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元和坚叔都不是一般人,在经过了最开始的情感失控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这时候,陆展元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后面看着呢,不免有些尴尬。为了消除这种尴尬的情绪,他连忙将自己的儿子从身后推出来,并对他说:“天南,这位是你坚爷爷,也就是你爷爷的好兄弟。你父亲就是由坚爷爷看着看着长大的。”然后又对坚叔说道:“坚叔,这个就是我的儿子,天南。”
听到陆展元这么说,陆天南连忙对着坚叔行了一礼,嘴里叫道:“坚爷爷好。”
不等陆天南直起身,坚叔连忙上前一步,将陆天南扶了起来,嘴里说着:“这可使不得啊。我只是你爷爷的随从,这个称呼我可受不起啊。”
在将陆天南扶直身子之后,坚叔又仔仔细细地盯着陆天南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陆天南都感觉有些尴尬的时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四年啦!我当初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只有两巴掌那么大。没想到要隔了十四年才能再见到你。”说着,他横了陆展元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为什么一离家就是那么长的时间,直到现在才回来,害得他这么多年后才能再一次看到陆天南。
陆展元被他那一眼横得有些尴尬。但是这的确是他自己的错,怪不了别人。只能低下头去,假装自己没看到。
看到陆展元低下头去装鸵鸟,再加上陆天南还在身边。为了不让陆展元在自己儿子面前颜面尽失,坚叔便没有再谈论这一件事。而是对着陆天南嘘寒问暖起来。
所以当陆展元从尴尬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坚叔一脸慈祥的站在陆天南面前,手里还抓着陆天南的一只手,嘴里不听地向陆天南问问题。而陆天南则是一脸恭敬地对坚叔的问题做详尽的回答。
看似十分美好。然而作为陆天南的父亲,陆展元却能够看出,陆天南很紧张,从他僵硬的身体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看得不错,陆天南现在的确是很紧张。要说坚叔问的问题,如果是什么国家大事的话,他可能还不回这么紧张,因为他是从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你不可能要求他对于国家大事有什么好见解,那根本不可能,天生奇才也不是这样生的。如果问的是那些问题,他还可以推脱没听过,所以不知道。然而坚叔问的却都是这些年他的生活的点点滴滴。这可就为难到他了。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原本的记忆,很多事情因为没有关键插入点,根本就想不起来。所以面对坚叔的问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基本上每一个问题,他都需要努力回忆加胡诌,才能勉强混过去。然而,坚叔的问题却越来越多,好像不打算停止下来。这让陆天南越来越难以回答。好在坚叔以为陆天南这是怕生,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并没有察觉到陆天南的不妥之处。只不过陆天南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好在陆展元及时恢复了过来。在看到陆天南的紧张状态之后,他马上出声打破了他们两个之间“其乐融融”的问答状态。
“咳咳。”咳嗽声自古以来就是打断或者强行插入别人的对话的不二法门,在哪里都适用。
听到陆展元的咳嗽声,坚叔一个白眼就飞了过去:“怎么了。我这么多年没见到你儿子,就想要了解一下他这些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有没有被你虐待。你不满意?嗯?”
陆展元在心中心中翻了翻白眼:明明以前把我当成宝一样,就差捧在手上。现在看到孙子,就把儿子放在一边了。还给我白眼。真是无语。
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他笑着对坚叔说:“坚叔,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问个清楚。我今天就是带天南回家来的。咱们先回家了再说吧。总站在门口也不怎么样啊。”
坚叔楞了一下,才笑着说道:“回家好啊。你早该回来了。”说着,拉着陆天南的手,和陆展元一起走进了陆府的大门。
进了大门,陆天南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够用了。门后只有一条路,却是门外的路一样宽,而且还是用上好的青砖铺成的;路两边则种植着植物,远远看去,一片花红草绿,就好像回到大自然里面一样,整个身心都无比的舒畅。
而一旁的陆展元看到这些,却是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里又壮观了很多。四妹还是那个样子啊!”
