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绍天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倒了杯酒,端起来闻了闻又放下。橡木这时满面狐疑的看着寒绍天,眼珠乱转,额头的皱纹里也渗出点点汗珠。寒绍天见时机成熟,才开口道:"举手之劳,但是我不能帮你们。原因本来我不想说,不过既然你自己提到了那"秘密",那我就要问你一句,最近你们是不是谁走漏了风声?"
寒绍天虚张声势的把最后几个字说的又重又狠,惊得橡木从凳子上跌倒在地,然后爬起来半跪着说:"这是误会啊,您一定要调查清楚,这可关系到我们全村上下几十条人命啊!我用性命担保,自从您们离开之后,我一直严密关注所有来到橡木村的可疑人物,绝对没有村民向任何人泄露过半个字!"
橡木越慌张,寒绍天就越镇定,他皱起眉头,装模作样的说:"不过这两天好像又有人开始对这件事感兴趣了,如果不是你们这出了纰漏,还会是哪?"
橡木一听这件事并不确定,仅仅是寒绍天的猜测而已,赶紧陪笑道:"是不是搞错了,隔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有人追究?"
"但愿如此,不过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你们。我们长官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差池,叫你们全村人做陪葬。"寒绍天故作姿态,狠狠的威胁道。不过他这么说的目的却是为了转移话题,试图打探到幕后的主使人。
"嘿嘿。"橡木看到事情有所缓和,再次起身为寒绍天倒酒:"让您见笑了,我们山野村民,哪会知道您长官的身份姓名。"
寒绍天看橡木的样子就知道他确实不知道,未免他打听让自己为难,说道:"不知道最好,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大!"
寒绍天现在已经知道昆廷的儿子确实被瑞奇城的内鬼害死,而且这个人身份地位恐怕不低,不然不可能派出四个手下就搞定了耶索和他的护卫,要知道以耶索的身份和他要完成的任务,却只带两个护卫,可见这两个护卫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就连瑞奇也要装糊涂,那这个人一定对瑞奇很重要,至少要比昆廷重要得多,不然以瑞奇的手段,这件事必然会被彻底查清。
橡木看寒绍天在那发呆,也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这时一个女子推门进来,端着一盘蒸蟹,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寒绍天才被惊醒。
橡木抓紧机会,又递上自己那张布满皱纹的笑脸:"我刚才求您的事"
"什么事?"
"您长官带走耶索以后,就再没有瑞奇城的人来帮我们清剿过橡木林里的怪物,最近已经有好几个人进入树林以后再没有回来,恐怕要不多久,树林里的蜥蜴怪就会来袭击村子了。"
"你们自己对付不了蜥蜴怪么?没有瑞奇城的时候你们怎么活的?"寒绍天对橡木忘恩负义的行为很是不齿,没好气的问。
"我们人口本来就稀少,这一代又赶上男丁不足,和蜥蜴怪冲突了几次以后,死伤大半,村里已经有一半的人家只剩下寡妇和孤儿了。要不是耶索"说到这橡木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语,赶紧改口说:"要不是瑞奇城,我们恐怕已经被蜥蜴怪赶尽杀绝了。而且您长官带走耶索时答应只要我们守口如瓶,他会派人定期帮我们剿杀蜥蜴怪,他说如果我们村出现意外,他那边也会遭人怀疑。可是自从他一走就再没音信,我们好不容易盼到您来,您可千万不能再丢下我们不管了啊!"
寒绍天看出他们是被逼迫,无可奈何才出卖耶索,也不能完全归咎他们。按照寒绍天现在的理解,那件事风声一过,橡木村的生死存亡早和那内鬼无关了,橡木还痴痴的相信双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多少显得有些可悲。而现在保护橡木村就等于保护了耶索事件的大批证人,于理于利寒绍天都应该全力帮助橡木村。
寒绍天又不想给那内鬼留下人情,使橡木村更加死心塌地的替他卖命,反正那内鬼也彻底抛弃橡木村很久了,寒绍天不再怕表露身份,当即冷笑道:"你这是威胁么?"
