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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取暖(2)

一个女人走出来。应该就是那个打红伞的女人。她上下看了他一眼:“有事?”

“吃饭。”他说。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知道自己穿得很滑稽:裤子太短,衣服太宽。这都是“政府”给他找的便装。

“今天不给别人做饭。”小女孩说。

“不赶脚回家了吗?”女人问。

“嗳。”

“那,你坐。”女人说,“想吃点儿什么?”

“什么都行。快点儿。”他实在是饿极了。

吹风机呼噜噜的声音,油啦啦的声音,汤咕嘟嘟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忙碌着,像赶着集。一浪一浪的气息涌出来,侵袭着他的肺腑。小女孩端出一只茶杯放在他的桌上。

“妈说,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她的声音像嫩豆腐。

蒙蒙的水汽均匀地润上了他的脸。

他打量了一下店里。店里的格局是两室一厅型的,他坐的地方就是厅,厅的一角摆着一个玻璃柜,柜下摞着一叠雪亮的大白方瓷盘,大约是平时放小菜用的。玻璃柜后面还立着一个书柜,上面放着几样白酒,全带着包装盒,崭崭新的样子。厅里摆的都是长方桌子,有六座的,有四座的。大约是不准备迎接客人的缘故,有几张桌子被挤到了一边,厅中间的地方显得大了起来,摆着一个煤球炉子,他的桌就在炉子旁边。炉子封着,但热气还是毫无阻碍地传过来。厅的东墙上一溜三个门,一个门窄怯一些,把手上闪着油光,里面有扑扑索索的响动,应当是厨房。女人刚才就是从这里面走出走进的。另两个门宽大一些,挂着帘子,应该是雅间。

这个格局,很像是监狱里亲情餐厅的格局。

亲情餐厅是监狱里近两年才设起来的。供服刑人员和亲人聚餐用。还有鸳鸯房。鸳鸯房是给夫妻的,他当然不敢想。就是在亲情餐厅能吃顿饭,他也没想到。母亲前年去看的他。当他接到通知的时候,几乎傻掉了,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母亲几乎是从没有出过远门的人,一千多里,长途汽车,火车,公共汽车,三轮车,全都坐一遍才能到达他服刑的监狱,母亲就这样摸来了。在会见室,他和母亲一人拿着一个电话,却没有说什么,母亲只是哭。开始他也哭,后来他不哭了,他只是看着母亲。母亲老得那样厉害。他知道:她的皱纹,新长的,都是自己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旧有的,也是他一刀一刀刻深的。

母亲在监狱的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在亲情餐厅吃了饭。四个菜:拍黄瓜,小葱拌豆腐,番茄炒蛋,红烧肉。还有半斤芹菜大肉饺子。他把红烧肉给母亲一块块夹进碗里,母亲又一块块地给他夹回来。他吃。大口地吃。噎得喉咙生疼。香腥得让他想要呕吐。他拍拍胸脯,对母亲笑。

结账的时候,他拦住了母亲:“我有钱。”

“贵。”母亲说。

吃完饭,他们又在餐厅坐了一个多小时。母亲说她该走了,赶下午六点的火车。父亲心脏不好。她放心不下。

“妈,好好的。”他说。

“我们一把老骨头就这样了。你得好好的。”母亲说。

他们吃的那顿饭,花了四十八块钱。餐厅给他开了一张大红色的收据,他一直收着。没事就看看。没事就看看。

厨房里的声音单调起来。咣,咣,咣,应该是菜出锅了。女人先送上来一大碗肉丝面,随后又用盘子盛上来一个青椒肉片,还开了一瓶半斤装的“玉液酒”,给他满上。又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端出一大盘香气四溢的饺子,喊着孩子过来:

“一起吃点儿饺子。大年夜不吃饺子是不行的。”

他埋下头吃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会儿头上就冒出了热气。

窗户外的暮色渐渐地靛蓝了。往外看去,被越来越紧的雪衬着,靛蓝里又现出点儿粉白。他又点上一根烟,听着外面的车声。突突突的是活泼的“时风”牌农用三轮车,轰轰轰的是雄壮的双斗拉煤大卡车,哒哒哒的是热闹的小四轮拖拉机,嗤嗤嗤的是安静的自行车。远远的,他似乎还听见有公共汽车的声音穿来,咿咿呀呀,匆匆忙忙。

