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了!就是那个能够把鬼魂封印在原地的法阵吧?”她恍然大悟,“因为这次和上次不同,只要将这三个瓦罐放在法阵上面,就不用像上次那样用灵力画那么费神了,对吧?”
楚修故意叹了一口气,说:“知道了就赶紧动手吧!”
“好!”在楚修画法阵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把还在土坑里的瓦罐摇摇晃晃地搬了出来,放在楚修在地上画的法阵上面,“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退后一点。”楚修挥挥手。
她后退了两步,心想,现在的筷子兄才像是她的保镖嘛!以前根本就是主次颠倒,活像她是筷子兄的手下,活该干这干那一样。她还在天马行空地想着,只见楚修五指并拢,掌边好像发出微微的亮光,向法阵中央的三个瓦罐一挥,三个瓦罐从中间应声碎成两截。借着手电筒光,她看到了有些粉末和块状的东西从瓦罐内洒了出来,就在这时,她手里的手电筒玻璃“啪”的碎了一地,一股叫她鸡皮疙瘩都竖起来的阴气迅速从法阵中心涌了出来,犹如笼中困兽似地在法阵内扭动着,挣扎着,涌动着,想要从法阵内挣脱出去。连四周的沙石草木仿佛也嗅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瑟瑟地颤抖着。“筷子兄!为什么没有看见那三个女鬼出现?”她拽住楚修的衣服,问。
“别扯我的衣服!”楚修不耐地说着,突然发现寒冷的空气突然像变了颜色,充满了恶意,“躲开!”他一把推开子归,自己也借着那股反作用力往后斜飞出一段距离,说时迟那时快,“轰”的一声,随着飞扬的尘土和砂石,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道仿佛被巨大镰刀劈过的大口子。
子归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厉鬼被困在法阵中仍有这样的力量?”筷子兄,这是怎么回事?”
“你用勾魂令!”楚修对她喊道,“勾魂令应该可以自动找到她们在什么地方的!”
“哦,好!”她赶紧举起手,“勾魂令!”她看到四道金光往法阵内翻腾的阴气窜去——咦?不是三个女鬼而已吗?为什么会出现了四道勾魂令?
——我要杀光天下的臭男人!
——救命啊!我不想死!
——我决不会放过他们!
——放我回家,放我回家……
即使捂住耳朵,凄厉的喊叫声依然像针刺般直扎入子归的脑袋,震得她的耳朵嗡嗡直响。
“喂,子归,你没事吧?”楚修发现她脸色发白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连忙赶过来问。
总算安静下来了。子归抬起惊惶不定的眼眸望见楚修的脸,吁了一口气,抓住他的手臂借力站起身来,说:“没事。刚才我好像听到了那些厉鬼的说话声——对了,刚才我们看见的男人应该已经死了。”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着“不想死”。
“嗯?”楚修侧头看向法阵中已成了一堆碎瓦片的瓦罐,越过法阵在他们挖出瓦罐的地方,他看到了横躺在坑里的男人。他抬手示意子归待在原地,自己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对子归说:“你说对了。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又遇到死人了。子归的表情一片空白。
负责这件案子的刑警队大队长严厉地瞪了他们两眼——之前发现的尸体还没解决,在那附近又挖出一具尸体来。若不是子归他们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找到犯案的凶器,再加上尸体和现场没有留下指明他们是凶手的任何证据,否则子归和楚修恐怕要被“请”进拘留所里喝茶了。两人一起待在公安局会客室里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大队长进来了。“你们可以走了。”大队长面无表情地说。
“那个……大队长,我可不可以问问死掉的那个人是谁啊?”她多嘴问一句。
“死者是三十二年前的拐带妇女的其中一个嫌疑犯。当年只抓到了其中一个犯人,而另一个却不知所踪。”大队长说,“这次也算多亏了你们,才抓到他——可惜只抓到他的尸体。”大队长的话里听不出是喜是怒。
“那之前死的那个人又是什么人?”楚修问。
大队长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说:“够了,这些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再打听!”
“怎么没关系?”子归叉起腰说,“我们无端端被当成嫌疑犯,怎么也得问清楚吧?”
