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象既见,其应不遥。斯皆陛下圣德所施,灵物来效,太平之运,其在于今。臣等谬列台衡,亲睹嘉瑞,无任跃之至。
冬荐官殷侑状
前天德军都防御判官承奉郎试大理评事兼监察御史殷侑。
右伏准贞元五年六月十一日敕:停使郎官、御史在城者,委常参官,每年冬季闻荐者。前件官兼通三传,傍习诸经,注疏之外,自有所得,久从使幕,亮直着名,朴厚端方,少见伦比。以臣所见,堪任御史、太常博士。臣所谙知,不敢不举。
谨录奏闻,伏听敕旨。
进王用碑文状
故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右金吾卫大将军赠工部尚书王用神道碑文。
右京兆尹李簂,是王用亲表,传用男沼等意,请臣与亡父用撰前件碑文者。
伏以王用国之元舅,位望颇崇,岂臣短才,所能褒饰不敢辞让,辄以撰讫。其碑文谨录本随状封进,伏听进止。其王用男所与臣马一匹,并鞍衔白玉腰带一条,臣并未敢受领。谨奏。
谢许受王用男人事物状
某官某乙。
右今日品官唐国珍到臣宅,奉宜进止,缘臣与王用撰神道碑文,令臣领受用男沼所与臣马一匹,并鞍衔及白玉腰带一条者。臣才识浅薄,词艺荒芜,所撰碑文,不能备尽事迹。圣恩弘奖,特令中使宣谕,并令臣受领人事物等。承命震悚,再欣再跃,无任荣之至,谨附伏陈谢以闻。谨状。
荐樊宗师状
摄山南西道节度副使朝议郎前检校水部员外郎兼殿中侍御史赐绯鱼袋樊宗师。
右件官孝友忠信,称于宗族朋友,可以厚风俗。勤于艺学,多所通解,议论平正有经据,可以备顾问。谨洁,和敏,持身甚苦,遇物仁恕,有材有识,可任以事。今左右并阙员外郎,侍御史亦未备员,若蒙擢授,必有补益。忝在班列,知贤不敢不论。谨录状上,伏听处分。
举钱徽自代状
朝散大夫守太子右庶子飞骑尉钱徽。
右臣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日敕,常参官授上后三日内,举一人以自代者。前件官器质端方,性怀恬淡,外和内敏,洁静精微,可以专刑宪之司,参轻重之议。
况时名年辈,俱在臣前,擢以代臣,必允众望。伏乞天恩,遂臣诚请。谨录奏闻。
谨奏。
奏韩弘人事物表
右臣先奉恩敕,以《平淮西碑文》,伏缘圣恩,以碑本赐韩弘等,今韩弘寄绢五百匹与臣充人事,未敢受领。谨录奏闻,伏听进止。谨奏。
谢许受韩弘物状
臣某言:今日品官第五文嵩至臣宅,奉宣圣旨,令臣受领韩弘等所寄撰碑人事绢者。恩随事至,荣与幸并,惭怵惕,罔知所喻。
伏以上赞圣功,臣子之职;下沾群帅,文字所宜。陛下谦光自居,劝励为事,各赐立功节将碑文一通,使知朝廷备录劳效。韩弘荣于宠赐,遂寄缣帛与臣,于臣何为,坐受厚贶恩由上致,利则臣归,惭戴兢惶,举措无地。无任感恩惭恳之至。
论捕贼行赏表
臣愈言:臣伏见六月八日敕,以狂贼伤害宰臣,擒捕未获,陛下悲伤震悼,形于寝食,特降诏书,明立条格,云有能捉获贼者,赐钱万贯,仍加超授。今下手贼等,四分之内,已得其三,其余两人,盖不足计。根寻踪迹,知自承宗,再降明诏,绝其朝请。又与王士则、士平等官。八日之制,无不行者,独有赏钱,尚未赐给,群情疑惑,未测圣心。闻初载钱置市之日,市中观者,日数万人,巡绕瞻视,咨嗟叹息,既去复来,以至日暮。百姓小人,重财轻义,不能深达事体,但见不给其赏,便以为朝廷爱惜此钱,不守言信。自近传远,无由辩明。且出赏所以求贼,今贼已诛斩,若无人捉获,国家何因得此贼而正刑法也承宗何故而赐诛绝也士则、士平,何故与美官也三事既因获贼,获贼必有其人,不给赏钱,实亦难晓。假如圣心独有所见,审知不合加赏,其如天下百姓及后代久远之人哉!
