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勒斯刚欲细问,魔狼已经卷土重来,像一支巨大的沙箭从地下激射而出。他不慌不忙,轻出一剑稳稳切在沙箭箭头处。
沙箭一遇剑锋,再次变化,先缩成沙球然后猛的生出六爪,形似蜘蛛。这六爪齐出,分别刺向尼克勒斯的双眼双耳咽喉和心脏,出招又快又准,看来这魔狼是借变化专攻人的要害。
尼克勒斯眼疾手快,一双大剑呈十字交叉,挡住六点同时的攻击,脚下同时向前一步,手中双剑狠命朝魔狼剪去。魔狼本是细沙拼凑成,物理攻击几乎无效,不过因为它有法力魔晶这个巨大的弱点,所以不敢分散开,只能化回狼形,前足在剑上一点高高跃起。尼克勒斯双剑紧随而至,将魔狼拦腰剪断,魔狼之心再次从断口处露出。
尼克勒斯本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不料魔狼被剪断的后半身就于空中化成一柄巨锤,对准他当胸轰下。此时尼克勒斯经过那一剪之后中门大开,只能提一口气以胸口硬接。沙锤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他胸口上,尼克勒斯一声闷哼,倒退数步,看似占优的局面被变化多端的魔狼瞬间逆转。
"臭屁男!这里!"听到寒绍天的叫声,尼克勒斯一回头,发现寒绍天正站在不远处的湖边对自己招手,顿时明白过来,向湖边跑去。魔狼得了便宜,哪里肯放过他,立刻紧跟上来,对准尼克勒斯的背心扑了上去。
尼克勒斯听到身后风起,腰眼发力扭身一个"回马枪",蕴含千斤力道的大剑抽向魔狼。为了保护魔晶,魔狼只好再次化作一个坚固的沙球。尼克勒斯大喝一声,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本垒打,将沙球抽出老远,直落在寒绍天身边的湖水中。
寒绍天看准机会,一刀劈向水中的魔狼,魔狼周围的湖水开始迅速结冰,大有将它冰封之势。
情急之下魔狼化作长刀刺破薄冰护着魔晶跃出水面,打算遁逃。寒绍天早等着这一刻,车轮斩当空将魔狼截住,潮湿的魔狼被冻得如岩石般坚硬,再难作出分毫变化,砰然落地。
尼克勒斯不由分说,三两步赶过去将魔狼劈开,取出魔晶捣碎。被毁坏的魔晶吱吱乱响,迅速萎缩,蒸腾成灵气,被寒绍天全数吸收。
击败了魔狼,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尼克勒斯本打算立刻回城,却被寒绍天拦住。
"就这么走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寒绍天提醒道。
"我忘了什么事?"尼克勒斯不解道。
"你不会以为这种东西是自然生成的吧?"寒绍天指着魔狼留下的残骸继续提醒他。
"当然不是,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法术制成的傀儡术"说到这尼克勒斯猛醒,张着大嘴指着寒绍天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没错,这地方一定有什么需要保护的东西。"寒绍天替他说出来。
尼克勒斯爱财如命,一听有宝藏,立时兴奋起来:"还是你心细!那我们必须先取走宝藏,省得便宜了那帮野蛮人。"
两人找遍了绿洲,最后果然在一处乱草丛中下发现了暗道。尼克勒斯迫不及待的进了去,寒绍天也小心的跟在他后边。
虽然暗道入口狭小,但是顺着一条长长楼梯走下去就到了一处宽阔的石砌长廊。阴冷昏暗并且潮湿的长廊中不停的有水声传来,从方向也可看出这是条埋设在湖底的暗道。
"这么大的工程,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在这里!"尼克勒斯兴奋的说。长廊将他的声音扩大了数倍,并且反复回荡,传往走廊的深处。
寒绍天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外边有魔狼,难道里边就会没有么?你最好小声点,待会如果情况不秒立刻逃走。"
尼克勒斯满口答应下来,心里却是暗下决心,不拿点东西走誓不为人。
两人在长廊中摸黑缓缓前进,一路竟然没有遇到丝毫的危险,顺利的走到尽头。尽头处是一扇木门,门上布满了巧夺天工的精美浮雕,在浮雕中镶嵌有七彩宝钻,虽然这里密不透光,宝钻却依旧散发出诡异的光辉。
尼克勒斯伸手抚摸颗颗宝钻满脸幸福的说:"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啊!用这么珍贵的宝石镶门,里边一定有绝世珍品啊!"