大队长又瞪了她一眼,说:“那个人是附近工地的建筑工人。”
这么说来,第一个被发现的尸体不过是个倒霉鬼,是他自己弄坏了女鬼的封印,结果成了第一个受害者。从她听到厉鬼说话的内容来看,那三个女鬼只选择男人下手,所以当时只带走了筷子兄和修文师兄,把她丢了回来。不过那三个女人死后为何会变成厉鬼,她在后来接到于悟皈的电话才总算明白。原来两个诱拐妇女的犯人把她们三个骗到他们住的地方,将她们三人关在房下的地窖之中充当****,根据当年被逮捕犯人的供述,三个女人先后被他们虐待折磨致死,而活着的女人则跟死去的人一起睡在地窖里。子归听到这些,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打听那三个惨死的女人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对了,修文师兄呢?你不是说他早早就脱险,去我家找我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来电话?我家里也没有电话说修文师兄去了。”她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不会迷路了吧?”楚修皮笑肉不笑地说。
“怎么可能?”她立刻反驳。
他们才回到小区大门,一个熟悉的人在大门口远远地冲他们直挥手,“师妹,小修修——”
“修文师兄!”她飞快地跑过去,“修文师兄你没事吧?有没有迷路,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
“别“有没有’个没完了。”楚修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冷冷地问,“修文,你不是去报平安了吗?结果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别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个修文有时候的举动委实可疑。
修文似乎没注意到楚修带着点敌意的语气,笑眯眯地说:“没有啊!我本来是要去师妹家的,半路上看见一个男人在到处找着什么,然后我就想了,我们难得到这里来夜营,怎么能不留下一点珍贵的纪念品呢?所以我就打算找到纪念品,再去找师妹。”
“纪念品?”她好奇地反问。
“那你找到了吗?”楚修抽搐着脸皮肌肉,问。
“那当然了。”修文得意地拍拍自己胸脯,拿起脚边的长木匣子,“我找到了这个。”
“这是什么?”楚修用手指敲了敲那只漆黑的木匣子。这个木匣子一点也不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上面一点尘土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曾被小心收藏在什么地方的。
“打开来看看吧?”子归探头,询问地望着修文。
“嗯,来,打开吧。”修文笑容满面地说。
躺在匣子里面的似乎是一幅卷轴。子归和楚修小心地慢慢拉开一看,“《农务图》?!”子归惊叫,“筷子兄,这上面还有之前的那块残片和重新拼接的痕迹!”
“什么?”楚修仔细端详,果然不错,在齐怀把复制的《农务图》送去博物馆前,他也看了那幅刺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图案。“修文,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他逼问。
“什么地方?”修文好像不太理解楚修的问话,“不知不觉就找到啦。”
“不知不觉?”楚修不敢相信地重复,一把揪起修文的衣领,说,“快说,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这会不会是雪蕴的主人设下的陷阱?
“小修修,年轻人不要那么容易激动,要是血压飙升,一下子死翘翘了怎么办啊?”修文一脸关切地说。
在楚修听来这话更像是讽刺。他脸色不佳地松开修文,又问了一次:“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就在草丛里。”修文对于楚修冒犯的举动丝毫不生气,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这怎么可能?这都好比天上掉馅饼了!随便在草丛里一找,就能得到春秋时期的刺绣品?说起来像笑话一样!“难道……”子归喃喃地说,“卞俞雷是要我去找出刺绣的秘密和所藏的宝藏吗?”
楚修放开毫无紧张感傻笑的修文,转向子归。如果她说的是对的,卞俞雷究竟是什么居心?
下雨了啊,她走到窗边关上窗户,下得好大,什么时候才会停啊?她正要拉上窗帘,楼下有个穿着奇怪的大叔往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小女孩。这么大雨也不撑伞,大人无所谓,就不怕小孩生病?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
突然,门被敲了两下。
她打开门,竟然是刚才淋雨的奇怪大叔和毫无表情的女孩。男人传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全身湿淋淋,额上戴着金色的发饰,耳垂上还戴着紫色的水晶耳坠。小女孩的打扮更奇怪,头发长及脚跟,头顶着一顶有她半人高的金冠,串串链子在摇摇晃晃,也不知到底重不重。“很抱歉,我这里不收留陌生人。”她耸耸肩就想关上门,那个大叔伸手挡住门,说:“等等。”
“干吗?”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问。
“你拥有六界之门的钥匙。”小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她皱起眉头,这女孩的声音让人有点不舒服,像是针刺的感觉。“小朋友,你的想象力不错,长大去当作家吧,现在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她想关上门,可是奇怪大叔挡着门,不让她关。“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她不耐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