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戈觉得,老天对他不薄。
他本以为,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却没想到,她能够死而复生;他本以为,他就算找到她,她也不再会原谅他,却没想到她记忆全失,而她虽记忆全失,从苏酩月变成了云迩,但是她还是她,从性格到作风,与以前的她完全一致。美好的记忆没了,可以再重新创造,他唯愿今生不再错过。
眼见云迩起身意欲告辞离开,缪戈起身拦道,“可愿与我再坐一会儿?”
只见云迩两眼发亮,“难道这就是最后一个要求?”
缪戈看着云迩兴高采烈的回答道,“没问题啊!”
他这才补充道,“自然不是,这是本相的私人邀请。”
云迩扬起的嘴角立即垂了下去,所谓变脸比翻书还快也不过如此。
她试探道,“听闻相爷和破云府有过节,何以死磕云迩不放?”
缪戈脸色微变,“你从何得知?”
“没什么好不知道的吧,其实本姑娘一猜也能猜个大概,你与大哥政见不同,与破云府的过节恐怕用翻的都翻不完吧!”
缪戈不可见的松了口气,“那你大可放心,本相不会因为政见不合,而死磕你来报复。”
云迩黛眉微挑,“丞相言下之意是,还有其他过节?”
缪戈凤眸微眯,“你是不相信本相真的只是因为喜欢你?”
云迩认真的点了点头,“云迩虽然自恃长得不丑,但也有自知之明,觉得丞相不至于如此佯装情深。”
“佯装情深?”缪戈仔细的咀嚼着这四个字,气极反笑道,“也罢,今日的确是本相唐突了,姑娘请回吧。”
云迩侧着头,看了看缪戈的脸色,恩,没有生气,便抱着琴,恭恭敬敬的道,“告辞。”
“夜墨,送云姑娘。”缪戈说着,云迩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位长相俊俏的黑衣侍卫瞬间出现,接过她手中的琴道,“云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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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青楼
柏香一裘红色纱裙,躺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琴谱,突然间,门窗被敲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有人破窗而入的声音,她却连眼角都懒得抬一下,慵懒中透着几股风情道,“这回不走正门了?”
云迩穿着一身交领襦裙,上襦是浅浅的青色,用银线绣的玉兰花在衣服上显得栩栩如生,下裙则是纯白色,绿色丝线绣着的叶片在纯白的下裙中透着点点雅意,头发则是随意用一根银簪固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既清新又随性。她稳稳落地后,双手拍了拍灰尘,这才解开背后的包袱,放置不远的琴桌道,“走正门需要银子,而本姑娘舍不得银子。”
柏香这才起来,摇曳生姿的走了几步,到琴桌前坐下,叹道,“他还真拿给你了!”一边打开包着琴的云锦,一边试探道,“不过你可知送琴是何寓意?”
云迩耸肩,“本姑娘俗人一个,你们那些风花雪月的词义我才懒得费力去想。”
柏香拿开云锦,突然笑道,“你不想费力去想,不代表别人没有借机表现!”说着,便走到云迩面前,往她怀里塞了样物件继续道,“老娘要的可只是琴,这个就还给你了。”
云迩把柏香塞给她的物件拿起来瞄了一眼,面上竟然起了微微薄红,那物件竟是一块明亮通透、雕工精美的玉佩,而上面雕刻着的分明就是鸳鸯戏水……
柏香看着云迩莫名其妙又微窘的表情,这才笑着解释道,“送琴意为送情,你不懂,不代表着他不懂!”
云迩顿时觉得无奈,怪不得某人让她收到琴以后不可以退还,原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她看着手里的琼玉,突然间想着依这块玉的市场价,如果不能退的话,拿来卖也是挺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