"不是,不是!"橡木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说。
"那你认为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橡木村的生死存亡还那么重要么?"寒绍天冷冷的问。
橡木被寒绍天这么一问,突然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过了好久才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那你认为没有人来调查这件事以后,你们说不说,说什么,瑞奇城还会有人知道么?"寒绍天又问。
这两问如醍醐灌顶,彻底点醒了橡木,橡木村不过是一颗被抛弃了很久的棋子而已。他明白过来以后颓然靠在椅背上呆坐良久,然后颤着声音问:"那您为什么还要来这?"
"我刚才就说过,最近好像又有人开始对这件事感兴趣了。"寒绍天用拇指指向自己。
橡木惊讶的看着寒绍天,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寒绍天索性直接回答了此时橡木心里的问题:"没错,我和带走耶索的人不是一伙人。当然,我和耶索也算不得一伙。我只不过是对这件事感兴趣的一个人。"
橡木依然说不出话来,寒绍天干脆不理他,伸手拿过一个螃蟹,一边吃一边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等寒绍天吃完了两个螃蟹,橡木才开口说:"那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只见的对话吧?"
寒绍天擦了擦嘴说:"你还没明白么?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除了我,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再来调查这件事。也就是说,你们说什么,怎么说已经无所谓了,你们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
橡木这才垂下头,用手抓着自己那稀稀落落的几根头发后悔的说:"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上当受骗,还出卖了耶索!我真该死!"
寒绍天敲了敲桌面说:"你先别急死,对他们来说橡木村没有了价值,但是对我,对耶索来说,你们还是很重要的。如果我现在问你事情的真相,你愿意说实话么?"
"愿意,愿意。我什么都告诉你,就算死也无所谓!"橡木红着脸说。
"好,这就好。"寒绍天站起来,说:"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对任何人说,早晚有一天,我会再来听这真相。至于那些蜥蜴怪,我会帮你收拾干净。"
"真的吗?谢谢!!我替全村的百姓感谢您!"橡木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寒绍天怜惜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橡木,轻声说:"要感谢就感谢耶索吧。还有,对那个"老神经病"好点。"然后寒绍天推门而出,向橡木村外的树林走去。
出了村子就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橡树海",寒绍天站在树林外反倒踌躇起来。这么大面积的树林到哪里找蜥蜴怪?眼看就要天黑了,如果迷失了方向又该怎么办?
就在寒绍天站在原地犹豫不定的时候,身后穿来橡木的喊声。
寒绍天回头一看,只见橡木手拿一个小盒子,一瘸一拐的跑过来。
"您还是明天天亮再去吧,明天我组织一个小队陪您一起去,不然太危险了。"橡木气喘吁吁的说。
"不必了,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过了明天恐怕我很难再有时间帮你们了。"
橡木也怕这件事告吹,只好说:"那您小心了,拿着这个吧,不然会在树林里迷路的。"
寒绍天结果橡木手中的那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简单的小迷宫,一直小虫困在其中。
"这是子母虫,"橡木解释道:"子虫现在在我家里,盒子里的母虫会一直往子虫的方向爬去,这样你就不会迷失方向了。"
"原来如此。"寒绍天点点头,把盒子收起来。
"您要记住,一天之内一定要回来,子虫离开母虫超过一天就会死亡,母虫也会失去子虫所在的方向。"橡木叮嘱道。
"多谢提醒。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说的蜥蜴怪到底在什么地方?"
