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075章
作者：张汉九
太阳挣脱云层的羁绊，终于露出了笑脸。万道金光穿透树叶间的缝隙射到地面上，得意忘形的样子，就像一群高兴得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孩子。
大海和陈秋艳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大海看着陈秋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他凝视着她，双眸中汇聚成两泓清泉，“秋艳，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其实，我要说的事情已经说过了。”
“完了，我还以为刚刚开始呢？”
“呸！呸！呸！乌鸦嘴。”陈秋艳一边吐唾沫一边跺脚，面部表情出奇地滑稽，“大海，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咱俩说话不许使用‘完了’之类的词语，多不吉利！”说到这里，陈秋艳目视着大海，送过去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脸色一红说：“正如你所说，咱们俩个才刚刚开始。”
“咋回事儿？你还赖上我了？”
“是我赖上你，还是你赖上我了？你给我说清楚。”
正当陈秋艳撒娇似的摇晃大海胳膊的时候，大海乘机揽她入怀。陈秋艳四下里看看，街面上塞满了红男绿女，他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陈秋艳想，改革开放以后，人们的思想已经开放到不能再开放的程度，男女相爱已由幕后搬到台前，公园里，街面上，道路边，甚至一些公众场合，随处都是热恋男女亲密接触的镜头。
陈秋艳不排斥在公众场合亲密接触，但也不是十分赞同。在她的思想潜意识里，还存有某种保守的成分。她觉得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密接触不太雅观，虽然这是男女之间必行之事，公开的秘密。她很想挣脱大海的胳膊，但是，她试图挣扎几次都未能成功，只好无奈地迎合他的动作。一会儿之后，她把脸埋进他的颈部，压低声音说：“这里不行，都是人。”
“我不管。”浓重的男音像是发自地狱。
大海把陈秋艳抱得更紧了，他的呼吸渐次急促。陈秋艳感到有一柱粗硬的滚热挺立在自己下体的外边。她有些紧张，不知道怎样办才好，慌乱中她的唇触到了他的额。她觉得大海的嘴唇在慢慢地滑落，慢慢地滑落……，一直滑落到他的唇和自己的唇恰好在一条水平线上。就在这时候，大海肆无忌惮的把嘴唇盖在她的嘴唇上，她用力把头偏向一边，皱起眉头说：“现在不行，都是人！”
大海似乎没有听见陈秋艳的话，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伸出右手揽住她的脖子，套牢似的紧紧套住她。陈秋艳被大海的胳膊紧紧套住，动弹不得，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任凭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滑擦。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大海得寸进尺，竟然把舌头伸到她的口腔里。此时，陈秋艳不再躲闪了，而且变被动为主动，热吻中她感到他的舌头在她口腔中像蛟龙一样翻云吐雾，好润泽、好舒服、好柔软、好眩晕的感觉。
从母系社会过度到父系社会，就已经暴露出女人的先天性弱点。女人靠征服男人去征服世界，陈秋艳坚信这个命题的正确性。从近代到现代，虽然人人都在叫嚷男女平等，但是男女真的能够平等吗？陈秋艳对此持怀疑态度。她觉得没有男人的世界是虚无的；没有男人的世界更是无法想象的；没有男人的填充，女人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这是她十七年来最经典的生活总结。
陈秋艳清楚，自己还是一个中学生，尚没有到达谈情说爱的年龄，但是，她认为自己与大海的交往绝非一般意义上的谈情说爱。对陈秋艳而言，大海是她前进征程中的驱动力，或者说是她前进征程中的方向标。她无力超越他，也不想超越他，她不敢想象，没有大海在前面鸣锣开道，她陈秋艳该做什么，要去哪里。
大海俨然像一个成熟男人，虽然他的年龄仅有十七周岁。他聪明上进，有责任心和事业心。其优异的学业成绩令人仰止，其端庄的品行令人咂舌。思雨那样伤害他，他竟然还能以爱报怨；他自己几欲断炊，却还能向别人伸出援手。虽然大海的有些做法，她并不是怎样看好，但却是由衷的佩服。大海的人格魅力在她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既然决定以心相许，为什么还要在乎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呢？
大海的吻更加疯狂起来，陈秋艳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
“胡子扎到我了。”陈秋艳忽然娇嗔道。然而，她并没有移开自己的唇，反而用双臂狠命地环住大海的脖子。其实，她很喜欢这种“扎”的感觉，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因为她觉得这是阳刚与阴柔的****，是天人和一的极致。陈秋艳完全陶醉在大海的热吻里，她不顾一切地回吻他，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有几许累的感觉，才慢慢地停下来并睁开自己的眼睛。这时她忽然发现，大海的面颊上竟然划着两道明晃晃的泪痕。
“大海，你怎么了？”陈秋艳慌忙取出心相印，边替大海擦拭泪痕边说。
“喜极而泣。”大海笑笑，轻轻抓住陈秋艳的手说，“喜，极，而，泣。真的。”
“是不是又想起了思雨？”
“没……有，绝对没有。”
“啊！你的脸怎么了？”大海猛然叫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