他慌慌张张结了账,拎着东西走出门,那车已经不见了--没有人在这小镇的边缘待下去,因此它似乎也知道根本不必节制一丁点儿速度,浪费一丝丝多情的停留。

一出来,就不好再进去了。

空中的鞭炮仍在响着。路却陷入了彻底的沉寂。他撑着伞站在路边,觉得手脚都冰冷起来。鲜黄的伞在雪中没了鲜气儿。被雪罩着,露出斑斑点点的黄。他踩踩踏踏,踏踏踩踩,暖意如不安分的孩子,总不会驻留太久。一股鞭炮的烟味融在雪里,沿着空气里弥漫过来,浓浓地凝着,像是在冰箱里冻稠了。有行人过来,总要奇怪地看他一眼,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着,一点一点退到挂拖把的树前,觉得自己也渐渐地像一个拖把了。

“妈让你进去暖和。”小女孩探出头来说。女人已经为他倒好了水。炉子盖掀开了。橙红的火苗一朵一朵绽放着。像一块圆铁开出的奇异的花。

电视上正演着绚丽而遥远的歌舞。小女孩指指点点地跟妈妈说着:

“……彭丽媛,彭丽媛……”

“……宋祖英,宋祖英……”

“……赵本山,赵本山……”

他们都盯着电视。

“这镇子上,从来就没有旅店吗?”他问。

“没有。”

“饭店怎么全都关了门?”

“都回家过年了。”

“那,你们怎么不回家呢?”

女人不做声。

“我们家就在镇上。”小女孩说。

“那你怎么不回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呢?”

“我没有爷爷奶奶了。”

“你爸爸呢?”他问小女孩。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指着电视说:

“潘长江,潘长江!”

小女孩渐渐地有些困乏了,眼神懈怠起来。女人从厨房打出热水,给她洗过手脸,便让她睡去了。

“我走了。”他也站起来。女孩的睡让房子一下子大了许多。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呆在这儿了。

“不会有车了。”女人说。

他还是拎起了包。有没有车他都得走。

“就住在这里吧。”女人说。

“方便吗?”

女人没有回答,起身走向厨房。他看着她的背影,想起那些男孩子们的话: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

“多少钱?”

女人自顾自走着,依然没有回答他。

一会儿,女人回来了,叫他。他跟着穿过厨房,从另一个门出去,便看见一排窄横的屋子,方位应当是两个雅间的正后面。走进去,他看见一个立柜和一道布帘把横长的窄屋分成了两部分。里面铺着一张床,立柜挡着,布帘没拉,他看见白花绿叶的被子上露出小女孩红艳艳的脸,像被窝里孵出了一只苹果。外面放着一个茶几,两个沙发,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台灯、日历和闹钟--也放着一张床,床上方贴着几张奖状:“……该同学成绩优秀,团结同学,热爱劳动……被评为三好学生……”最新的一张,落款是新年的元月,寒假前发的。

“孩子挺出息的。”他说。

女人笑了笑。

床上什么都没有,一张光板。被褥小山一样堆在沙发上。

“我们把它抬到厅里。”女人说。

他站着。

“外间的桌子,拼拼也行。”他说。

“桌子不平。”

他们抬起床,他倒着走,她正着走。到厨房那儿,差点儿卡住。他们倒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把它弄了出去。

女人铺好了床。才九点半,还早。他们又在炉边坐下。默默地看着电视。

“多少钱,大姐?”他突然又问。这话存在心里,到底不踏实。他得问清楚。估摸着不会很贵。刚才吃了那么一顿饭,她才收了他十块钱。

“什么?”女人很困惑。

“住一宿。”

“算了。”女人说,“这又没什么成本。”

“可是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

“店里只你一个?”