"树林里到处都是,大概有一百多只,也可能更多,只要您杀死一定数量的蜥蜴怪,他们就会自动远离我们的村庄休生养息,我们也就得到了充分的时间休整。很久以来,每隔一段时间我们村子就和蜥蜴人发生一次大的冲突,只不过蜥蜴怪越来越占上风,现在我们已经无法招架了。而且最近出现了一只美人蜥,您要小心,看到它一定要赶快逃走。它可以迷惑人心,甚至可以控制人,让他自杀。"
"哦,知道了。"寒绍天对连这些村民都能干掉的怪根本是不屑一顾,现在有了子母虫,寒绍天再无顾虑,有也不回的走橡树林中。
橡木站在树林外看了好一阵,直到氤氲的林间雾气彻底遮盖住寒绍天的背影。一阵凉风袭来,橡木打了个寒噤,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扭头又一瘸一拐的跑回了村里。
寒绍天一边走一边拨动杂草灌木、乱踢石块,总之尽一切可能发出噪音,吸引蜥蜴怪来攻击自己。果然没过多久,寒绍天见看到前面的一簇草丛剧烈的摇晃起来,然后一道黑影飞出,直奔他而来。寒绍天也不管出来的是什么,抡起双击战锤砸过去,只听嘭的一声,那黑影被砸个正着,尖叫着扭曲着身体落在地上。
寒绍天这才看清它的本来面目,果然是蜥蜴怪。这只蜥蜴怪一人来长,呈墨绿色,宽阔的大嘴里布满了利齿,爪子粗壮有力,背部有硬壳和尖刺护体。不过寒绍天这一锤子砸在了它相对柔软的肚子上,轰出了一个大洞,蜥蜴怪没能挣扎几下就变成了寒绍天的经验。这蜥蜴怪等级颇低,经验也很少。不过寒绍天不是来升级的,现在他巴不得一锤子砸死一树林的蜥蜴怪,一点经验也不要。
事实是蜥蜴怪还是要一只一只的慢慢杀。每次蜥蜴怪出现,寒绍天都能起手一锤子要了它们的小命。偶尔有两三个一同出现的,也没有任何危险,以寒绍天的力量可以轻易的单手抓住并扭断蜥蜴怪的脖子。
一连几个小时,寒绍天都在进行着这毫无悬念的战斗,已经有七十多只蜥蜴怪被寒绍天先后逮到并消灭掉。这时的天色也越来越暗,寒绍天也有些疲惫。他爬上了一棵橡树,然后躺在那结实的树杈上眯了一会。寒绍天本来以为那茂密的树冠是完美的伪装,不曾想蜥蜴怪的鼻子也是十分灵敏。等寒绍天一觉睡醒,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伸了个懒腰之后,寒绍天向身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数不清的蓝色光点已经把这个橡树包围了,那些光点就是蜥蜴怪的眼睛。寒绍天大概的数了一下,在树下至少聚集了五六十只蜥蜴怪。它们挤在树下的空地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可落脚的空间。
寒绍天带上破冰者护手,站在树枝上,右手提锤,左手手指伸进口中一声唿哨,树下顿时穿来一片嘶吼声,所有的蜥蜴都抬起头注视着寒绍天。
"畜生们,干得不错,都聚过来,省得我找你们了!"寒绍天左拳轰出,一团烈焰在树下的空地上炸开,三只蜥蜴怪被炸飞,还有好几只也挂了彩。寒绍天顺势直接跳下去,落在被火焰缭绕着的空地上,似鬼神降临,饶是蜥蜴怪这种没有什么智商的低级怪也不由得纷纷后退。寒绍天双击战锤一扬,飘落的寒气熄灭了身边的火焰。
寒绍天举着火把一样耀眼的双击战锤环视四周的蜥蜴怪,然后大吼一声。这一声怒吼激起了蜥蜴怪们心中的恐惧,而它们给予的回应就是疯狂的反扑!面对着四面八方一齐涌上来的蜥蜴怪,寒绍天不紧不慢,唤出天罚盾。有雷暴飞蚺力量加持的寒绍天感到手中的双击战锤前所未有的轻巧,舞得像一阵旋风,敢于冲上来的蜥蜴怪通通被砸个焦头烂额。就连寒绍天的盾牌重击,蜥蜴怪也吃不消,一旦被盾牌抽中,不死也要残废。
这样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斗没能持续很久。五分钟都不到,六十多只蜥蜴怪已经被寒绍天全歼。
寒绍天估摸杀死这一百三四十只蜥蜴怪已经足够了,他拿出橡木给他的盒子,看了看方向,然后往村子走去。
走了没多久,寒绍天突然闻到一阵花香。一直以来树林里都是只有泥土的潮气而已,这扑鼻而来的花香显得尤为明显。寒绍天顺着花香的来源寻去,渐渐感到前方穿来一片粉红色光芒。绕过最后一株遮挡视线的橡树,寒绍天被呈现在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昏暗的树林中,一汪清潭整发出银色的萤光。让寒绍天惊讶的是水中竟然浮现出自己未婚妻的形象。水面就像一道穿越时空的门,一切都那么清晰,仿佛就在寒绍天的眼前。