寒绍天激动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忙稳定下情绪,轻声说:"开门吧!"
两人一人推一扇,这木门却比看起来沉重百倍,两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说什么也推不开,尼克勒斯如此高的力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仍然无济于事。
寒绍天最后不得不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着门上一个"机关",严肃的说:"如果我没猜错,这门是用拉的!"
尼克勒斯一看,可不是,门上赫然按着两个把手!两人相视一笑,轻轻拉开木门。
门里的情况却大大出乎了他们两人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金山银山,没有绝世神器,没有沉睡的美人,甚至没有怪兽,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间空空如也的小屋!
两人对着空屋呆呆的看了许久,最后尼克勒斯骂了一声,拔出腰间匕首,转出屋,去抠门上镶嵌的宝钻。
这时寒绍天只觉得脚下一阵剧烈的颤动,险些摔倒,紧接着滔天的水声从长廊中传来。他大叫不妙,揪住尼克勒斯的脖领子将他拽进门里,然后砰的关上,几乎同一时间,大量的湖水已经从门缝涌进来。
寒绍天赶紧用刀砍在木门上,木门内侧瞬间蒙上一层霜花,门外侧的水也开始结冰。不过水势太大水流过快极难冻结,等彻底堵住水流时,小屋内的水已经漫过膝盖了。
两人站在小屋里大眼瞪小眼,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小屋内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什么都没有,也找不到其他的出口,两人很不幸的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困在这个密室中。
"你猜怎么着?做这个陷阱的人真是有先见之明,早预料到会有两个贪得无厌的家伙闯进来。"寒绍天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尼克勒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尼克勒斯扫了他一眼:"现在你还有心情自嘲?"
"不然我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淹死,反正我还能复活。可惜你就没那么好运了,你现在心情一定很沉重吧?"寒绍天轻松的说。
"你不会这么无情吧?你说话这么轻松难道你有办法了?"尼克勒斯充满期待的问。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的办法都用完了"寒绍天指了指被冰封的木门:"现在轮到你想办法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吟起来,目光也自然而然的顺着墙壁越升越高。这屋子虽然面积不大,高度可是非同一般,如果放在地面上说它是一座高塔也不为过。
尼克勒斯猛醒,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宝藏,而是传说在沙漠中消失的一座古城,他立刻把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了寒绍天。
寒绍天仔细的观察着小屋,费解不已。看这建筑的造型既不是钟楼也不是仓库,说是防御用的塔楼里边又没有可供攀爬的楼梯,而且这个建筑的顶端是封死的,单凭这一项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地下古城的普通建筑那么简单。
两人默默的望着遥不可及的棚顶发了半天呆,突然寒绍天惊叫一声,两眼瞪得比灯泡还大。
"怎么了?"尼克勒斯习惯的擎起双剑却没发现任何危险的情况。
寒绍天手指棚顶比比划划激动地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到底怎么了?"尼克勒斯不耐烦的问。
"你你看到了屋顶吧?"寒绍天反问道。
"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尼克勒斯不解。
"我也看到了,但是我们怎么可能看到呢?"寒绍天拼命的用手指指向高不可攀的棚顶。
"你在说什么?我有眼睛当然能看到,看不到我就瞎了!"尼克勒斯被寒绍天彻底弄晕了。
"我是说,哪来的光?"
经寒绍天一提醒尼克勒斯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这小屋是密室,深埋地下,密不透光,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才对。刚才在长廊里行走时也是摸索着前进,进到屋内却一下亮起来,什么都能看清,就好像白昼般明亮,这么明显的事情由于被陷阱所困两人却一直没察觉到。
"看!"寒绍天又指向脚下:"我们连影子都没有了!难不成我们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
尼克勒斯双眼叽里咕噜乱转,最后终于在脑中找到了可用的信息,也就在这一瞬间尼克勒斯兴奋的蹦高欢呼起来。
这次轮到寒绍天不解了,拉住他问:"你难道被吓傻了么,瞎叫唤什么?"
"宝贝!"尼克勒斯丢下双剑,扳住寒绍天的肩膀,咧嘴笑道:"这是宝贝啊!"
"什么宝贝?"寒绍天拧起眉头问。
"发光的就是宝贝!武器之王,极光!"尼克勒斯伸开双臂,好像酒鬼泡在酒桶里一样,满足的闭上双眼陶醉的说。
"极光?是这武器的名字?"
