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凉,饭依然没有动过。
缠绵过后,一室暧昧。难得的没有工作,詹尼待的比平常更久。
李真窝在他的怀里,他的锁骨上有一排纹身,是用法文写的“上帝”二字。詹尼说他的家人都信仰耶稣,认为人死了会上天堂。其实李真很想见见詹尼的家人,可是对詹尼来说,李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她没有见过他信仰耶稣的家人,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面,她想,或许有,或许,一辈子都没可能。
她不允许自己再这么幽怨,用手指触到那一排她不认识的法文,她想,她不知道人死了以后会不会上天堂,不过她相信如果有天堂存在的话,詹尼一定是属于那儿的。
“你唱的歌我有听,很好听。”
“是嘛?那就好,对了小真,我有礼物给你。”
詹尼下了床,从地上还未打开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份礼盒来,用粉色的丝带裹着,十分少女的样子。
他重回到床沿坐着,裸露着脊背,露出好看的胸肌来。他今年二十六了,辛苦的练习拥有着完美的身材,一笑起来却还是像个大男生似的,所以才会有粉丝们不要命的迷恋和追捧,每次一想到这样的人,是自己的“男友”,李真甚至有些自豪,即使这份自豪不太能告知别人。
“你怎么会有时间去买礼物的,小心被拍到。”
“没关系,快打开它。”拉着她的手,詹尼笑着说道,一边把那份不大不小的礼盒放到她手上。李真解开丝带,用她纤细小巧的手,在他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里。
“喜欢吗?”
一个向阳花的水晶柱,李真拨开一层层的“屏障”最后把它捧在手上,她扭开底座上的螺旋按钮,向阳花的花瓣在淡蓝色的灯光下开始四散飞舞。
“真好看!”她的眼里有快乐的光,总是那么容易满足的样子,詹尼喜欢她,因为她的好是别的女人所远远比不上的。
“喜欢?”
“嗯”,李真笑咪咪的看着他,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说道礼物,她才想起来几天前她用刚发的薪水买来的衬衣,她想着趁现在正好可以拿给詹尼试试。
“你等一下哦!”
李真穿着蓬蓬的睡裙,光着脚丫转到隔壁的衣帽间,詹尼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笑容更深,露出脸上的两个浅浅酒窝,有时候他总感觉小真还是个小孩子似的。
李真在挂着的一排衬衫中找到她买的那件纯白的衬衣时已经是几分钟以后的事了,把衣服叠在手上正要折回去,就见詹尼从隔壁出来。
“小真,哥打电话来,我得出去了。”
詹尼已经换好了黑色夹克,戴上墨镜整装准备出门,像他这种习惯了迅速换场的人,穿衣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哦。”李真应答着,边把手背在身后。
詹尼快步进来自然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李真默默的把衬衣藏在身后,用一个大大的笑脸欢送他急匆匆的背影。
窗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李真把衬衣塞回去,又拿了雨具赶忙跟了出去。
她踏着拖鞋哒哒的冲到雨中,詹尼的帽檐压的很低,他低头看向顶着雨伞捧着雨衣的李真,她很快把东西一股脑塞到他半开的车里,然后“哒哒”的踏着地上的雨水跑回了屋檐下。
雨太大,李真比着让他离开的手势一边大喊着说:“下大雨,不方便,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詹尼回给她一个笑容,涩着嗓子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睛会笑,是雨中的太阳,是有魔力的法术,让人也会同样微笑。
她垫着脚摆动手臂道别,笑容里可爱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李真没有继续看他,只是立马转身回去。
坐进去,用力的关上车门,詹尼隔着雨幕望向大的落地窗,里头,小真正低头抖去自己身上的雨滴。副驾驶的雨具沾了些雨。最近他时常觉得有些难过,其实从16岁离家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难过的感觉了,感到需要时间来陪伴对方,感到时常想回家,现在,这座别墅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了,作为他家人的小真总是太“懂事”,让他有些惭愧。
车消失在大雨的沥青路上,李真是躲在窗帘后头看着他离开的,这次,不知道又是多久了。她看着桌子上一堆饭菜,感叹着终究是没机会让他尝一口。
她不会做韩国菜,也不太会做美国的料理,桌子上的寿司和盘子里的牛排,是她苦学了两年唯一会做的算是合詹尼的口味搭架的食物了。
第一次做菜给他吃的时候,詹尼拿着筷子看了很久,说自己很爱吃中国菜然后吃了很多东西,那时她开心极了,马上又去买了很多菜回来。
可是后来她在粉丝群里看到某知名脑残粉深入剖析过詹尼的喜好,他的工作餐里很少有中国特色的食物,即使在中国宣传工作,也常常配有善于烹饪韩国料理的厨师,所以李真猜想詹尼大概是不想自己难过而说的假话,此后她报了个学习韩国料理的厨艺班,不过好像对于料理这块,她实在不太具有天份。
尽管如此,李真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做的中国菜味道也还是不错的,所以就算是徒劳,她也还是会偶尔做上这么一桌菜,希望哪怕能让詹尼吃上几口自己做的食物也好。
因为那种感觉吧会让她觉得很温馨,会让她觉得有点儿像是在过日子。
没了什么食欲,李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趟会儿。突然觉得胸口恶心的很,跑到厕所又吐了一遭,她揉揉自己的胃,最近大概是胃病又犯了,吃东西总是会吐出来。她辗转到房间里倒了颗胃药吞下,窝回去昏昏沉沉的躺下。
窗外的大雨滂沱,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手机的显示灯亮了一下,在李真进去梦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