寒绍天不由自主的望那"门"走去,"门"中的未婚妻正呆坐在医院中,神情显得那么憔悴,忧郁,早没了寒绍天记忆中的那份飞扬跋扈、娇气十足。寒绍天半跪在水边,手伸向水面,冰冷的水面立刻散开道道波纹,阻碍了他的视线。寒绍天忙把手缩回来,怜惜万分的低喃道:"晓欣。"
寒绍天望着水面出神,渐渐的,他好像穿越了那道"门",周围一切都明亮起来,寒绍天可以感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未婚妻晓欣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不知何时两行眼泪已经挂在了腮边。
寒绍天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想坐起来,胸口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寒绍天用眼睛四下打量,发现了屋子角落里的一扇大窗,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从窗上的倒影,寒绍天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瘦削蜡黄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空洞无光的双眼,全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乍看起来就像一个机器人。
这都和寒绍天的梦境一模一样!恐惧万分的寒绍天却毫无办法,一切都不再他的控制之内,包括倒影里那双眼,寒绍天看着它,而它就死死的盯着棚顶。寒绍天现在能做的只有看,看着未婚妻为自己伤心,看着自己不人不鬼的样子,看着白花花的墙壁,看着病房门外匆匆走过的人。
这时,未婚妻突然开口,对着寒绍天,轻声说:"你安心在游戏里生活吧,我会再来看你的。"那语气,就和劝死人安心离去一样,寒绍天从她的话中听出,仿佛自己无法再离开游戏世界一样。
没等寒绍天多想,晓欣已经用手绢擦干了眼泪,拿起来挎包转身离去了。
寒绍天拼命的想要喊叫,可是却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病房门关闭之前,寒绍天突然看到一双贼溜溜的双眼泛着狡黠的光,从门缝中盯着自己。
随着房门的关闭,寒绍天胸口感到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象轰然坍塌粉碎,再次变成那漆黑的树林。只有那疼痛感依然存在。
寒绍天低头一看,自己的左肋已经被撕开一大片,鲜血早已染红了半边身子。而且面前那泛着银光的清潭此时也变成了混合着落败气息的泥沼,一只蜥蜴正在泥沼中,只露出一双小眼睛盯着他,正是寒绍天在幻想中所看到的那对贼眼。
寒绍天这才想起橡木的警告,这一定就是美人蜥!只是事到如今,寒绍天依然无法相信刚才那真实的一幕幕不过是幻象而已。
寒绍天忍痛站起身,向后退去。
见猎物要逃走,美人蜥再次冲出泥沼,向寒绍天扑来。美人蜥和它的名字极不相称,这是一条非常丑陋的蜥蜴怪,体长五米多,浑身上下长满奇怪的突起,像一条条的蟒蛇。黑色的鼻尖上还挂着寒绍天的血,牙缝里还有寒绍天的皮肉,而贪婪的美人蜥现在打算生吞了已经虚弱不堪,几乎丧失抵抗能力的寒绍天。
虽然治疗护符已经触发了治疗效果,但是寒绍天仍然感到浑身发冷,四肢无力,可能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这要不了就久就可以恢复,但也可能是美人蜥本身带有毒液。如果是毒液的话,这情况不但不会被治疗护符治愈,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
权衡之后寒绍天决定铤而走险,不去等待身体被治愈,直接和美人蜥硬拼。见美人蜥猛扑过来,寒绍天想用盾牌抵挡,但是左半边身体已经被剧痛牵扯得无法动弹,用力过猛的左腿自动跪倒在地。无奈,寒绍天只能就势用右手抡起双击战锤挑向美人蜥的下颌。
这一锤寒绍天已经竭尽全力,不过仍达不到他平时三成的力道,速度更是缓慢。锤还没到,寒绍天的手腕已经被美人蜥身上的一条蛇状突起死死缠住。蛇状突起的力度远比寒绍天想象得大,竟瞬间把他的左手勒得没了知觉,锤子砰然落地。
