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化梅拉着叶晓林一路奔下楼梯后,直奔饭堂后面的小厨房,叶晓林纳闷了,这么早饭堂哪有吃的?再说这还不到吃饭的点啊。王化梅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的叶晓林,神秘地笑了笑,对叶晓林道:
“总之,我不会害你的。今天让吃你吃过大餐吧。”
叶晓林想了想,随她张罗吧。这也不算什么事儿。这会儿离中午饭还差一个小时左右。不过张罗早点吃了,下午的自修课就去图书馆呆着吧。叶晓林开了会小差,王化梅就将叶晓林带到饭堂的后院。在厨房的后院有一排矮矮的铁皮房,是厨工们休息的地方。王化梅认的干爹干妈就是住在这儿的。干爹刘叔是负责打菜的。干妈是锅炉房打开水的。两口子由于都在食堂工作,因此分了一单间给他们,平常想打打牙祭什么的,就开一下自己的小灶,其它时间都是吃食堂的。这样能省下很多钱给他们在外地上学的女儿。饭堂的工资并不高,老两口日常很节省,省下来的钱都邮给女儿做了生活费,其实想想,也挺不容易的。自从认识王化梅以后,两老口打牙祭的时间多了起来,当然是心疼王化梅清苦的校园生活,特别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叶晓林同学。叶晓林同学在王化梅描述里,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理所当然,这二老也就把叶晓林同学看得更重了。只要学校做了什么特别好吃的,一定会留下来一分给王化梅。正常这种特别的优待,王化梅一直想把叶晓林介绍给他们认识。
走常这一排铁皮房的第三间,王化梅停了下来。门是开着的,首先是一个整齐的上下铺,上铺放着一些平常的杂物。下铺整理干干净净。王化梅亮开嗓子叫了一声,“干妈”,这时从厨房兼洗手间出来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白色的厨房工作服,看来这会儿,干妈刚从工作岗位下来,还没来得换衣服。
刘妈妈一脸笑容,“化梅,你来得真巧,再晚来一会儿,干妈就得干活去了。”
“我这不踩着点来得吗。”王化梅咧着嘴笑了笑。“你这会儿要干活了,我们自个儿在家里坐会儿就行。”
“那也是的,呆会儿老头子把饭菜打回来,你们在这等着,吃了饭,休息会儿就走。”刘妈妈很随意地说话。
等她准备好手头上的一切,临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王化梅的不止一个人来。于是打量了一下叶晓林,笑眯眯地说:
“化梅,这就是天天挂在嘴里的晓林吧。”
“是的。”王化梅有点儿小骄傲。“你呀。”刘妈妈笑着点了点王化梅的头,“也不晓得跟我先说一声。晓林,待会儿,刘爸爸就回来了。你俩自个儿呆会儿吧。刘妈妈先去上班了。”
“嗯”叶晓林点了点头,有点小感动。刘妈妈真是把叶晓林当成了自家人了,一点儿也不客气的。
王化梅倒是自在,自顾自在家里找起吃的来。厨房里估计是刘妈妈特地为王化梅留的玉米棒,王化梅毫不客气,跟叶晓林一人分了一半。叶晓林有点儿无奈,
“化梅,你还真不客气呀。”
“晓林”,王化梅一口玉米咬下去,有点含混不清,“我干妈他们可好了。这是她特意留给我的。我隔三差五的这个点儿会来找点吃的。”
“你啊,就一吃货。这两老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报答。”叶晓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欠人人情并不件好事情。特别是像这种情份,将来不知道会怎样。
“没有什么的。我干妈他们说了,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就是看着我们不容易,也没有别的可以帮到我们,力所能及就只能让我们吃好点儿。”王化梅一点儿也不以为然。
叶晓林也不想同她理论,王化梅其实有点儿单纯,不过所谓傻人有傻福,没准儿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叶晓林也不再同她理论,默默啃着手中的玉米,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王化梅聊着天,不大一会儿,叶晓林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现在叶晓林的感知力越来越强,听力也越来越灵敏。然后就听到了,左右邻舍打招呼的声音:“老刘,你干女儿来了哟。在你家里待着呢。”
还有一个声音:“得多做点好吃的姑娘家。这孩子真是孝顺懂事。”叶晓林就想啊,看来这王化梅待人处事,还是有一套嘛。这左邻右舍对她的评价还是想当高的。王化梅看着叶晓林满眼的疑惑,就主动道了出来,
“前段进时间,刘妈妈突然摔了一跤,刚巧我来这儿,就将她送到医院。然后照顾了她几天。”
“怪不得。”叶晓林突然想起来,有段时间王化梅是有点早出晚归的感觉,她还只以为她是转性了,也出去兼职了。
“嘿,嘿”王化梅有点儿不好意思。“也没什么,我就是替刘爸爸换了下班照顾而已。”
两人正说话间,刘爸爸走了进来,“哟,化梅,晓林也来了。”
“刘爸爸。”这会儿倒是叶晓林不好意思了。这全家人都知道认识叶晓林,倒是叶晓林对他们一无所知。
“坐,坐,这里就跟自家一样,客气什么呢。化梅天天都叨着你,不用猜,我们都知道她带的是你。”刘爸爸呵呵笑了两声。刘爸爸跟叶晓林想像中差挺远的。可能因为劳累,整个人显得很苍老,不到五十岁的人,脸上布满了皱纹,背有点偻佝。听叶晓林的述说,原来老家有很多田地,因为儿女上学负担太重,才想着托人介绍有了这份工作,工资不高,但比种地收入高多了。所以皮肤是长期风吹雨淋的的那种,显得特别的苍老。
叶晓林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想多了,就像王化梅说的那样,这对夫妻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对她们好。刘爸爸把饭堂打回来的菜,放在了简易的活动小桌上,然后对着王化梅呵呵乐道:
“今天没想到晓林会过来,我再去外面买点菜加工一下。待会儿你干妈也回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
刘爸爸抬头对叶晓林道:“晓林,今天第一次来咱家,咱们一家得好好儿打顿牙祭。”也不待叶晓林同意否,径直往外走去,叶晓林赶紧追上去道:
“刘爸爸,不用了,中午简单一点就好,我们下午还要赶紧去上课呢。”
“不会担误你们学习的,很快的,我一会儿就回来。”刘爸爸声音传回来,但人已走出老远。王化梅拉住了叶晓林,“这是他们一番心意,随他们吧。我干妈可是很难得同意干爸这样打牙祭的。”
叶晓林摇了摇头,也就只好随意了。两个人刚坐下来一会儿,刘妈妈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边进门边对王化梅两人道:“化梅,晓林你们两人今天真有口福。这是我们锅炉房老张带来的特产。待会儿,干妈给你们加工一下就可以做个菜了。超好吃的。”王化梅一听,跳起来就往刘妈妈面前凑,就差口水随之流出来了。”
刘妈妈笑着打趣道:“你这孩子,真是一吃货,也不知将来谁能侍侯了你。”
“将来我自己侍候自己,用不着别人。”王化梅随手拿起刘妈妈的包里的干菜,边尝边点头道。
“你呀。”刘妈妈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菜搁在了厨房。然后就在厨房忙碌起来,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叶晓林似乎回到了童年的感觉,外婆在厨房做吃食的情景,想着想着,眼角不自觉有点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