"不,极光是武器的种类,刀剑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极光是什么名字,但是只要知道它是极光就足够了!"
寒绍天看尼克勒斯一改常性,鼻涕泡都要飞出来了,就知道这武器非同小可,问道:"这武器真的那么好?敢称武器之王?"
尼克勒斯心满意足的长出了一口气,开始为寒绍天细细的介绍起来。
原来这极光是一种魔法,一种可以追随人意志而行动的魔法。不同于普通的兵器,极光可以让使用者在方圆十五米内的全方位攻防达到极限,而且手指头也不用动一下。被极光所笼罩的范围内,一切的恶意攻击都将受到阻挠,一切的敌人都将受到无死角全身攻击,极光甚至可以通过呼吸进入人的体内,从内部瓦解敌人。如此强大的武器,弱点只有一个,它的制造需要一个强大的法师贡献毕生的法力,而且法力耗尽的时候,武器本身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它的稀有程度可见一斑。
寒绍天听得如痴如醉,这么一看,这武器岂不是比自己的盔甲还好用?不过问题也随之出现了,这武器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拿到?
尼克勒斯给出了一个寒绍天非常满意的答案:使用呼吸法。
寒绍天立刻调整呼吸,身上战甲盾牌出现的同时,他也看清了极光的形态。它像一缕轻纱,漂浮在空中,充满了整间屋子。寒绍天伸出手去,极光便乖乖的收缩于他的掌中,化成一个光球。
此时尼克勒斯盯住绚丽夺目不行变换颜色的光球发出由衷的赞美。赞美过后,申请再次暗淡下来,他仍然没有解决眼前的困境。
寒绍天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说:"拿好剑,现在找到了宝贝,我们准备出去了!"
尼克勒斯一听大喜过望,忙捡起双剑称赞道:"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
寒绍天分析道:"我看这小屋的高度比我们下来时楼梯的高度只高不低,就是说这屋顶即使不在湖水里也差不太多,现在我砍破木门放水进来,等我们浮到足够高,你就有机会劈开屋顶逃出生天了。"
"可是我在水里没有支撑点,很难发足力,没有把握一定能劈开屋顶,到时候岂不是要淹死?"尼克勒斯不敢拿仅有的一条命随便尝试,小心翼翼的说。
"你又忘了。"寒绍天摇了摇头,挥刀劈开木门,粗如庭柱的水流顿时喷涌而入。寒绍天找了一块碎门板作为目标,用舞火燃冰再次作出一块直径两米多的大冰块。
两人站在浮冰上,随着水位的升高逐渐接近了屋顶。
"看你的了。"寒绍天说。
"你放心,别的不行,搞破坏我可是从没失手过。"尼克勒斯自信满满的回答。
在离屋顶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尼克勒斯暴喝一声一跃而起,巨大的浮冰也被他一脚踩进水里一米多深并碎成数块,可见他这一跃的力量非同小可。
轰隆一声过后,尼克勒斯顺利完成了任务,轻松捅破了厚厚的岩石屋顶。湖水顷刻间迎头灌下,和屋内的水冲撞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漩涡,寒绍天被冲得失去了重心,在原地不停的翻滚旋转,身体也完全失去控制,大叫不妙。
就在他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尼克勒斯潜了回来,用有力的大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出漩涡,并且飞快的游向湖面。寒绍天被漩涡搅得头昏脑胀,再憋不住气连吞了几大口水顿时翻了白眼。
尼克勒斯浮上水面后,右手抓住两把粗重的铁剑划水,左臂勾着寒绍天的下巴,艰难的游到岸边。他把已经昏迷不醒的寒绍天拉上了岸,照着寒绍天的胸口和肚子一通猛踩。
"呕!"寒绍天被踹醒,呕出几口水来喘着粗气说:"你想踩死我啊?要不是带着治疗护符我肋骨都给你踹断了!"