与此同时,寒绍天的四肢和腰部也同时被缠住,稳稳送往美人蜥的大口中。美人蜥黑洞洞的嗓子眼冒着腥臭的热气,它打算将寒绍天囫囵吞下,以它强大的胃酸,一定会瞬间可以将寒绍天烧化。
当寒绍天的脑袋几乎被送进美人蜥嗓子眼里的时候,他的左手才刚刚回复一点活动能力,而且美人蜥已经把寒绍天整个含在口中,蛇状突起已然松开,恢复了自由的寒绍天立刻抬起左手,向美人蜥的肚子里放了一枚高温空气弹。
正准备享受大餐的美人蜥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条件反射的叼起寒绍天往地上猛摔了两下。不过纵使美人蜥是铜皮铁骨,肚子里被火烧焦也休想活命,仅仅挣扎了两下,美人蜥就放开了寒绍天,痛苦的翻滚了两圈,在试图逃回泥沼的过程中死了。
寒绍天被这庞然大物死命摔了两下之后也扛不住,昏死过去。所幸的是他已经消灭了足够的蜥蜴怪,剩余的蜥蜴怪得到了大批同伴死前发出的信号,知道危险临近,都逃回了橡树林的最深处。寒绍天也算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寒绍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看来美人蜥并没有毒。身体虽然痊愈了,但是寒绍天形象依然狼狈不堪。左腿整个被鲜血染红,衣服的左肋处被撕开一个大口,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寒绍天觉得难受之极,他捡起双击战锤准备离开橡树林的时候,泥沼边的一个光点晃了寒绍天一下。
寒绍天走过去一看,是一个水滴状的蓝色宝石,顺手捡起收好,又找了找,确认没有遗留下其他的东西才离开。
虽然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而且侥幸的度过了危险,杀死了美人蜥,还得了一件装备,但是寒绍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本来已经觉得摆脱了现实世界束缚的寒绍天却在美人蜥幻象的迷惑下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让他知道自己对这游戏世界的信仰在挚爱的一滴眼泪面前变得多么不堪一击。寒绍天一次次的劝解自己,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同样都是人生,同样值得把握,可是这终究不过是寒绍天的自我催眠而已,真正面对现实世界时,寒绍天的选择竟然那么干净利落,游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竟然起不到一丁点挽留的作用。那一刻,游戏世界对寒绍天就像是的南柯一梦,这让寒绍天自己都大为吃惊,也为自己的无情自私感到一丝羞愧。他甚至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重新面对游戏里结识的好友们。
寒绍天一边想一边按照子母虫的指示走,很快便回到了橡木村。
寒绍天径直来到橡木的家,敲了敲门,也不等回应,推门就进。橡木此时正伏在桌上小憩,听到敲门声刚刚惊醒,就看见寒绍天站在他的面前。
"您这是"橡木见寒绍天形容狼狈,以为他铩羽而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寒绍天抄起桌上的泥茶壶猛灌了几大口,擦了擦嘴,说:"我杀了一百多只蜥蜴怪,还有那只美人蜥,问题该解决了吧?"
"什什么?一晚就杀了这么多,而且还有美人蜥?"橡木难以置信的望着寒绍天。
"你有什么怀疑吗?"
"没、没,我当然相信您。"橡木村的危机排除了,橡木的眼中也扇着兴奋的光芒。他对寒绍天说:"您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你安排人渡我过河吧,我要会瑞奇城了。"寒绍天拒绝道。
"您这就走了,我们还没有报答您呢!"
寒绍天瞥了橡木一眼,说:"你别出卖我,就算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橡木一听,涨红了老脸:"上次是我的错,我现在也是追悔莫及,怎么可能再犯。"说完灰溜溜的去给寒绍天准备船只。不多时船备好,寒绍天登船渡河,码头上尽是闻讯来送行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