况今元济、承宗,尚未擒灭;两河之地,太半未收;陇右、河西,皆没戎狄。
所宜大明约束,使信在言前,号令指麾,以图功利。况自陛下即位已来,继有丕绩。斩杨惠琳,收夏州;斩刘辟,收剑南东西川;斩李,收江东;缚卢从史,收泽潞等五州;威德所加,兵不污刃,收魏博等六州;致张茂昭、张,收易定徐泗濠等五州。创业已来,列圣功德,未有能高於陛下者,可谓赫赫巍巍,光照前后矣。此由天授。陛下神圣英武之德,为巨唐中兴之君,宗庙神灵,所共助。勉强不已,守之以信,则故地不足收,而太平不难致,如乘快马行平路,迟速进退,自由其心,有所欲往,无不可者。于此之时,特宜示人以信。孔子欲存信去食,人非食不生,尚欲舍生以存信,况可无故而轻弃也
昔秦孝公用商鞅为相,欲富国强兵,行令于国,恐人不信,立三丈之木于市南门,募人有能徙置北门者,与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与五十金。秦人以君言为必信,法令大行,国富兵强,无敌天下。三丈之木,非难徙也,徙之非有功也,孝公辄与之金者,所以示其言之必信也。昔周成王尚小,与其弟叔虞为戏,削桐叶为癹,曰:“以晋封汝。”其臣史佚,因请择日立叔虞为侯。成王曰:“吾与之戏耳。”史佚曰:“天子无戏言。言之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于是遂封叔虞于晋。昔汉高祖出黄金四万斤与陈平,恣其所为,不问出入,令谋项羽。平用金间楚,数年之间,汉得天下。论者皆言汉高祖深达于利,能以金四万斤,致得天下。以此观之,自古以来,未有不信其言,而能有大功者,亦未有不费少财,而能收大利者也。
臣于告贼之人,本无恩义,彼虽获赏,了不关臣,所以区区尽言,不避烦黩者,欲令陛下之信行于天下也。伏望恕臣愚陋僻蠢之罪,而收其恳款诚至之心。天下之幸,非臣之幸也!谨奉表以闻,臣愈诚惶诚恐。
潮州刺史谢上表
臣某言:臣以狂妄戆愚,不识礼度,上表陈佛骨事,言涉不敬,正名定罪,万死犹轻。陛下哀臣愚忠,恕臣狂直,谓臣言虽可罪,心亦无他,特屈刑章,以臣为潮州刺史。既免刑诛,又获禄食;圣恩弘大,天地莫量;破脑刳心,岂足为谢!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臣以正月十四日,蒙恩除潮州刺史。即日奔驰上道,经涉岭海,水陆万里,以今月二十五日,到州上讫。与官吏百姓等相见,具言朝廷治平,天子神圣,威武慈仁,子养亿兆人庶,无有亲疏远迩,虽在万里之外,岭海之陬,待之一如畿甸之间,辇毂之下。有善必闻,有恶必见,早朝晚罢,兢兢业业,惟恐四海之内,天地之中,一物不得其所。故遣刺史面问百姓疾苦,苟有不便,得以上陈。国家宪章完具,为治日久,守令承奉诏条,违犯者鲜,虽在蛮荒,无不安泰。闻臣所称圣德,惟知鼓舞欢呼,不劳施为,坐以无事。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臣所领州,在广府极东界上,去广府虽云才二千里,然来往动皆经月。通海口,下恶水,涛泷壮猛,难计程期。飓风鳄鱼,患祸不测。州南近界,涨海连天,毒雾瘴氛,日夕发作。臣少多病,年才五十,发白齿落,理不久长,加以罪犯至重,所处又极远恶,忧惶惭悸,死亡无日。单立一身,朝无亲党,居蛮夷之地,与魑魅为群。苟非陛下哀而念之,谁肯为臣言者
臣受性愚陋,人事多所不通,惟酷好学问文章,未尝一日暂废,实为时辈所见推许。臣于当时之文,亦未有过人者。至于论述陛下功德,与《诗》、《书》相表里;作为歌诗,荐之郊庙;纪泰山之封,镂白玉之牒;铺张对天之闳休,扬厉无前之伟迹;编之乎《诗》、《书》之策而无愧,措之乎天地之间而无亏。虽使古人复生,臣亦未肯多让。
伏以大唐受命有天下。四海之内,莫不臣妾。南北东西,地各万里。自天宝之后,政治少懈,文致未优,武克不刚,孽臣奸隶,蠹居棋处,摇毒自防,外顺内悖,父死子代,以祖以孙。如古诸侯自擅其地,不贡不朝,六七十年。四圣传序,以至陛下。陛下即位以来,躬亲听断,旋乾转坤,关机阖开;雷厉风飞,日月清照;天戈所麾,莫不宁顺;大宇之下,生息理极。高祖创制天下,其功大矣,而治未太平也。太宗太平矣,而大功所立,咸在高祖之代。非如陛下承天宝之后,接因循之余,六七十年之外,赫然兴起,南面指麾,而致此巍巍之治功也。宜定乐章,以告神明,东巡泰山,奏功皇天,具着显庸,明示得意,使永永年代,服我成烈。当此之际,所谓千载一时不可逢之嘉会。而臣负罪婴,自拘海岛,戚戚嗟嗟,日与死迫,曾不得奏薄伎于从官之内,隶御之间,穷思毕精,以赎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