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乐惜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8点。
屋内、屋外一片黑漆漆的,让刚刚醒来的她,有些辨不清时间。
她大脑里最后残留的画面,就是墨羿紧绷着的下颌,和他那句语调平静却寒冷至极的一句话。
‘把他们全部废了。’
被墨家当家的下这样的命令,恐怕那三个人现在凶多吉少吧……
说不定,已经魂归故里了……
乐惜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望着,一阵疲倦感再次袭来。
她闭眼叹了口气,裹了裹被子准备继续睡。
却感觉身下躺着的这温暖柔软的床垫,似乎不是自己屋里的。
乐惜一怔下,从床上爬起,手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墨羿的房间。
这下,她睡意全无了,完全清醒了过来。
大脑一清醒,浑身的感觉也慢慢地恢复。
乐惜拧起眉,稍微了动了动身体,就觉得有种酸疼从骨子里钻出!
此仇不报非女子!
这一笔账,她一定会从冷黛那里讨回来!
乐惜出了墨羿的屋子,屋外的客厅和楼道的灯都亮着,只是不见半个人影。
她慢慢地走下楼,路过书房门口时,却从里面猛地传来一声女高音——
“墨羿,你别太过分了!”
书房内,冷黛愤怒地瞪着对面的男人。
似乎不敢相信他刚刚对自己的态度——冰冷、疏远、厌恶……
她无法接受一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用这样的态度对着她!
而且还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这样她更加无法接受!
墨羿身体始终轻倚在桌子的边缘,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冰鸷地扫着她。
尽管不用拷问那三人,他也能想到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冷黛。
若不是碍于她是冷家的人,恐怕她现在早已跟那三人一样,尸沉大海了!
“冷小姐,这一次看在墨家与冷家以往的交情上,我不再深究。”墨羿嗓音低沉清冽,寒眸盯着冷黛愤怒的神情,又继续一字一顿地说:“再有下次,谁也救不了你。”
语调虽轻沉低缓,但字里行间所散发出的凛冽寒意,令冷黛神经一颤!
他冰寒的眼神里透出浓浓地警告意味,身体虽只是随意地倚在桌子边缘,可浑身所散发出的骇人冷意,还是让冷黛心脏忍不住地颤栗!
她咬牙,那双的美丽的眼睛里,却满是嫉妒与仇恨的怒火!
从小到大,她冷黛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是别人的东西,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抢过来!
因为她是冷家人的身份,不知有多少人跟在她后面讨好她、巴结她……
可唯独眼前的这个男人,像是异类一样,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从高中时第一次初见,一直到现在……她爱了他整整十二年的时间!
她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在他面前表现的温柔又矜持!
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一切,只求他目光短暂的停留!
可是……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换不来他停驻的目光。
等来的,反而是他要结婚的消息!
冷黛凄凉一笑,怒火燃烧的美眸里,慢慢升腾起一抹恶毒和恨意!
她不允许她的墨羿娶别人,他的妻子,必须是她!
她慢慢地深吸一口气,从愤怒的神情上挤出一抹冷笑,看着墨羿,轻笑道:“墨羿,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如果你硬是要娶那个女人,就别怪我不顾昔日情分,不择手段!”
墨羿寒眸眯起,神情已降至冰点以下!
他看着眼前表情扭曲的女人,唇角讥诮地一勾,薄唇轻启道:“你有能耐动她试试。”
依旧是清冽平缓的语调,可话音里却有着不容人抗拒或质疑的震慑力!
冷黛攥紧手,咬着红唇,目光不服输又凶狠地瞪了眼墨羿,转身摔门而出!
她一定!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乐惜正耳朵贴在门上光明正大地偷听着,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即迅速地后退几步!
她刚站稳脚步,就看见冷黛气冲冲地拉开门走出来!
冷黛看到她时先是表情一怔,随即便用充满敌意和妒忌的目光,狠瞪着她!
乐惜眉梢微挑,真是冤家路窄啊,自己还没去找她呢,她倒是自个送上门了!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做?是先狠甩冷黛一巴掌,还是先指着她鼻子大骂?
乐惜还没想好怎么行动,对面的冷黛却先开了口——
“没想到你这条贱命还真是够硬的!”她咬牙切齿地边说边靠近乐惜。
乐惜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目光平静微凉地看着她。
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冷黛才停下,她从牙齿缝里挤出字眼威胁乐惜道:“别得意,你这条贱命,就让你在多活几天!”
乐惜暗自握拳,神情却丝毫未变。
她在脸上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甜美假笑,给冷黛一个良心建议,“下次再找人绑架我的时候,要记得找个靠谱点的。”
冷黛被乐惜这不愠不火的态度气到炸裂!她的身体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一双眼更是像个女鬼一样,恶狠狠地睁大瞪着乐惜!
乐惜仍旧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回以她轻浅一笑。
“你给我等着!”冷黛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几个字。
又是怨毒地瞪了乐惜一眼,冷黛才不甘心地大踏步出了墨宅。
与乐惜面对面的冷黛一离开,她就看到了站在书房中的墨羿。
两人隔着一间房的距离,默默看着对方。
墨羿的神情还残留着面对冷黛时的冷冽,与乐惜目光一接触后,所有的冷冽瞬间幻化成平日里的温凉淡漠。
他抬起脚,从书房中走出,走到她对面站着。
“身体感觉怎么样?”他问。
清冷淡漠的语调里,却暗藏着对她浓浓的关心。
“……”乐惜静默了几秒,才埋怨地抬眸轻瞪他,撇唇道:“我亏大发了!”
“?”墨羿眉心微蹙,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不仅要当你的假妻子,还要充当肉票!你说,我是不是亏大发了?”
乐惜本是很严肃很正经甚至有些生气地向他埋怨,可当她话音落下之后,却瞧见他淡漠的神情上渐渐浮现一丝歉疚,就连漆黑温凉的眼底,也清晰可见一抹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