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河之所以叫翡翠河,是因为河水的颜色,整个流域的河水都是碧绿碧绿的,并且水有剧毒,人畜皮肤接触到河水,就会皮肤溃烂直至死去,虽然解毒的药剂在魔法公会、刺客公会、佣兵协会等老牌组织都有各自的配方,但也没什么人愿意去遭那个罪。
说到翡翠河,就要先说海加尔山脉和费伦大森林。海加尔山脉地势总体上看东陡西缓,实际上费伦大森林就在海加尔山脉上,只是山脉西麓地势趋于平缓,人们习惯将二者分开说而已。海加尔山脉很奇特的一点就是除了西面,山脉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是绝壁,也因此斯诺王国被海加尔山脉彻底隔绝在世外,从地理位置上讲斯诺王国与大陆王朝的帝都洛丹伦不过一山之隔,实际上却要绕过整个费伦森林。
海加尔山脉第二个特点就是绵长,几乎与大陆的纵向长度一致,也因为它的绝壁,海加尔山东麓成为了天然的防线,而在主峰的位置上,一条飞流直下的天河更是险些将大陆分成两半,天河落地的费伦湖成为了奥兹坦大陆半数以上河流的发源地,包括大陆上最大的水系费伦河。
费伦河以费伦大森林命名,但是除了发源自费伦湖以外,几乎与费伦森林没什么关系。这条河从北向南直到入海,将大陆整齐的划分为两半,而且水深浪高河宽,几乎与内海无异,因此人们也习惯性的以费伦河为分界线划分为西大陆和东大陆。
海加尔山脉南侧的绝壁成为了人类王朝的天然屏障,斯诺王国终年积雪,但是近在咫尺的洛丹伦却几乎没有什么冬天,因为高山完全阻隔了北方的寒流。绵长的山麓线之南,包括血色帝国的半个东达隆行省、整个西达隆行省和京畿地区、安克行省以及大峡谷战区,唯一没有被山脉阻断的大陆东侧奎尼斯岛和芬里斯行省则是紧邻着东达隆行省的光明教廷领地。芬里斯行省就如同费伦行省,只是名义上帝国的行省。
但是除了绝壁,海加尔山脉还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就是翡翠河。翡翠河发源于海加尔山也止于海加尔山,恰好把容易攀登的西侧形成一个半弧围在其中。有人也曾想要看看翡翠河的终点到底是哪里,但是结果却成为了这个大陆上未解之谜之一,在翡翠河流域回到了海加尔山脉的时候,人们惊奇的发现,翡翠河违背了水往低处流的自然定律,朝着海加尔山脉的顶峰奔涌而去。
没有人会想到泅渡这片水域,虽然解毒并不是很费劲的事情,但是过程极其痛苦,甚至就连身经百战的强者也认为那种痛苦难以忍受。所以现在想要渡过翡翠河的人只能等,等着渡船一波一波的把人送过去。
七百个金币以及未知的危险并没有让佐罗打退堂鼓,即使佐罗自己也很清楚,过了河以后九死一生,几乎没有什么几率能够活着回来了,但是佐罗依然决定跟着星光佣兵团走上这么一遭。在佐罗自己看来,虽然当初上路又被裹挟的意味,然而既然加入了,就不能退出,这是一个佣兵家族血统与生俱来的荣耀,这份荣耀不能到自己这里被玷污。
“在我背后,隔了四张桌子,有两个女人,很可疑。”风凛忽然放下手里的肉块,轻轻敲了敲桌子。佐罗下意识的就向那个方向望去,却被火翼一巴掌拍在头上,险些把他按到盘子里去,“听着就行,别看过去。”
只是扫了一眼,佐罗却也看到那张桌子坐了两个女人,面朝着自己这边的女人穿着一件带兜帽的黑色长袍,兜帽的帽沿拉得很低,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光滑的下巴。背对着自己这面的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截花蔓随便的一系斜搭在肩上,墨绿色的长袍上面露出一点儿粉白的脖颈。
还没等火翼教训完佐罗,雷啸已经站起来了。在他的手里拿着小半瓶特朗姆烈酒,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佐罗闻到了雷啸身上浓烈刺鼻的酒味,他的双眼有点儿僵直,面色潮红,脚步虚浮,晃荡着就奔着那两个女人过去了。
“挺、挺白个小妞,干嘛、蒙着个脸。”即使是明知道雷啸是装出来这付模样的,佐罗也依旧在心里认为,这个形象才应该是雷啸的本来面目,说起来雷啸长的不丑,严肃起来到也有几分骑士风范,可关键就是他平时的小动作实在太多,痞子形象深入人心。
越过墨绿袍子的女人,雷啸拿着酒的左手往桌子上一搭,人往两个女人中间的椅子上一坐,其实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把绿色袍子的女人隔开,故作喝多了以后的毛手毛脚,手一抬指尖碰到黑袍女子帽沿,直接往上一挑。
“她有我白么?”墨绿色袍子的女人声音宛如天籁传入雷啸的耳中,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雷啸的左肩上,十指修长而纤细,暗紫色的指甲足有寸余,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窜入雷啸的口鼻之内。
沉肩振臂,按照预想的应对方式雷啸想把这女人拦上一栏,同时黑袍女子的兜帽往上挪了一大截,已经看到了女子精致动人的五官,那女子眉头一皱,清如水的明眸泛起一线寒芒,竟看的雷啸心头一凛,手上动作一缓,黑袍女子身形往后一缩,帽沿落下去重新将面目遮住。
这厢黑袍女子让雷啸心头大惊,另一边的绿袍女子也没闲着,雷啸沉肩振臂力道居然走了个空而那女子的玉手犹如跗骨之蛆,雷啸心知不好。雷啸一股力尽,女子玉手就势一扳,雷啸侧着的身子转而坐正。