尼克勒斯也没回答蹲在一旁惊魂未定的咳嗽着,看来他刚才也是到达了极限。
两人坐在岸边休息了好一阵,炎炎烈日很快将好像落水狗一般的两个人的衣服烤干了。寒绍天这才站起身来,拍拍粘在身上的沙土,将手中的极光递向尼克勒斯:"这是你发现的武器,你留着防身用吧。"
尼克勒斯拒绝了他的好意,潇洒一笑:"这东西我用不惯,说起战斗,还是实实在在的用手中的武器砍杀对手比较有感觉!"说完尼克勒斯拍了拍身边的双剑。
寒绍天也不强求,收起极光说:"好,那我们回城吧。"他伸手将尼克勒斯拉起来。
两人回到城中找到野蛮人头领鲁德,告诉他已经完成了任务。鲁德起初不信他们可以这么快就消灭了沙洲魔狼,但是听了寒绍天的叙述后才将信将疑的派人去调查魔狼是否已经不在了。
"既然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你是不是该放了人质,允许我们离城了?"寒绍天问道。
"这个也不必急于一时,况且我派去调查绿洲的士兵刚出发,等他们回来也不迟。你帮了我的大忙,要财宝还是美女尽管开口!"鲁德从裤腰里拿出一块拳头大的污浊的宝石,又用眼睛扫了一下身侧的野蛮人婢女。那婢女十分解风情,用极具阳刚之气的双眼频频对寒绍天暗送秋波。
寒绍天受不了如此"豪放"的美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对鲁德说:"我不要财宝也不要美女,我只要你恢复我两个同伴的自由。"
鲁德沉吟了半晌,从身旁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烤肉一口吞掉,砸吧砸吧嘴,终于含糊其辞的说:"恢复自由当然没有问题,这是一定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啊恩,时机不对我还需要你们,所以所以还请你们再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鲁德说完抬头一看,见寒绍天双眼冒火好像要生吞了他似的,急忙说:"这不是要挟,是请求。本来我也不想麻烦你们但是既然你们这么强,能不能帮我暗杀一个人?杀了这个人,我们野蛮人会好好感激你们两人的只要你们能够杀了这个人,就可以避免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这对我们意义非凡怎么样?考虑下吧?"
"那就先放了我的两个同伴。"寒绍天盯着鲁德说。
鲁德为难的挠了挠肥呼呼的长有浓密体毛的胸脯,吞吞吐吐的说:"我不是说了么时机现在的时机不对,你们还没完成这件事呢。你放心,我们一定放人不过要等你们完成任务以后。不过你们不要误会,这不是要挟。"
寒绍天心中暗骂道:你这死猩猩,明摆着是要挟还在那无理狡辩。
这鲁德就是想扣押人质让寒绍天给自己做牛做马,谁知道这个任务完成后还有没有别的任务?寒绍天不傻,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是骑虎难下,要想办法脱身也要从长计议,所以他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问道:"你要我杀什么人?"
鲁德见要挟成功,嘿嘿一笑:"放心,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你只要帮我干掉盘踞在城西面一小股亡灵军团的头目,无魂者就可以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任务!"
寒绍天霍的转过身,背对这鲁德说:"拿来好吃好喝,我们明天就去帮你们杀那个头目,记住,这时最后一次!"说罢大步流星,走出院子。
鲁德眼神骤变,满脸横肉气得乱抖,抄起身边的大食盆丢在一个婢女的头上吼道:"还不去安排!"要不是寒绍天还有利用价值,恐怕他早将寒绍天碎尸万段了。
等在外边的尼克勒斯见寒绍天气呼呼的走出大门,就知道事情出了岔子,迎上来问:"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寒绍天道出原委,尼克勒斯听了以后也是一筹莫展。
回到暂住处,两人围着木桌商讨起来。
"难道我们就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如果这次他们还是不肯放人我们怎么办?"尼克勒斯倔脾气上来,执意主张入夜后偷偷在城里寻找关押小闹二人的地点,然后击毙看守的人,逃出城去。
寒绍天上次就低估了野蛮人,这次长了记性。他知道这么简单的计划野蛮人肯定早就预料到并且有所防备,想成功纯属是白日做梦,所以他立刻否决了尼克勒斯的提议。不过他自己暂时也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毕竟敌我实力相差过于悬殊,要硬碰硬,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搞得他头痛不已。
过了一阵有人敲门,寒绍天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这老人身高超过两米,身上围着一块红布当作长袍,由于长时间不洗的缘故,那长袍上污渍遍布,而且颜色灰暗,肮脏不堪早失去了它本来的面目。
老人咳了两声,开始自我介绍:"我是这个部落的长者,头领派我来帮助你们完成任务。"
寒绍天打量了一下他,不客气的说:"你说的帮助不会是和我们一道去吧?我可不打算带个累赘。"
那老者心平气和的一笑,也不经过寒绍天的允许,擅自走进屋来,坐在桌边。他从长袍下取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桌上,用干枯的老手沾了点唾沫,开始装模作样的翻阅起来,只见他眼睛微闭,嘴里坑坑唧唧好似已经完全沉浸在书籍之内。
寒绍天也拉过一个凳子坐下,等了半天不见这野蛮人长者开口说话,就用手叩了叩桌面问道:"你到底有事没事?"