坚叔也“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这么多年没在家,是不知道家里的事啊。你家老四现在已经不止自己往家里带各种植物种子,现在你那些兄弟侄子,只要有外出的,不用说多远,只要需要离开中央城的,回来都需要给她带些植物种子回来,还要是她没有的。呵呵,幸好我已经老了,整天就待在家里看家,所以才没有被她“拜托”过。要不然,我整天也要唉声叹气了。”
陆天南能够看到,虽然口里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是坚叔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喜爱的神情;至于陆展元脸上,也是带着宠溺的神色。这在陆展元脸上,可是很难看到的表情。他突然很好奇这位四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陆展元突然问道:“坚叔,四妹在家里吗?”
坚叔摇摇头,说道:“你回来得真不巧,小雪仪昨天刚好到隔壁火原城的刘家去了。听说刘家最小的小姐最近又培育出了一种新的花朵,便派人来邀请小雪仪一起去观赏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坚叔直直地看着陆展元,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陆展元脸上也突然浮现出一片尴尬的表情。一时间,三个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
隔了好一会儿,陆展元才出声消除了这种氛围。他生硬地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坚叔,家里的大门不是一直都收开的吗?为什么今天会关闭了?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你忘了?哦对,我忘了你从来都没有参与过。”听到陆展元的问话,坚叔先是疑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改变了要说的话。
在看到两父子都是满脸疑惑的表情,坚叔才开始为他们解惑:“小天南不知道也就罢了。小元你却是不应该忘记了。你当初还曾经放过大话,说有朝一日你还要改了这规矩呢!”
听到坚叔的提醒,陆展元先是苦思了一会儿,才突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看到陆展元想起来了,坚叔微微一笑,说道:“想起来了?家里没一个月都要将家中排出去管事的人召集回来,进行每月一次的总结,并对下一个月的发展做出计划来。以前陆家还没有发展起来,自然需要紧闭大门,防止其他人前来破坏,或者窥探。虽然后来陆家经过发展壮大,成为了一流势力之一,再也不惧他人的窥探,但是,这个习惯还是流传了下来。”
陆天南知道,坚叔这是在为自己解惑,于是连忙集中精神听着坚叔的讲述。
说到这里,坚叔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当初你还说过,这样子就像是一群人在讨论什么阴谋一样,还说你不屑于参与这些会议。最后,更是说,以后当你足够强大了,还要改变这个规矩。”
陆展元也是好一阵感叹。过了好久,他才说道:“坚叔,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好了好了,过去是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朝前看才对。”看到陆展元的心情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变得糟糕起来,坚叔连忙结束了这一个话题。
陆展元也很配合的说起了别的话题:“对了,坚叔。既然他们都在开会,那我父亲是不是也在会议上?”
坚叔摇了摇头,说道:“老爷在你离开不久就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了,成为了陆家的大长老。现在的家主是你二弟。”
听到坚叔的话,陆展元楞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展羽吗?确实,以展羽的性格和能力,的确是当家主的最好人选。”
过了一会儿,他才似乎消化了这个消息,继续说道:“那,坚叔,既然我父亲已经成为了大长老,那是不是也要参加家族会议?那他现在在不在会议室里面?”
坚叔缓缓摇头,说道:“老爷虽然成为了大长老,但是他自从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就已经很少管陆家的事情了,最近这几年更是没有参与了。而且,老爷在一个月前就闭关了。而他也没有说要闭关多久的时间。所以,你现在应该看不到你父亲了。”
“哦,我知道了。”陆展元回答道,眼中有着失望。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对着坚叔说道:“坚叔,我还要带天南到家族会议上商量一些事情。您就忙您的事去吧。”
坚叔点点头,说道:“那好,会议室的路你也知道怎么走,我就不带你过去了。我先去为你们准备一下房间吧。”说完,又和陆天南说了几句话,就直接从眼前的分岔路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