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纪玘好不容易勤快一次,上了一堂课,放学时纪玘看着外面磅礴大雨,不由再次感叹神棍预测天气的准确,这雨,可不就真下了。纪玘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身边的人都一个继一个的离去。纪玘看了看手里的伞,真的要用吗?不用的话会淋雨生病的吧,纪玘长吐了一口气,任命的撑开了伞,顿时引来一众侧目。
纪玘撑着伞,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僵硬的面孔下是死命的吐槽,你说这下雨借我伞我谢谢你,可你为什么要借我一把油、纸、伞!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淋坏了怎么办?!他了没地方再买一把赔他!
在纪玘完全找错重点并将“为什么神棍家有油纸伞”这个重点忽略掉又腹诽了一阵之后,他觉得舒畅了,脚步也轻快了,看什么都顺眼。
忽的看见没几个人的街道上,有一个被雨淋透的少年正慢慢沿着路边走着,看那少年孤独的背影,纪玘不由同情心泛滥,要不是老板这一把伞,他现在肯定也是这落汤鸡中的一员。
纪玘快走几步,把伞一伸,伞内顿时多出一个人来,纪玘很是自来熟的冲那少年一笑,“你家住哪儿?去××街吗?我可以顺路带你一程。”少年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腼腆小声的说了声:“谢谢。”这一句谢谢却让纪玘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跟了,“不谢,不谢,我们走吧,走快点少淋点雨。”少年内向的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的就跟着纪玘走了。
巧的是,少年和纪玘很是顺路,两人一直走到了纪玘家门口也没分开。
纪玘有些为难的看着少年,神棍老板不让把伞借人,再说别人的伞他也不能乱借,又不能让人家再淋回去吧,好不容易衣服干了一点。
“那个,要不要进去坐坐?我再拿把伞给你。”纪玘问了问一直很沉默的少年,少年有些躲闪的抬头看了一眼,“不,不用了,我再淋回去就好了。”“别,别介啊。”纪玘连忙拉住少年,“会感冒的。”
少年虽然腼腆,却很固执,最后纪玘没法了,只得弄出只得中和的方案,“那什么,我叫纪玘,你叫什么?”“啊!我,我叫杨孝。”少年似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倒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嗯。那杨孝,既然你不愿意进去,你拿着伞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再拿把伞,很快啊。”纪玘说完,便已转身融入了雨中,伞下的杨孝却弯起了嘴角,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走。
“人、人呢!”当纪玘傻傻的撑着家里唯一伞的回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少年和油纸伞的影子了,纪玘发出一声大吼,“kao,我的伞啊!!神棍还不杀了我!!!”
吼完的纪玘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垂头丧气的往回走,他现在是不是该寄希望于那少年能把伞给他送回来?希望神棍他不会介意他晚再去还他,或者是不还了_(:з」∠)_
于此同时,杨孝无比兴奋的撑伞走在路上,他一早就看中这把古朴的伞了,正在想怎么把这伞“借”过来时,那人竟然就自己靠过来了,不趁机哪拿走的话,又怎么对得起这大好机会呢?
杨孝愉快的扯着嘴角,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看中的东西“借”过来了,当然,什么时候还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一定要他说的话,那就下辈子吧,哈哈。
杨孝停在一栋小洋房面前,这栋房子包括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当然,其中也包括他那非自然死亡的老爸老妈。
杨孝把不断滴水的伞放在吹风机面前烘干,哦,这个吹风机是从以前邻居家可爱的三岁的小孩那儿“借”来的,代价仅是从糖果店老板那里“借”来的糖果。愉快的吹干了古朴的油纸伞,杨孝爱惜似的摸了摸伞面,转身往阁楼走去。
比起一楼里众多而稍显拥挤、杂乱的收藏品,三楼的小阁楼里的东西到是少了不少,大多精美、新奇、华贵,也有小部分很平常的东西,其中,就有归零赠与的眼睛。
杨孝径直走到眼睛旁,把雨伞小心的放在旁边,然后顺手拿起了眼睛,“原来是丢这儿了。”杨孝说着便摆弄起这个看起来和路边摊差不多的平面镜,“哼,那老板也真小气,店里那么多好东西不送,送个破眼镜给我。”想起那个店里数不清的珍品,杨孝眼里闪过痴迷的向往,可惜,他准备好一切再去找去的时候,那个店他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杨孝摆弄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不同后,随手便把那眼镜往兜里一塞,哼着歌走向厨房,一路上可以看见他那可爱的收藏品们,哦,那个钟表是从一个老头那儿弄来的,这本书是从一个小地摊上“借”来的,还有这个电视,是用那些粗心的人的钱换来的……
杨孝心情愉悦的用今早刚到手的卷心菜混着从小卖部“借”来的馒头,用很久以前“借”来的锅炒了顿炒馒头,哦,还有从盐贩那儿“借”来的盐,嗯,肯定很好吃,杨孝笑着翻动锅铲。
纪玘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的公路,他就不信了,那小子还能从他这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不成,哼,他的视力可是一等一的好,时钟渐渐指向数字八和十二,纪玘双眼忽然猛的一亮,看到那小子了!他果然是住在这条街上,而且还没带伞,可恶的臭小子。
纪玘“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又“砰——”的一声推开大门,大吼一声,“你别跑!”本就高度警惕的杨孝瞬间反应过来,看都不看一眼,拔腿就跑,可一米六几的他又怎么能跑过一米八的纪玘?不多时他便感觉身后有人逼近。
杨孝咬了咬牙,他引以为傲的逃跑能力和对地形的熟悉,在这绝对的差距下根本没什么用,更何况对方对这里的地形也跟熟悉,但是,那把伞他还不想还回去。
杨孝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凭感觉都能知道那是那个没用的眼镜,眼见那人马上便要追上来了,杨孝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掏出了眼镜,戴上,大不了死不认帐被打一顿,还能顺带炸他一点钱。
纪玘离那少年的背影越来越近,终于,一把抓住了那少年的肩膀,一使劲翻了过来,“哈,抓……你、你是谁啊?”正待被骂、甚至死揍一顿的杨孝楞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人要不是脸盲要不就是傻子。杨孝摆出一副很冷酷的样子,“你干嘛抓我?”“啊?啊,对不起对不起。”纪玘连忙放开手,杨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纪玘站在原地看着杨孝越走越远的背影,不对啊,刚刚在楼上看见的明明就是那少年的脸啊,而且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为什么跑啊?可是那张脸明明就是一个阴暗的冰山,看样子应该跟他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