"当然有事,如果没有我,你们怎么能杀死无魂者?"长者说着将书合上,刚才果然是在装相。
"你什么意思?"尼克勒斯不屑的问。
"你们知道无魂者的是什么么?你们知道他手下有多少尸兵么?你们知道他都有什么招数么?你们知道他的弱点么?"长者连续的发问给寒绍天二人问的哑口无言。长者见他们都不做声,就说:"那我就开始讲了,你们可要记仔细了。"
这个故事是从一场战争开始的,而战场的所在地正是这座被野蛮人占领的城池。一方是鲁德所统领的野蛮人部落,一方就是城池本来的主人。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野蛮人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城池,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损失,而这城里原来的居民不论男女老幼,通通被杀入城里的野蛮人拉到城外剐杀了。夺下城池的野蛮人日夜狂欢,讲到这长者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完全没发现寒绍天已经把牙咬的咯咯直响。
就在全城百姓的尸体堆在城外腐烂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使故事发生的戏剧性的转变。据长者说,那是一个头戴兜帽的僧侣,看到满地的死尸,便开始布阵做法。起初野蛮人以为他在超度亡魂也就没有管他,但是第二天夜里,成千上百的死尸竟然都爬起来对城里的野蛮人发起攻击。
鲁德立刻组织野蛮人军队奋起反抗,不过这些尸兵的力量要比死前强数倍,而且尸兵是不怕死也不能死的,只有彻底捣毁他们的大脑才能阻止他们的行动。这一战野蛮人打得毫无准备,死伤惨重,最后还是靠野蛮人世代相传的秘典里的一个驱邪法阵才算勉强守住了城。
那僧侣现在就带着上千尸兵游荡在城西的荒漠中,如果野蛮人打算迁居绿洲一定会受到尸兵的攻击,这也是鲁德为什么要寒绍天帮他消灭那僧侣的原因。
寒绍天听完了长者的故事,开口问道:"我们要杀的无魂者就是指那个僧侣?"寒绍天其实对僧侣这个复仇者的印象还算不赖。
"没错,无魂者是我们给他起的名字。在那场战斗中,鲁德不止一次打爆他的头颅,打断他全身的骨头,可是他总能奇迹般的恢复,所以我们怀疑他肯定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怪物。"长者心有余悸的说。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寒绍天走到门口,推开门对长者说。
"可是你们还不知道哪个家伙的招数和弱点"
"够了。"寒绍天打断长者的话:"你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你走吧。"
长者犹犹豫豫的拿起那本破书走出门去,回头嘱咐道:"千万要小心,这无魂者聪明得很"
没等长者把话说完,寒绍天哐的一声关上门,回头对尼克勒斯说:"我们得救了。"
"什么意思?"尼克勒斯对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不太明白。
"总之具体怎么做,还要等明天我见到了那个无魂者再说。"寒绍天如释重负的躺在地铺上,说:"天黑以后就按你说的,你先去摸清小闹他们的位置,但是不要打草惊蛇,实在找不到也不要乱来。"
尼克勒斯竖起大拇指表示没有问题。
浓密的愁云已经布满了城的上空,这将是野蛮人在这城中度过的最后一个宁静的傍晚。
夜幕降临,一轮皓月拥着漫天星辰迅速占领了整个天空,城里一片安静,除了几个放哨巡逻的卫兵,所有的野蛮人都休息了。尼克勒斯像老鼠一样从屋后的破洞钻出去挨门逐户的偷偷探查去了,寒绍天则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出去,大摇大摆的在静谧的大街小巷散步。
巡逻的卫兵见到寒绍天闲庭信步的样子,只当他这异类是习惯性的饭后瞎溜达,问了几句见他没有任何异样,就撇下他继续巡逻去了。
寒绍天又贴着城墙的内侧转了一大圈就赶回了住处,正好尼克勒斯也刚回来。
尼克勒斯已经大概知道了小闹他们的位置,哪里果然有不少野蛮人在昼夜看守。
"然后呢,还要准备什么?"尼克勒斯问。
"剩下的我已经做好了,你现在只要养足精神,明天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场恶战。"
尼克勒斯信心十足的一笑:"我是在敌人的鲜血里泡大的,战斗就是我的生活,如果哪天没有了战斗你倒要先提醒我一下。"
寒绍天知道尼克勒斯除了固定的一句牛皮外肯定句句实话,放心的点点头,躺回到地铺上:"那我可要养精蓄锐了。"说完没一会沉重的鼾声传来,疲劳不堪的寒绍天已经睡去。
尼克勒斯自己一人坐在那没什么意思,发了一会呆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被送早餐的野蛮人叫醒,简单的吃了一口饭就出发了。出了城,尼克勒斯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快和我说说,怎么干掉那个无魂者。"
"谁说要杀无魂者了?"