就在雷啸转身一刹,女子左手抬起搭在雷啸右手之上,往下一拉将雷啸右手按在桌子上,搭在雷啸左肩肩的右手顺势下滑握住了雷啸的左腕。两手轻轻用力推的雷啸靠在椅背之上,雷啸双手被控,心中大惊,双手急切一收,却没曾想下一刻软玉在怀。
“啊”绿衣女子一声娇呼,雷啸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女子略微敞开的领口。本是一派春光迤逦,这一眼却让雷啸瞬间头皮一乍,几乎就要跳了起来。却是雷啸一低头就看到了女子粉白脖颈底端的挂件,一块通体碧绿的玉雕,看形状好似传说中的火凤,若隐若现的雪白****留有一抹纹身痕迹,看上去像是蝎尾。
一瞬之间雷啸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流传在大森林中的传说,那一个近乎传奇般的存在,禁不住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定一定心神。却不料他现在的姿势,再加上吞口水的动作和目光的落点,这一切都太过暧昧。绿衣女子眼中寒意大盛,瞳孔中一缕暗紫色的精光扫过雷啸脸上,竟让雷啸没来由的心下一寒。
这一切落在佐罗的眼中,不免对雷啸腹诽,怎么看这也是一街头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套路,但也就佐罗一个人这么认为,想要张口埋怨雷啸两句,就算佐罗反应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同桌的另外三人中靠近河边的风凛左掌横在河面上,翠绿的河水以他掌心为轴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云舒的双手埋在袍子里,空气中弥散着一触即发的气氛,而火翼左手虚按在桌面上,全身肌肉绷紧,保持着随时可以弹出去的架势。
与绿衣女子的对视,反而让雷啸紧张的头脑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状态,眼看那女子就要发怒,雷啸的嘴角动了动,带着他特有的坏笑。本来二人相距极近,雷啸一脸坏笑猛然往前一凑“啵”在绿衣女子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啊——”伴着触不及防的惊诧,绿衣女子好似被蛰到一样“腾”地弹了起来,腰身一扭转了个圈落在一旁。绿衣女子刚一离开自己的身上,雷啸也顾不得许多腰背一用力,猛的往后一记空翻,待脚尖沾地,不敢有半分迟疑,在地面一点,“嗖”的一声倒跃回了自己一方的位置。
脚再落地雷啸这才松了口气,长长透了口气,后背汗津津的,回想起来仍旧是心有余悸,虎目圆瞪,紧盯着不远处的两名女子,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惊魂未定。
“暗夜妖瞳。”
这四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是全身一震,火翼把身子往前动了动挡在佐罗的前面。佣兵堡垒的斥候头目托夫听到这个称呼,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战战兢兢的站到了两拨人的中间,一开口说话声音有一些发颤,“请、请看在佣兵协会的面子上,请勿动武。”
固然在翡翠河以西,佣兵堡垒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但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以佣兵堡垒马首是瞻,事实上在大森林里有着太多太多佣兵堡垒控制不了的人和事,当然这个被称之为“暗夜妖瞳”的女人就是这种。
“你算哪个?”绿衣女子怒不可遏的一扬手,下一刻托夫已经趴在了地上。并不是托夫警惕性低,拥有七级实力的托夫就算在佣兵堡垒中也是一把好手,翡翠河这一带斥候全都归他统率。早知道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托夫一直都全神戒备,可是当那个女人扬起手的时候,托夫心一下子凉到了底,因为他根本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手段。
可是托夫并没有死,虽然他的后背很疼,疼的他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雷啸整个人都坐在他的背上,就在那个女人扬手的一瞬间,雷啸冲了出来,抡起像是铁杵一样的胳膊把托夫砸翻在地。等到托夫咳嗽完,回过头来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出手用的武器。
雷啸的左脸在流血,距离他的左眼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雷啸摊开右手,掌心上两个长长的紫色指甲。雷啸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来喜怒,但是习惯了他嬉皮笑脸的佐罗在这一刻觉得他异常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