“还有几个小工,都回家过年了。”

女人的话渐渐多起来。问他是哪里人,做什么事,算了算他离家并不是很远,怎么今天不想着法子回家。除了老家的地址是真的,其他的他都扯了谎--他当然得扯谎。他说他在外面打工,刚回到家就和家里人闹了别扭,一气之下就出来了。家里人个个都比他有出息,都嫌弃他是个打工的。

“年轻人,气性大呢。”她说,“多半是你错处多。大过年的,家里人说你两句,你就让他们说两句。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大姐,”他突然想逗逗她,“你也不大。”

“我三十一了,还不大?”

“顶多像二十五六。”

“你就别香埋人了。”女人笑着封了炉子,“睡吧。”

夜越来越深了,但是并不寂寥。鞭炮声隔着层层的墙壁,又添了几分茫远。棉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清香,有点儿像浸了米酒,甜淡甜淡。许久没有闻过这种清香了。他伸了伸双臂,把腿蹬得很直,一股麻酸的细流顺着全身的血管快速地窜游到了全身,一瞬间又集合在了一个地方,让它膨胀了起来。

他屏住了呼吸。

他想女人。从来没有停止过想。监狱里的夜晚,男人们的汗臭掩不住那种腥液的味道。他是强奸犯,是最容易成为性攻击目标的人。按规律,都知道强奸犯定力不好,欲望猛烈。一开始,就有人想把他当女人。一天一封给他写情书,承诺给他“政府”之外的所有保护,偷偷给他塞烟、丝袜、方便面、香皂等一些小玩意儿,洗澡时和他凑一块,干活儿给他搭把手,吃饭时往他碗里捡肉……后来,也有人把他当男人。对他捏着嗓子,扭着腰,飞着媚眼儿,有事没事都绕着他腻腻歪歪挨挨擦擦晃晃悠悠地转几圈儿……他都拒绝了。男人的气息一靠近他,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是男人。不是男人他进不了监狱。他在床上要的,只是女人。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他为女人犯了罪。可他还是不能不想女人。

监狱四年,女朋友没有再看过他一次。这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压根儿就没存那份奢望。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出狱后遇到的第一个,对他来说,称得上具有真正女人意义上的女人。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他捉摸不透。她是在可怜他吗?可她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想赚他的住宿费吗?可她明明说“算了”,况且,以她生意人的精明,难道不知道和他同住一间的危险要远大于住宿费的利润吗?她看起来并不愚笨,可做的事情却有悖于最基本的常理。他不过是个陌生的路人,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好得实在有些可疑,有些不通情理。

正缺着呢。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他又想起那些人的话。她是兼做那种生意的女人吧?他忽然判断。她没有男人,这是肯定的了。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支撑一个饭店,做那一行确实是很方便的,说不好,饭店的生意和这个比起来,也只是一个捎带。最起码,她也是个鸨头--鸨头多半自己也都做的。过年这些天,没有什么车路过小镇,她的客人就短了。

可她看起来实在不像。当然,不像也不能说明就一定不是。在监狱里听一茬茬的男人说女人,其中就提到过一种女人,说这种女人看起来很正经,很正常,一点儿也不风情,甚至古板得要死,可是一到男人身下就浪成了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火就要着了。如果她真是那种女人,她会要多少钱?他该怎么办?做不做?就这么挺着等她喊?或者自己先喊她?女人有时候是会装装羞的。她男人不在家,她或许早就熬坏了吧……这种小地方,肯定不会很贵。或者,干脆不给她钱?不做白不做,白做谁不做?谅她也不敢把他怎么着。她强不过他。她还有个女儿呢--不过,还是给她吧。她对自己不错。要不是她,今天晚上他就成冰凌了。她也不容易。

他打定主意,如果她来找他。他就做。这回即使被人发现,也算不上犯法了吧?顶多是个拘留,正好有地方过年了。反正回去也没人看出他的好来,他妈的痛快一把是一把吧。

墙上的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像细碎的女人的脚步。在这脚步里,女人真的起来了。他听见她打开一道又一道门,轻轻地,来到厅里。摸索着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他赶紧闭上了眼。

“睡了吗?”女人问。

他没有回答。

女人在桌边停下,猫一样在抽屉里轻柔地抓翻着什么东西,似乎有一滴滴微微的透亮的丁丁当当的金属响,仿佛雨珠落在了剑上。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在找什么?刀子吗?她以为他会有多少钱?血里的浪头涌上去,又落下来。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小店为什么要开在小镇边缘,为什么大年夜里还会留他住宿吃饭。

