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瞻在自己的书房里看到了宋离离和那屉红豆软糖酥,就知道她又跑出府去了。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宋离离已经当先一步将一块糖酥塞进他嘴里,“不要说话也不要生气,专心吃东西吧。”
卫子瞻伸手捉住她的手,触手感觉柔软带着暖意。“我不生气,对你,我总也气不起来。”
宋离离得意的笑笑,“我知道,我做错什么你都没罚过我。”说完又拈起一块糖酥塞进卫子瞻嘴里。
卫子瞻神色尽显温柔,眸光中满满的都是宠溺,“离离,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已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不会轻易开口做出承诺,可一旦承诺,即是永恒。”
宋离离咬着唇不说话,他又缓缓说道,“对你,我拿出了十二分的真心。我知道你不愿意为人妾室,可即便我想娶你做正妻,我父母不会应允,我的家族也不会承认你,可我也不愿让你将来忍受那些难堪。”
宋离离心中万千思绪流转,最后却只汇成一句话:“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说娶我做姨娘,以后再也不娶别人了,那是真的吗?你能保证吗?”
“我能。”卫子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鼻尖闻着她发香,心中有一个地方缓缓放下,那种感觉令他安心。
宋离离双手反搂着他,将头埋进他温暖厚实的胸膛里,唇边溢开清浅的笑。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也想的很清楚,在这个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双方只能在洞房当夜才能见到对方长得是什么模样的封建社会。纵然嫁给卫子瞻只能是以妾室的身份做个姨娘,好歹她是实实在在知道他的模样、性情与人品的,而不是像其他女子那般懵懵懂懂就被拉上了花轿嫁给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人。
而且他也给她一个那样让她动容的承诺,有她之后再无她人。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在今天在这一刻,她的心被打动了。从她莫名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她的人生原本已是走着不正常的轨迹,半点不由她自己。
既然如此,何不放手大胆的去爱。
眼前的这个男子,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她的丈夫。
她闭着眼想,这样其实也不赖嘛!
翌日,卫子瞻将将下了早朝回来,将将换上便服,便听管家来报,“大人,威远侯来访,小人唯恐怠慢,已经侯爷迎进前厅。”
“威远侯?”他与这威远侯并无交集,只不过在朝堂上见过几面而已,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今日他来,却又是为了何事?
前厅,一个一身月牙白长袍的男子正以茶盖拂杯,气质闲散,全然不似坊间传闻那般威猛无比,与那传说中的莽汉形象相比简直大相径庭。
“侯爷到访,下官有失远迎,望侯爷海涵。”卫子瞻的声音清朗无波,不卑不亢。
威远侯放下茶杯站起来,抱拳道:“卫兄哪里话,原本是荣某太过唐突,没有拜帖便贸然上门了。倒是要请卫兄不要怪荣某失礼。”
“不敢,侯爷威名远播,今日进了下官陋宅,顿感蓬荜生辉,岂敢怪罪侯爷。只是,下官不知侯爷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卫兄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爽快直接,既然卫兄开门见山,那荣某也不兜圈子了。前两日在食为天,荣某见到一位姑娘,气质灵动,容貌清秀可人。荣某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那位姑娘原来是卫兄府上的丫头。今日荣某便斗胆上门来,是为了表速自己的心意,虽说此举多有孟浪的嫌疑,但荣某情难自已,还忘卫兄体谅。”
威远侯一口气说上这许多,虽然语气颇为自谦,但脸上表情却是落落大方,倒一点不觉得他有难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