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刚刚泛白,淡如鲫鱼肚白之色,对面来人影约吵吵的。看不太清楚的时候,山西巡抚卫队全体已经集合完毕。
旌旗飘飘,衣甲鲜亮映着虎狼煞气,于那窦家大宅的高大飞檐下,已经整齐的列队完毕。每匹战马都煞有精神,不住的打着响鼻,左右摆头甩着鬃毛,寻找那人类战友熟悉的气息,弄得马匹辔络(驾驭马匹的嚼子和缰绳)上的铁环,叮当声轻响不断。每人的第二匹马上的系着皮囊,都鼓鼓囊塞的,看来随身带的作战食物和弹药很是充足。
这时红漆大门内人影一闪,那山西巡抚头戴细纱翼善冠(乌纱帽,两边的翅叶折角向上),身着正红盘领窄袖官袍,在那前后胸部,左右肘部,分别暗染孔雀开屏团云图,腰间系着宽皮带,于那皮带玉扣右边四寸处,垂了一颗绿色透雕貔貅辟邪宝玉,用红线打了个万字结系于腰间。在那风雪中,被那官袍前襟一撩,竟荡了起来。
气宇轩昂站在了卫队的百人大队前边。“卫队的将士们,我等不劳不作,却独享俸禄。不担不挑,却饱食终日。不缝不纺,却暖身融融,皇恩浩荡却独赏赐军功,于那行伍、营帐之间,众位将士此事何为?”
孙斌语气略微一顿“皆因我等为社稷栋梁、天下百姓苍生的惟一托付。至此荦荦乱世,我等如不用命建立军功,扫平流匪,还天下黎民以太平,却与那猪狗畜生有何两样?沧海横流方见英雄本色,各位将士可愿同我去灭了那流匪?”
“愿意,愿意跟随巡抚大人,血染疆场”,众士卒的激情被煽动起来了,一声声呐喊,荡气回肠,震撼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
“众将士上马、随我同到阳城杀贼”孙斌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一股雄性动物的原始杀伐冲动,在心中被激荡而其起,冲击着满身的器官,这就是所谓的男儿的血性吧
随着窦庄的沉重的大门缓慢的打开,山西巡抚带着他那百人的卫队,像平地上刮起的一阵狂飙,沿着西南大道,向那阳城方向急驰而去,扬起五尺多高的雪花,独自飘零落下。
那汾隆货栈于福才和窦庄的众百姓跪在地上,齐拜天地“天佑巡抚大人,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晋南大雪后、天初晴,浓厚暗灰色的云朵,还萦绕于天际,仿佛这铺天盖地的大雪下得意犹未尽,徘徊于那东西南北,久久不愿散去。
阳光努力的想在缝隙中透出一丝暖意,却照在了那众仞山之间,于那快马上望去,像道道天火坠落人间,阳光斑斓衍射之间甚是伟奇壮丽。
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灰白之色。沿着山形斗转曲折,待转到了高山背影坡处,那灰白之色马上变作黑绿之色,想必是青松翠柏竟在厚雪之下,把生命的悦动映在灰白寂静之中。
在那高山水涧之间偶尔一棵蟠龙样的虬松,突兀而出叠叠松枝映着翠绿,枝展条伸之间造型甚是奇特,白雪压顶尤化成针针冰凌,一阵山间寒风吹过,那枝头之上积雪如大片的玉兰花瓣,纷纷落下,唯独留下细针般的冰凌,将落不落,随那松涛起伏不定,中有落下的,也在那阳光中一闪,竟腾化的不知去向。
一时间说不尽的壮美山河,万里江山如此娇媚之神韵,又岂是于那笔、墨、砚台、宣纸这等死物涂抹,能映衬得出来。
想着窦庄到阳城,不过一百六十华里,双马换成不需半日就到了。孙斌掐了两树之间的距离,目测了下速度也有每小时30公里。
众侍卫一字摆开,于那之字山道上策马疾驰,马蹄的啼哒声在群山深谷间,回响不绝,扬起的飞雪和着偌大的石块,或是翻滚下坡、或是跳起尺于,直落于那深谷之中,不久听见回响之声。
那山西巡抚一袭红色的大氅随风飘飘,于那万仞山色灰白、黑绿间、那行云暗淡间、白雪叠压翠绿虬松间,百乘人骑绝尘飞驰水墨之间。恰似红色章石之印,好一幅水墨《雪晴行军图》,哎就是没有照相机,辜负了这大好的景致。
偏偏天公不作美,又开始下起了了雪。队伍的行进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老天、今冬怎么雪下的这么多,天还冷的要死”一个侍卫紧了紧身上的棉甲骂道。
“是哪,明年收成不孬,瑞雪兆丰年吗”
孙斌读过几篇关于气候变迁的文章,明朝末年是地球气候的小冰期,寒冷期中的一个阶段,崇祯年间,从1638到1**3年,持续的干旱七、八年,导致明末农民起义频繁发生。现代的史学家也称作压垮明朝的最后一根稻草。看这样的冷日子还要延续几年。看来粮食问题和建设新式农庄,还是极其重要和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一阵马蹄声由后至前来到身边。那山西税卫朗声道“过了这山湾就是那山西阳城所在”
正说着,马已经绕过了山道,来到一山谷之地,大道直直的伸到一座孤城跟前。风雪中,像个孤独的卫士般横亘在谷口之处。那就是阳城了。
突然间,大道之上出现了一群亦官亦匪的人众,能有三、四百人,呼号喊溜的相向而来,身后的射天鹰李元庆急道“不好是流匪前队,大人小心”
想哪射天鹰李元庆在陕西流匪中落草过,对着流匪甚是熟悉,流匪之中,有战斗力的多为,无粮无饷哗变的官军,再侧官府招抚,打不过就投降接受招安,打得过就烧杀抢掠,这官府却成了后勤。所以流匪的装束,就成了这般亦官亦匪模样。
在射天鹰李元庆呵停卫队的时候,这一功夫,孙斌胯下的这匹烈马,可能是跑的起兴了,竟勒缰不住直直的向哪流匪冲击过去。孙斌在马上看这般情景,顾不得害怕的。右手一抄寒光一闪,那精钢所铸佩剑出鞘了,对着人影横劈下去,随着人体骨骼的砍断的脆生生的声音,在那鹅毛白雪纷飞中,一股鲜血竟冲天喷出一丈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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