另一种可能在逼近着。

女人走到他的身边。他静静地躺着。

“喂。”女人低低地喊。

他沉默。

“喂。”女人俯过身,氤氲的汗香随着她的呼吸探过来,罩着他的肺腑。在眸缝里,他看见女人眼睛里的亮,一闪一闪,毛茸茸地扎着他,又热又痒又疼。他格外分明地听到自己的喘息,风箱一样。

女人伸出手,推推他的被子,“快十二点了,你起来帮我放炮吧。”

他懵懂了片刻,起身,披上衣服,两个人来到门外的一小片空地上,女人把火机和炮递给他。炮响了起来,迫炸着他的耳膜。已经很久没有放过炮,也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近的炮声了。他震了震,仿佛骨头末子都被震了下来。却又被震得浑身漾暖。炮的亮光炸得他有些晕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有火星跳跃着弹过他的手臂,勾起一片片温麻,让他觉得自己的皮肤仿佛喝了一股刚出锅的姜水。火花的明灭中,他看见了女人的脸。女人有些兴奋地用手捂着耳朵,胆怯中含着几丝娇媚。她的头发有些蓬乱,眸子上镀着鞭炮映射的星星点点的晶莹。

“会不会吓着孩子?”他问。

“不会。”女人说,“我用枕巾给她护着耳朵呢。”

回到屋里时,方才鞭炮的明亮一下子把屋里衬得很黑。女人扭开了一盏台灯。他坐在床边,等女人去睡。可女人没有立刻就走。

“先别关灯,我一会儿就来。”她说。

一会儿就来?一会儿来干什么?这句话有意思。她要他等她。她到底还是要他等她了。

他蹑手蹑脚地跟过去,听见女人打开柜子找东西的声音。他挪到门缝那儿,看见女人翻出的桃红色衬衣,粉绿色裙子,宝蓝色内裤,柳翠色胸罩……她是在找避孕套吗?听说做这一行的,都得有这个。

血又跳起了舞,空气重新变得异样起来。他回到床上。用手抓住床单,一下一下地揉着。他不是毛孩子了,得坚持到最后。

女人终于过来了。

“给你。”女人把一件东西扔到了他的床上。

是一条男人的秋裤。

“你的秋裤腿扯了。”女人说,“明天我给你补补。”

他的脸割颤了一下。他全忘了。他的秋衣秋裤两侧都压着两条粗糙的白边,这是犯人服的标志。许多人出狱时都扔掉了,他没扔。他没有多余的秋衣秋裤。反正穿在里面也没人看见,他原本这么想。

他看着她。

女人又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递过来:“你的东西,刚才结账时,掉地上了。孩子捡着了。忘了还你。”

是那张他和母亲在亲情餐厅吃饭的收据。他一下子坐直了。接过来。

“睡吧。”女人也看着他,“孩子的爸爸,也在里面。八月十五,我去看的他。也是在亲情餐厅吃的饭。”

他不再看女人。只盯着那条秋裤。

“犯的什么事?”许久,他问。

“故意伤害。”女人说,“镇上一个流氓把我糟蹋了,孩子他爸揍了他。把他打残了。”

他们都沉默着。寂静中,他们听见了雪落的声音。

“那个人呢?”他终于问。

“还在这镇上。”女人说,“我不懂,没留证据,告输了。不然,孩子他爸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睡吧。”女人又说,“明天就回家去。回家多好啊。不管怎么着,家里人也是盼着你回家的。”女人关掉了灯,“再有两年,他就能打上你手里的黄伞,出来了。”

他仍旧坐在那里。女人也站着。雪光映着,如月光一样,屋里的轮廓一寸一寸的朗净出来。

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窗户打开了一道两指宽的缝。

“屋里有炉子,晚上最怕的就是煤气了。”她说。

一股清甜的气息冲着窗缝挤进来。透过那道窗缝,他清晰地看见:外面的雪,如层层的纱布一般,下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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