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要是他们真动起手来，谁的赢面大？”
“肯定是山蟒这边啊！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还问我！”袁轩一脸鄙夷的看了龙之，好像他在问的是男人能不能生孩子。
随即看见龙之脸色有点黑，悻悻道：“你看啊，山蟒这边整体实力是强过对方的，要打，肯定能赢。但是呢，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哪能造次啊。所以，就算是动手，他们也不会太过拼命，只能是被迫防守。以后还得来呢！”
对面上的两帮人马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僵持着，大家都明白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都是为了求财，没必要搭上一条命。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们，命始终是自己的。活着，才知道命的贵贱。
“看来你们当真是要和我们对抗到底了？”黑色长袍的男子沉声问道，手却缓缓的拔刀而去。
“你们这是言而无信啊！”山蟒的队长也摸向兵器。
剑拔弩张，此刻，也许只是一片落叶的声音，就会挑起一场血淋淋的杀伐。但是。
“这样，”队长终是放开了腰间的兵器，一拱手道：“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也不想让你回去为难。这样，我们再送你们五只银狐，两张虎皮，外加一只上等翠鸟，它的毛羽可是给寨夫人做头饰的上好饰品。”
黑袍男子见对方让步，也收敛了敌意，稍微温和了些，道：“多谢。”
年轻的龙之眼见着这些人从杀气腾腾到握手言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恨恨道：“自己得来的东西，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拱手相让了！”
袁轩倒是不以为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人啊，为了生存，尊严都是可以不要的，还要这点猎物？”
“可是对他们来说，这猎物，就是尊严。”
“尊严，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不值钱的。”
山蟒一行人终是得以过路，赔上了龙之所说的尊严。他们沉默的与山匪擦肩而过，刚才的热血都没了，似乎连一点恨意都没有。
“走吧，干活了。”袁轩见山蟒的人走远，拍了拍龙之的肩膀，“接下来，就是你表演的舞台了。”
山匪还沉浸在兵不血刃就得到猎物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两位危险的不速之客正在靠近。
“戒备。”
突然，那名黑袍男子喊了一声。小喽啰们先一愣，随即训练有素的围成一圈，警惕着尚未看见的敌人。
搜刮而来的猎物，刚才还爱不释手，此刻以被胡乱的扔在一团。
“没什么比命重要。你们把东西给我，然后可以活。”
说话的袁轩，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势，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何时薅来的茅草。龙之走在他侧后方，谨慎且带着恨意的盯着对方。
“阁下是谁？这样做不合规矩吧？”黑袍男子站在圈的最外围，声音阴沉。
袁轩并未接他的话，反而戏谑道：“你的黑袍遮住了脸，我不知道你高不高兴，但不管你高不高兴，东西我都要。”
“还有，现在走，还能活。一会，可就晚了！你们看见我身后那位没？”袁轩回头指了指龙之，“他心可狠了，杀起人来，我都看不过去。你们快点想啊，他可没我好说话。”
龙之没搭理袁轩，他的注意力都在黑袍男子身上。他是对面道行最高的，如果动手，必然是龙之最大的威胁。
“没想好吗？”袁轩正了正脸色，板起脸来，加上怪异的打扮，更显一副凶相。
“不说话就是不同意了，那就打吧！”最后一句话袁轩讲的飞快，话音落地之时，已然双手握拳欺身上去。
黑袍男子正在思索这是何人如此大胆，不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光头胖子，肥硕的拳头直击他面门。
只见黑袍男子握鞘的左手横挡，卸去袁轩的力道，右手持刀反劈过来。
龙之没有插手，他能看出黑袍男子是地字阶的，却不知道袁轩的实力。此情此景，也是试探袁轩的机会。
只是，袁轩并未如龙之想像的与黑袍男子厮打，而是在一步步攻守之中将他往自己这边引。
“还不杀了他！”袁轩一声怪叫，接着便从龙之身旁一个健步躲闪开，直奔山匪所抢的一车猎物而去。
黑袍男子也顾不得去追袁轩，对着龙之面门，反手就是一刀。
惊怒之余，龙之也是迅速拔刀相向。龙之左手持着匕首，镜像的和黑袍男子对招。因是常年用左手，他和黑袍男子从同一个方向对战，这倒让龙之略占上风。
好景不长，黑袍男子只是片刻就发现端倪。略感不适之后，便是狂风骤雨般的重击扑面而来。
袁轩甩开黑袍男子，冲进人群扭打在一起。这群人虽是亡命之徒，却在道行上逊色了袁轩许多，尽管加上人数优势，也未能困住袁轩太久。只是片刻间，方才围成的圆阵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功力不够的，已经在地上躺着哀嚎了。剩下几个玄字上阶的，还能浑身带伤的歪歪斜斜的站着，也接不下几个回合了。
反观龙之这边，黑袍男子瞥见手下已败，不禁怒火中烧，拳脚越来越快，劈砍也越来越狠。
袁轩此刻正忙着清点战利品，无心支援龙之，这让龙之压力越来越大。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去埋怨袁轩，本就有些敌不过，再分心就是死路一条。
“撕啦”一声，龙之的左肩被黑袍男子一刀劈中，龙之已经用尽全力去躲，也只是减去了刀口划开的力道。
伤口足有小臂长，从肩膀划到胸腔，传来的阵痛更是让龙之险些握不住匕首。
“真的是没用。”袁轩丢下手里的东西，像是撒气一般狠狠地朝地上一个昏厥的小喽啰踢去。力道之大，竟是直接踢飞了他的脑袋。
殷红的鲜血从断了头的脖子汩汩流出，血腥气瞬间弥漫在不透阳光的森林阴暗里。
龙之被吓到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变态的行径。黑袍男子恼羞成怒，更趁龙之愣神之际，加快速度，以更狠的招式攻去。
龙之只是堪堪的躲过，左肩本就受伤，加上黑袍男子近乎疯狂的劈砍，左手虎口已然崩裂，眼看就要握刀不住。
鲜血染红了龙之半边身子，低垂的左手更是在颤抖。龙之右手接过匕首，全神贯注以对。黑袍男子一鼓作气，高高跃起，举着手里的钢刀，砍向龙之。
速度太快了，地方太狭小了，身体太疲惫了，龙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刀落下。身体在极限的做反应，右手在拼命的挥舞，生与死，一刹那而已。
龙之的匕首划过了黑袍男子的咽喉，血从那条小缝里奔涌而出，热气直扑龙之的脸庞。
黑袍男子跪在地上，睁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还有对死亡的惊恐。他的前胸处有一抹雪白的颜色，是的，是刀尖。从后背插入的刀。
龙之赢了，生与死的战斗，他活下来了。
他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大口呼吸。那死亡的温度蔓延进鼻孔，灼烧着他的心腹。
黑袍男子满脸的不甘，满脸的眷念。他倒了下去，脸贴着龙之的脚尖，以鲜血来滋养脚下的土地，来嘲讽龙之的怯懦。
龙之的嘴唇在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袁轩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狼狈，看着他屈辱的颤抖。只是淡淡地道：“你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活。”
“生与死，你选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