾他一会,可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唉!算了,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疼吧。
大约一个月后,一队几百人的官兵气势汹汹的开进了丰阳城,随着这几百人来的人里,还有于三老爷。在一通雷厉风行的清扫中,那些被调查清楚收了鸦片的官员齐齐被卸了官职,凡是已经吸了鸦片并已经上瘾的人,都被押进了一处特殊的建筑里集体帮他们戒除烟瘾。
当把这一切都悄悄的解决了后,于三老爷这才在贺远的带领下到了达芙尼的居所,差人翻墙而进,从里面开了门栓后,一行人悄悄的将院子里外包围了起来。根本就不需要一间一间的搜过,院子里的人只要一眼就知道达芙尼是在哪个房间里,因为只有一间紧闭的房门里飘出淡淡的烟雾。
于三老爷旁边一个身穿甲胄的军官轻轻一挥手,后面就上来两个小兵双双伸出脚将紧闭的房门踢开,当一行人进了屋里时,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只见屋里的炕上,三条白花花****的身子正以奇怪的姿势连扭在一起。鸦片似乎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在大家踢门而入的时候,他们三个竟然还没有一丝的反应,仍然做着万分享受的表情。
还有贺远最先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令他做呕一幕,扭过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于三老爷轻唤一声:“三叔!”
三老爷“哦”了一声,老脸一红轻轻推了一把旁边的甲胄男道:“柯兄!”
那军爷比三老爷到是脸皮厚上很多,脸不红心不跳的嘿嘿笑了两声,还跟三老爷说:“于兄,这大洋马就是不一样啊,哈哈,改天我老柯也弄个回家。”他对着于三爷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三老爷苦笑着连连摆手道:“柯兄莫要说笑啊,咱们办正事吧,正事要紧。”
柯姓军官笑着拍了拍三老爷的肩膀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假正经”他大手一挥,高声道:“我们兄弟们,都别愣着了,看人家干活哪有自己干舒服,把这几个人收了,老子给你们放假,都去找姑娘们消消火吧。”
他的话让身后那些士兵兴奋不已,边吼着边进了屋,这时屋里的几个人也总算是从脑中的幻想中清楚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他们三个都傻了,达芙尼尖声吼叫,贺春跟贺秋也傻愣愣的跌坐在一旁,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些大老粗的军人拿起放在一边团在一起的衣服,粗鲁的给他们几个套上了去,中间那一直尖叫的达芙呢也被那些大兵不知道顺手摸了多少下,占了多少便宜。衣衫不整的三个人被推到了门外,那个柯姓军官说道:“将那两个男的送去戒断所,将这个洋女人给我单独关起来,告诉看门的,不能让这个女人有闪失,知道吗?”
拒绝了三老爷要他一起去吃饭的邀请,满腹心事的贺远现在只想快点回到乐灵身边。他有想过在抓达芙尼的时候,会将贺春贺秋也一起抓走,可是刚刚那一幕,哪里是他能想得到的?他当时只觉得脸都快烧着了,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丢脸过,他当时真的害怕三老爷当场就问贺春贺远姓甚名谁,也特别怕他们两个叫他一声“哥”。
贺远回到家时,就看到乐灵正坐在满架青藤下面弹着有些变了调的箜篌,虽然心里觉得难听可是脚步却轻快了许多,满身的怨气也渐渐的淡去了。
贺春贺秋被官兵抓走了,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贺远二叔的耳朵里,毕竟他还是这丰阳城的县丞,总是有一些自己的渠道。大惊失色的他急忙回到家中,跟贺老爷子和许氏将这事说了出来,一时贺家大乱。
寻了多许方法,托了不少的关系,上下打点进不知道多少钱,总算是将贺春跟贺秋从那戒断院里赎了回来。许氏看着她的两个瘦骨嶙峋的儿子,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就看到两个儿子被绑在床上,死命挣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的哀求着,求给他们一口烟抽。
许氏一下子不疯了,她推开下人跟贺远二叔,拼了命的给贺春跟贺秋解开了绳子,口中不停的叫骂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疯了,敢这么对少爷,你们不想在我家做了是不是?”
贺远二叔想要阻拦,可是看着儿子那么难受也是心里不忍,只这一个失神的功夫,贺春跟贺秋就被许氏放了出来。两人刚一自由,就拼了命的向门外跑,许氏见了哪能让,上前一把拉住一个,奋力的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不行,你们哪也不能去。”
已经因为抽了太多大烟的贺春跟贺秋两人,此时的体力早不如从前,他们两个想要挣开许氏的手,却也是有些费力。贺秋扯着嗓子,脖子上的青筋狰的老高,嘶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烟,烟。”
他说着,突然转身一把抓向许氏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娘,你有烟吗,有烟吗?求求你,给我烟吧,我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