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艳阳高照,清水河面已经出现了几只小船,船儿轻荡在水面,划过倒映着的蓝天白云,几只天空飞过的小鸟,被荡起的波纹撕碎又复原,消失在天与河的尽头。
一条黄金鲤翻了个身子,扎进水里消失不见,小银张开的翅膀又合拢了起来,司马旗风趴在船边看着水里,水里倒映着他那稚嫩的脸颊。
精灵用它的头轻轻的磨蹭着司马旗风的身子,小银淡淡的看了眼远处飘来的几只小船,一切都在无言里,默默的承受着。
司马旗风看着自己的脸蛋,愣愣出神,看了好久终于还是一声稚嫩的长叹,他想起了许多事,包括在九岁前,他忘记了很多事,却都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记起他是谁。
他是柳曦,他不姓司马也不叫旗风,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唯一真的是他的经历,那一场造化,让他找回了曾经的自己,这一场梦让他彻底的摆脱了梦魇。
柳曦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轻轻的笑了,现在谁也左右不了我的人生,我的人生由我不由人,柳曦心里暗自打定主意,端坐身子,揉了揉精灵的脑袋,伸手招了招小银,小银见状飞到柳曦的肩膀上。
柳曦把船靠岸,小小的身子,被大了两圈的衣服扯住后脚跟,一个踉跄摔倒在船上,柳曦摸了摸额头,似乎也没有事,双手撑起身子,却是整个人被衣服给盖住了,待柳曦整理好衣服的时候,发现船上多了个戴斗笠的中年人,中年人看着柳曦双手合十道了声啊弥陀佛:“小施主,能否载贫僧一程?”
柳曦从未见过和尚,不过也曾听说过,不过清水河畔什么时候有寺庙了呢,难道这一次又穿越了吗,不对,这条河我来过不知道多少次,怎会认错,不是穿越那是什么呢。
中年和尚看少年发愣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打扮吓呆了对方,忙取下斗笠放在船舷边靠着,再合十一礼道:“小施主莫怕,贫僧乃九华山少林寺俗家弟子,法号忘尘,此来夜郎古国境只为寻一人,不知小施主可否渡我过河?”
柳曦撇撇嘴,都上了船来,还问我可否,看来和尚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也不问话回话,踢了一旁的精灵一脚,默默拿起竹竿撑了下岸边,船儿就挑了个头向河心驶去。
忘尘和尚见少年不说话,只见他拿起竹竿撑开靠岸的船,以为少年是位禁言之人,心中自是多一份怜悯,道了声法号:“善哉善哉。”之后随地而坐,闭上双眼,手拿佛串,却是念起了祈福经。
精灵自和尚上船后一直都很安静,不见它叫,也不见它闹,只是静静的躺在船里,时不时的拿眼睛看向坐在船首的和尚。
柳曦自撑开船后,就趴在船舷上看着水里,任着船儿自己飘荡。
忘尘和尚念了好一会经,收功睁开眼后正要起身下船,不过当他看向四周都是河面时,一阵无语,心里暗道一声糊涂,却是忙起身,拿起竹竿撑着船向对岸划去。
柳曦打眼瞧去,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是顺其自然吗,这和尚怎的这般急切?”
忘尘和尚差点一个没站稳摔进水里,忙扎了个马步,稳住身形,才合什道:“原来小施主能言,害得贫僧为你念了祈福经,这可是欺骗了佛祖啊,罪过,罪过。”
“你这和尚好生没有道理,我何曾向你说起过我不能言?”柳曦偏头看向忘尘,眼神里写满你这和尚,智商也就这般的样子了。
忘尘见状,想想自己先入为主,自以为是的就误解了人家,一想到这心里就有些愧疚,忙道了个歉,尴尬的坐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觉得柳曦说得有道理,还是因为原本就该顺其自然,或是这才符合佛家道理,反正他是没再去拿竹竿划船,就这么陪着柳曦,看着水里的鱼儿,追逐着阳光,他竟是入了迷。
柳曦趴在船弦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无聊的伸手捞了把河水,水自手指间缝隙流落回河里,融合在波光粼粼的碎河光中,柳曦再捞一把,河水又顺着指缝流逝。
如此反反复复,却不见柳曦有何疲惫,也不见船儿向岸边靠去,就这么顺着河水,向着下游而去。
忘尘和尚看着渐渐倒退远去的山,看着西斜的太阳,心里也是感叹一声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再回。
“和尚,你从此上岸去吧!”柳曦看着前面的沙滩,把船靠向岸边,对着中年和尚说道。
“好,贫僧这厢谢过小施主了。”忘尘和尚对着柳曦道了句谢,不等柳曦回话,腾身一跃却是落在了岸边,一看这和尚却是内家劲气高手,五米的距离轻松的跳过。
忘尘和尚似乎有什么急事,下了船也没说给柳曦劳苦费,几个急步就消失在柳曦眼里。
柳曦原本也没有打算向和尚要点什么,所以也不曾放在心上,他也懒得再想这些事,用竹竿撑着船向来时方向划去。
不过说来也奇怪,柳曦看着人小,双臂却是异常有力,这逆水划舟虽然用的是巧劲,但要是腰臂上没有力也是不行的,这种活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异常辛苦,更何况是一个八九岁身躯的小孩。
柳曦正划着小船,也没有顾得上看河岸两边,河岸两边是茂密的杂草丛,也有几棵比较大的树,大树树枝成伞形,蒲扇开来守得一方天地。
此时树荫之下,两人在腾挪躲闪间却是打了无数招,只见其中一人正是下船不久的忘尘和尚,而和忘尘和尚对招的是一位光头大汉,此人生得丑陋至极。
高高的鼻梁上一对凸出的眼睛,短小的眉毛成一小撮,嘴巴裂开一条缝占了半张脸,整个人看起来就一米五左右,肥胖的身子,却是阻挡不住飞快的速度。
一时之间忘尘却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苦苦支撑着,再过得几招来,忘尘和尚却是摸清了对方路数,不过还是被压制着打,身上多多少少却是挨了好几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