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等人来到图书馆,现在可以说这里就是一个工地,工匠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现在已经建成了一片区域,靠着一座小山下面连绵的建筑。一行人走在建筑群中。这个宅院本来是钱家的一个老宅,闲置了有些年了。这次钱墨吟把老宅捐了出来,作为书馆的用地。不过因为年久失修,不过需要较大规模的维修和改建才能使用。
“钱先生,不用这么紧张,本国公只是到这里看看”。李宽看着头上带着汗水的钱墨吟,忍不住出言安慰道。“谢国公体谅!”说着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院子,道:“这里是图书馆以后的藏书阁,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共有房间二十六个,其中有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按照国公上次说的这里不光要藏书,更要修补破损的书籍。”
众人都走进了院子里,因为是刚刚建完,里面的地面还没有平整,到处都是用完的废料。不过这并不影响众人的观感,这样的大的一座院子,不过是用来藏书的,想想都足够震撼。
走出藏书阁之后,李宽等人在钱墨吟的带领下又走进了另外一个院子。与刚刚的院子不同,这里已经修理的很平整了,院子里也铺上了一条石子路。两侧的树木虽然还没栽上,可是坑都已经挖好了。
“国公,这里是给以后在图书馆的伙计们准备的,一共有四十几个屋子,想来是够用了”。李宽点点头笑着说道:“钱先生有心了,真希望这里能够早些建好,学子们提早进来,这件事办得不错”。
“谢国公赞赏,些许微末之功,学生愧不敢当!”虽然心里很高兴,可是钱墨吟还是一脸谦虚的道。“钱先生不必过谦,先生的功劳本国公会记下来,等到这里建成的时候,本国公会为给先生叙功。”李宽看着钱墨吟,脸上带着赞赏。
钱墨吟脸上带着笑容,李宽的话他听明白了,图书馆如果能够建好,那么自己自然是功劳大大的。李宽还会为自己想朝廷表功,自己虽然早就是进士了,怕是自己已经和官场无缘了。不过没有关系,只要钱家能靠上这个永济公,钱氏子孙无论想出仕为官也好,还是继续经商也罢,都是一个极好的事情,
“请国公放心,学生一定不会辜负国公的信任!”这个时候的决心,那是一定要表的。点了点头,李宽沉吟了片刻,道:“等到这里建成,本国公会在门口立一块碑,将所有参与建造的人名全部刻在上面。本国公要让所有学子都记住你们,让余杭的百姓记住你们。”将目光转向钱墨吟,李宽说道:“先生,那个时候人们就不仅仅记得你是个商人,还会以慈善家的身份名垂青史,是你自己实打实的功绩!那是对天子学子的功绩”。
对于那些已经成功的商人来说,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已经不是自己追求的目标了。除了对自己的子孙后代有些期待外。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是相当在意的。钱墨吟也不例外,李宽的话说到了钱墨吟的心坎里,钱墨吟很激动。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道:“学生当尽心竭力,绝对不会辜负国公对学生的期待。”
伸手将钱墨吟扶起来,李宽笑着说道:“你家生活富足,衣食无忧,在余杭城中地位也是不凡,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靠自己才能获取的。”钱墨吟站起身子,一脸感动的道“谢国公教诲,学生自当铭记于心”。
众人一边走一边聊,忽然看见国公府的总管徐旺财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国公,您快些回府,陛下的圣旨来了”。李宽一听圣旨,不敢怠慢,和众人道别后便向自己的府邸赶了回去。
回梦楼的后院中苏舜卿和苏小小正在房中闲坐,今天是苏小小来回梦楼传业授课的日子,因为喝花酒的雅客来的都比较晚,所以苏舜卿也比较有时间。苏小小瞧见苏舜卿懒洋洋的,不禁抿嘴儿偷笑道:“嘻嘻,苏姐姐,你不会在想那个信诚殿下吧,他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过苏姐姐了”
