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姑出嫁
自从端午节周世辉来老曾家把曾华接走后,村里的人就议论开了,说曾华好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说曾华那边的条件肯定比村里好;当然也有说日子还长,要是以后对曾华好那才是好;总之这一阵子,说什么的都有。米秀华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出于女人的忌妒的本能,她有些忌妒曾华,没想到她还能找个这么好男人,不过对她来说,目前只要能早点把这个有病的小姑子扫出家门才是重点,总不能家里老养着个病猫吧。
曾华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那么急于逃离这个家,没想到米秀华对自己会如此溥情,可是每每看到母亲,看到三个孩子时,她的愁容又回到了脸上,一种心酸涌进心头,火辣辣的,一直哽到喉咙。如果自己离开这个家,家里的亲人肯定是得不到很好的照顾,而且以米秀华的个性肯定的吃大亏,可以这也没办法的,自己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至于一直赖有家里,嫁不出去的好吧。
曾华和周世辉两个年轻人都经历了特殊时期期、集体化,对人生都有着不同的见解,但是她们都有一样共同的认识,生活来之不易,彼此都很珍惜对方,感情升温也很快。
可是就在中秋节的前几天,周世辉一个同乡徐松跑来告诉他,说自己的一个亲戚也在曾华所住的乡,听说曾华的嫂嫂说:“曾华品行不好,很会偷家的,而且还有肾炎,身体不好。”周世辉听后也倒是没说什么,可家里两个老的心里就有了结了。
周世辉的父亲说:“世辉,曾华来过几次,我看她很不错的嘛,怎么是这样人呢,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哈。”
周世辉则沉思了会说:“爸,我不相信曾华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这话是从她嫂嫂口里说的,她们姑嫂之间关系不好。不过反正我们家也没什么,她能偷你什么啊?”
父亲想想后说:“那就随你吧,你自己考虑清楚。”
周世辉只是从侧面看出她们姑嫂关系不好,没想到她嫂嫂会这样子,看来两姑嫂最近在家里又发生战争了,周世辉本来就知道曾华身体不好,只是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而已。周世辉三十好几的人了,别人介绍过的也很多,但像曾华这样好的姑娘却很难得,而且周世辉和曾华这段时间的相处,周世辉是真正的爱上曾华了,觉得两个人真的很合适。这一件事让周世辉觉得应该早点让曾华离开老曾家,免得曾华再受她嫂嫂的气。
通过这一件事,两人就有谈婚论嫁的意思了。有一次周世辉跟曾华在邛州县城公园里玩耍时,周世辉对曾华说道:“华,我这些年也没什么存款,虽然在厂里上班,可是工资都几乎上交集体了,不过我相信我凭我自己一双手,能够把我们将来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以后重的累的活你都可以不用做,我去做就好了。”
“世辉,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你对我好就行。”曾华眼中尽是柔情。
“华,你人真的很好,对我的要求也不高,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简朴但是要隆重的婚礼。”
腊月初周世辉就正式向曾华母亲提亲了。鉴于时局的不同,两个年龄也不小等诸多原因,母亲没有过多刁难,就同意了这桩亲事。
1979年腊月十七,周世辉办了个大酒席,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风风光光的迎娶了曾华。在那个年代这种事还很不常见的,当时真的惊动了全村,大家都跑去送亲,看看曾华的新家。
米秀华见很多人都跑去送亲了,作个亲嫂子,应该是必须去的,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前往,就让小玉跟着去送亲了。小玉跟随着大家一起到了小姑的新家,看着小姑和姑姨开心的招呼大家,完全忘了自己似的,小玉觉得小姑就被姑姨抢走了,以后再也不疼自己了,再也不会跟自己一起生活,不在为自己洗衣做饭,更重要的是在家里不会再看到小姑了,想着想着眼泪就嗒嗒的流了下来。
曾华看到小玉哭起来了,很惊讶,也很难过。小玉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很疼小玉,她又怎么会不在乎她呢,此刻心中纠结,别有一翻滋味。曾华搂着小玉,为小玉擦干眼泪。
“小姑,你以后还会回家吗?我……”小玉哽咽着。
然后笑着说道:“我会常回来看你的,看奶奶的。以后你有空也可以常来小姑这里玩,别哭了,我还以为谁欺付你了!”
看着小玉这样,曾华觉得倒是自家血亲还有些良心,知道舍不得自己,可是嫂嫂为什么就变了呢,这段时间来,她常常跟自己抬杠,甚至常常在边上说风凉话,简直就是想气死自己。……算了,别想了,以后那个家跟自己的关系就不一样了,那里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了,而自己的娘家了。现在的曾华把一切都看开了,自己将来的日子更重要,自己的丈夫更重要了。
小玉偎着小姑的怀里,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将来小姑也许就不在如此的关爱自己,不在如此亲近……一切将不复存在。
曾华同周世辉一同向来道喜的亲朋好友斟酒,表示感谢。大家也不停的给这对新人道喜。彭氏见大家正在兴头上,就站了起了,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我非常的高兴见证了这对新人的相识、相知、相爱到现在结婚。我作为曾华的娘家人,作为曾华母亲的全权受托着,我在这儿讲几句话,我要新郎周世辉向我保证今后要与曾华相亲相爱,体贴曾华,包容曾华,疼爱曾华一辈子。周世辉你做的到吗?”
大家听着这样的话,都齐唰唰的向周世辉看去。周世辉并没有露出惊慌的样子,而是笑吟吟的,温柔的看向曾华,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大家说道:“今天是我和曾华新婚的日子,我们的结合离不开幺娘的帮助,幺娘你不仅是我们的恩人,还是我们的长辈,我今天就在这儿当着大家的面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曾华,疼爱她,保护她,你和母亲就放心的把她交给我吧。”
大家听了这些话,都拍手叫好。70年代的未声就在这欢快的叫声中接近尾声,仿佛经历被时代精神禁锢的人们从无形的枷锁中解脱出来了,沐浴着青春、活跃、自由、轻松的喜悦,这个时候人们放下了过去因家庭成分而形成阶级观念,大家欢聚一堂,分享这对新人的喜悦。
彭氏和送亲的人回到老曾家,把这边的情况一一向曾华的母亲汇报,大家对周世辉这个新女婿赞赏有加,母亲听着很高兴,虽然自己没有亲临现场,但是仿佛已置身其中,也算是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大事,而一旁听着的米秀华面子上则有些挂不住了,不想小姑子还有这等福分,找了个好归宿,现在很多人都道两姑嫂闹矛盾的事情,大家都觉着米秀华很是不尽人心,因为在妹妹身体不好的时候尽干些没人性的事儿,很多人都鄙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