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099章
作者：张汉九
大海躺在床上，对恶魔使个眼色，然后又朝地上的衣服努努嘴。
“想叫我给你穿衣服，是不是？”恶魔一脸淫笑。她弯下身子在大海脸上深深地吻了两下，就像酒兴未尽的酒徒，依依不舍地吮吸酒杯中残余的最后一滴酒。大海伸出双手，轻轻地推开恶魔，微笑着说：“哪能劳你的大驾，把衣服递给我就行了。”在没有得到解救陈秋艳和小思芸的方法之前，大海不敢动怒。他想，必须努力克制自己！他在心里不厌其烦地告诫自己说：“要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恶魔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朝大海挤出两个媚眼。然后扭动着柔软的腰肢，慢悠悠地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放在鼻子跟前嗅一嗅，然后又用力吸几下，“香！真香！我就喜欢雄性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醇香，简直沁我心脾，令我陶醉。”
那话儿继恶魔把他的手放在她的下体处之后，再一次硬挺起来，并立即燃烧成一柱难以忍受的滚热。这是成熟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然而大海却觉得挺起的不是时候。一句格言在他耳边回响起来，“****美色，破骨之斧锯也。世之人若不能秉明烛以照迷情，持慧剑以割爱欲，则流浪生死之海，害生于思也。”他抬头看恶魔一眼，见她正陶醉在朦胧的恍惚之中，忙暗自发功，封闭了自己身上的关元和气海两穴。那话儿随即软了下来，一股粘糊糊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在他的肚皮上四溢蔓延……。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他伸长胳膊，瞪眼看着恶魔说：“把衣服给我。”
“我给你穿，乖！”
“不行！”大海一把从恶魔手里夺过衣服，然后用力裹了裹被子，“请你回避一下。”
“回避一下？有这个必要吗？那话儿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再胡闹，我就生气了！”大海突然叫了起来，“要不是你，我能这样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你，恶毒！”
“我恶毒吗？我咋恶毒了？”恶魔王略觉得憋屈，面部表情即刻晴转阴。她忽然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凭什么说我恶毒？爱你有错吗？我把我的爱全部奉献给你，我都觉得太少。我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同睡一张床，共圆枕边梦，日出而出，日落而息，青山丽水，明月黄花，与君携手蹑浮云，香墨新诗共栖息。陶醉在这种美好的生活境界中，纵然羽化成蝶，我也永不后悔；纵然凤凰涅槃，我也心甘情愿！我如此爱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招谁惹谁了？你凭什么说我恶毒？”
大海平素最见不了女人哭泣，女人的眼泪会让他心力交瘁。可是今日不同，他对恶魔的哭诉无动于衷，对她的幽怨视而不见。因为他根本不想见到她，根本不想听她说话。他在思索下一步该做什么，怎样才能套出恶魔的魔法密码？
乘恶魔悲伤之际，大海迅速穿上衣服鞋袜。
“哭！哭有屁用！你的话，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大海摇摇脑袋，摇出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智商的话：“感情这东西，不是我这种人可以玩转的东西。我没有时间玩，也不想玩。所以，我们两个之间最好不要谈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草木尚且有情，何况人呢？”
“问题是，你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人了？”恶魔目光中射出几道无可遮挡的怒意，“你什么意思？我爱你，你必须爱我！要么共享天伦，要么玉石俱焚！”
“想玩真的，是不是？”大海见恶魔生气了，慌忙转变态度，赔着笑脸说，“男女之欲是人的本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阴阳交合以施泄为至乐，但欲不可纵，纵则伤身。况且，现在的我那话儿不行了，即使我有心宠你，也没有那种能耐，这个你是知道的。你有更好的施欲方法，何必固执于一端呢？”
“说的也是。行！饶你一回。”恶魔转忧为喜道。
“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是的，我又没拦着你。”
“说话算数？”
“当然！”
“我走了。不过，在我走之前，有几个问题请你给我说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通过什么手段把我弄来的？我来这里多久了？陈秋艳和小思芸怎样才能活过来？”大海举手做一个投降的动作，然后说道：“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们出了事，其家人怎么受得了？看在我给你出风流主意的份上，把救活她们的方法告诉我。”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为了她们才肯留下来的。”
恶魔眼睛里闪着泪花。她怔怔地看着大海，喃喃自述道：“换位思考一下，行不行？如果你是我，一千多年的守望，每一分钟的等待都是那样漫长，就像有人拿钝刀子割你身上的肉，这种痛苦你受得了吗？现在，一点点的生死离别你就受不住了。你能确定陈秋艳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吗？小思芸就一定会是你的小姨子吗？我看未必！无关痛痒的人，你尚且那样上心，为什么不愿意分几分热情给我呢？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一千多年的孤独守望，谁来补偿我？怎么个补偿法？”
恶魔坐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大海站在恶魔身边，一脸的忧伤。
良久之后，恶魔挥挥手说：“算了，不说了，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