"你不是说今天会有一场恶战么?"
寒绍天叹了口气,说:"怪不得你坐拥上万强盗却被人轻易的全歼,动动脑子好不好,我们要是去还照野蛮人说的做岂不是还要一直受牵制?"
"那你的意思?"尼克勒斯问。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够劝说也和我们合作,攻打野蛮人。"寒绍天说:"我隐约觉得这个无魂者其实是一个复仇者,即使他不愿意合作,我给他一个能够继续攻打野蛮人的机会他也不应该轻易放过。"
"什么机会?"尼克勒斯不解道。
"你不会以为昨晚我什么也没干吧?"寒绍天反问。
"据我所知你昨天晚上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睡觉。"尼克勒斯一摊手答道。
寒绍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走以后我就到处寻找那个野蛮人老头说的驱邪法阵,最后终于在城的四角发现了形状相同的奇怪图案,并且涂坏了一处,这点野蛮人应该还不知道。野蛮人没了法阵的保护,难道还不是无魂者的好机会?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无魂者一定会趁机再次偷袭野蛮人的城,我们就可以趁乱救人了。"
尼克勒斯听了以后说:"希望这个无魂者不是个无脑的行尸走肉就好。"
"就算他是行尸走肉,我引也要将他们引回城去,今天野蛮人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寒绍天狠狠的说。
尼克勒斯不得不承认寒绍天狠起来是真阴,寒绍天也表示这都是被野蛮人逼的,而且野蛮人即使被灭也是罪有应得。
两人按照鲁德所说的方向走了没多久,就远远的看到沙漠中一大群人在毫无目的的游荡着,想必就是鲁德说的尸兵。
寒绍天领着尼克勒斯小心翼翼的在老远处绕着圈寻找那个僧侣打扮的无魂者,不过那些人不是腐烂不堪就是肢体残破,而且大多呈半赤果状,一眼看去就可以肯定那无魂者不在其中。
"难道那无魂者已经走了?"尼克勒斯问。
"不知道,可能吧,如果真是那样就要劳我们自己动手引它们去攻城了。"寒绍天握紧手中宝刀,准备用车轮斩引尸兵们上钩。
还没等他出手,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幽幽传来:"你们是什么人?"
这声音冷淡中夹杂着强烈的贪念,平静中又仿佛暗藏着无比的兴奋,就好像在敲小红帽房门的大灰狼一般,惊得寒绍天打了一个寒噤。尼克勒斯则是条件反射的反手一劈,大剑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向身后砸下去
寒绍天回头一看,刚才说话的人正是一个僧侣打扮的人,不过此时已经被尼克勒斯那反手一剑劈在头上,软到在地。
尼克勒斯心有余悸的啐了一口,用剑捅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无魂者,说:"不会一剑就完蛋了吧?喂!起来,我们找你还有事呢!"
那僧侣听到尼克勒斯的话竟然缓缓爬起来,只见他的脑袋已经被尼克勒斯一剑砍得走了形,鼻子以上的头骨歪在一边,挤得眼珠都冒了出来。尼克勒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还能活动,也被吓得后退一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无魂者的脑袋里传来,就当着寒绍天二人的面,短短的几秒钟,无魂者的头骨就那么自己重新归位,连伤口也痊愈如初了。
寒绍天就算在恐怖片里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象,被惊得头皮发麻说不出话来,所幸这无魂者恢复后样貌清秀,除了眼神呆滞以外也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的男子,要不然寒绍天非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
"你们是什么人?"无魂者再次冷冷的问。
稳定了情绪的寒绍天发现现在的情况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立刻回答道:"来帮助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