苏舜卿儿听了脸一红,睨了她一眼嗔道:“去你的,胡说些甚么?”,她黛眉一敛,幽然叹道:“那位信诚殿下哪能看上我这样的苦命女子?我只是只是身子有些倦了,所以才提不起精神”。
苏小小吃地一笑,瞟着她挪揄道:“可说的呢,加官进爵都整三天,那负心人儿又不肯来看你,怎得不芳心寸断、身心俱疲?”苏舜卿哼了一声,鼻子一翘道:“眼高于顶的丫头,就只顾想着俊俏哥儿了,怕是你已经动了春心。我呀,宁嫁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断进公侯王府半步”。
苏小小听苏舜卿说的坚决,忍不住兴致勃勃地道:“那位信诚殿下可是俊逸得很呢,连我看了都有些动心,他年纪虽轻,可那眼神儿比起毛头小子却多了几分味道”。她眸子亮亮的,兴奋地道:“他还真是个怪人,身在宗室却对商贾之事颇为上心,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却要搞什么图书馆,做公益事业。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作妾,我想肯定会很有意思的”。
苏舜卿瞧她一副花痴模样,不禁都笑了起来,雪里梅打趣道:“就你敢想,我们这样的人,要是能嫁给李善李公子那样的人,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
“我昨天去义父那里时,听刺史刘大人说,信诚殿下太有才华了。他反而被自己的才华所害。是被皇上灰头土脸地赶出来。”
“怎么可能?我可听说当今天子求贤若渴,只要是真有才华的,不论什么出身,都会委以重任”苏舜卿眼睛里带着疑惑的目光说道。“刺史大人是义父的弟子,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义父说谎,刺史大人说在来余杭之前,信诚郡王一人编著了一本什么《说文解字》的书,他说那本说可是恩惠天下学子”
“一个人编著的吗?有这样厉害”苏舜卿显然是不信苏小小的话。“真的,刺史大人说,就连孔祭酒这样的当世大儒看过后,都自叹不如。后来孔祭酒联合了不少的清流,上奏折恳求皇上说楚王者国之大才,在封地做个富贵闲人未免可惜了,将是朝廷的损失,应特旨将其留下入朝参政,为国所用”。
“那他怎么又会来到余杭呢?”
“说是皇上看大群臣众志成城地保荐楚王,加上先前在北伐时履历军功,因此皇上对楚王的势力相当忌惮,寻了个错处便让楚王到了余杭,这还不算完,为了打压楚王,皇上接二连三的降旨训斥,最后索性就罢官降爵”
“哦,他还能领兵征战,我可真没有看出来”苏舜卿笑着说道,随后有神色黯淡地说:“金口玉言,白纸黑字,皇上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苏小小的情绪像是受到了波及,喃喃地说:“常听义父说天家无情,难怪自始至终,信诚殿下未曾做任何辩驳,当年为了百官保荐的事情,是不是他串联的,在皇上眼里根本不重要,皇上认定是他做的,那就是他做的。”
“小小,看来信诚殿下当年的病不仅仅是的愤怒,更是对皇上的心寒”。
“义父说,从以往种种的事情来看,信诚殿下可造之材,只是身份所限,将来真想要做些什么,恐怕也是不易”。苏舜卿痴痴地听着,半晌才叹息一声道:“算啦,天家的事情非你我所能觉得的,多说也是无意,我现在要回去打扮起来了,否则一会儿又挨妈妈骂了”。苏小小这次起身离去。
因为西湖发生了水患,一直忙于救灾赈灾的事情,中秋诗会李宽并没有去城。中秋过后气温渐降,前几日下了几场雨,清爽的风仿佛也给这座城池带来了些许活力,白日里天朗气清,到入夜后星光也是清澄明净,棉云浮于天穹,一朵一朵的。日子再度走回原本的轨迹,人们一日一日等待着水患的影响过去,城中诸多商户商铺也在这样的气氛下如常运作着。
城内城外饥民的状况,也已经被逼到极限上了。当然,据说往年还有比今年更让人为难的情况,弦已经被绷得紧紧的,但极限到底在哪里还是难说的紧。官府偶尔放粮,一些大户也帮忙施粥施饭,城内城外都有照应。每到这种义赈时,官兵也帮忙维持秩序,未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灾民中也结成了一些团伙帮派,打架抢粮的事情常有,官府与大户放完粮施完粥饭后便常有这类乱子出现,管也不好管。闭城之后死了一些人,饿死的其实在少数,因斗殴、抢夺而去世或是之后无钱就医渐渐被拖死的则占了大部分。但总的来说,据说比往年还是有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