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一个很简单的字,但是要做来,实在是不易之极。
虽然如今的阵势,选择让程远志撤退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能保下一个渠帅,但是这个命令何其难下也?
如果程远志撤退,就等于舍弃了这数千兵马,等于舍弃了在重重包围里的高升,这个结果,又有谁人敢于承担?
一丝的侥幸充斥在城头各个渠帅的心里,他们盼望着,那两个队的黄巾士卒能多拖一会儿,能够拖到周仓来援,但是大家心里又明白,以二百余普通士卒抵抗两个战将的冲击,又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武力的差距又太大了,战将已经能够勉强做到气血外方,士卒不多到一定的境界,根本拦不住他们。
张了张嘴的韩远,最终还是没有再次建议让程远志撤退,毕竟程远志的撤退就等于黄巾军的主动抛弃,而如今的黄巾军凝聚在一起的动力就是同袍的互助,生死的相依。这样的放弃,不仅仅是放弃了高升和数千兵马,放弃的更是黄巾军上上下下那拼死一战,永不后退的信心,这个代价,太大了,大到张角都无法承担。
但是下命撤退的话,程远志被斩杀后,黄巾军还是折损良多,毕竟周仓的支援一时半刻也穿透不了汉军的战阵,那些已经和汉军纠缠在一起的将士,包括高升,也是难逃埋骨沙场的命运,这又如何是好。
“哼,当断不断,怪不得你张角被世家的那群老狐狸操控在手心之中。”
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黄巾军,汉军后方的卢植冷笑着再次下令,让早就准备好的两校兵马缓缓的左右开进战场,如果周仓还不进退的继续援救高升,那就也把他留下吧!
一战斩杀三位顶尖的渠帅,黄巾军肯定大伤元气。
“嘿嘿,大哥,那黄巾贼子的狗头我老张拿了!”
看见程远志中军大旗不动,同时程远志本人除了命令四周两个队的黄巾抵挡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张飞死死的盯着程远志大笑道。
这黄巾军渠帅原本可是一个高级战将,如果能将他斩杀,他张飞至少能突破一个小境界,甚至直接升到高级战将也未尝不可。
旁边冷漠着挥着大刀的关羽一瞧张飞这兴冲冲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之后,便默然不语,虽然程远志一身气运也让他眼馋不已,但是老二兄还是大度了一下,将其让给张飞,毕竟来日方长不是!
更何况,自己的包围圈里还有一个高升呢!杨善明显一时半刻拿不下他,如果有机会,那高升的人头他就笑纳了。
“好,翼德,既然如此,那我和云长就为你打开道路。”
一直留了一丝注意力在关羽面庞之上的刘备,在看见了关羽的默然不语后,对于人心态把握可谓是顶顶的他,便是高喝了一声。
“哼!”
冷哼一声的关羽,长刀本就锋利不已,再加上他身体爆发出来的气血,朝着前方连劈两刀,一刀比一刀锋利,那荡开的红色纹路,瞬间将前方数十个黄巾军士卒斩杀殆尽。
“哈哈,谢谢二哥了!”
知道关羽就那么三刀架势的张飞,一看他为了自己劈出了两刀清理士兵,顿时大喜之下连催胯下马匹,冲着程远志便杀将了过去。
“该死,诸君,随我杀!”
再次望了一眼没有丝毫撤退命令的城头,程远志叹了一口气后,便是连施秘术,鲜血沸腾之下,自己的境界也恢复到了初级战将的地步。
“吼!逆贼,燕人张翼德来也!”
看见程远志不躲不闪直冲自己而来,欣喜不已的张飞顿时将气血凝聚在了肺腑,一声高喝之下,前方的士兵进攻势头顿时一缓,说时迟那时快,一紧马腹的张飞一个突进便到了程远志的身旁,手里的长矛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旋转着刺向了程远志的胸口。
“当。”
一声脆响,被张飞高喝给惊了一下的程远志,在紧要关头,架起了大刀,挡住了这危急的一矛。
只不过,本就因为逆转气血而虚弱的程远志,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力抗了张飞全力的一矛,顿时一口鲜血便飞喷了出来,双眼的神色迅速的暗淡了下来。
“贼子,死来!”
看见一矛未曾建功的张飞,错马之际变戳为扫,拦腰朝着程远志劈了过来。
“当。噗。”
重伤的程远志,将长刀竖过来抵挡,但是又何能抵挡建功心切,从而爆发出120%战斗力的张飞,这一击虽然挡住了,但是透体的劲气让他直接被击落下了战马。
“死!”
顺着程远志飞腾的方向,张飞用劲强拉马头,让其硬生生的改变了一个方向,之后猛地前戳,长矛直接扎进了程远志的胸口,用力一挑,一方豪杰的程远志便被张飞挑向了天空。
“逆贼已死,速速放下刀兵受降!”
高举着长矛,让程远志的尸身暴露在整个战场的黄巾军视线之下,张飞又是运足了全身为数不多的气血高喝了一嗓子。
“渠帅死了?”
身上的状态消失,渠帅程远志阵亡,这个打击让汉军一时之间压制了全场的局势,本来和汉军缠斗在一起的黄巾军将士,失神的瞬间便被剁翻了千余人,整个战场局势突变,此刻就算剩下的黄巾将士在拼命抵挡,但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嗯?杀!”
前方本来和杨善在交手的高升,一个不查自身BUFF消失,结果兵器交击的一下受了一点小伤,回头一看的他,明白了战场的局势,心头涌上了一股狠劲的他,也是开启了染血秘术,战力不减反增,又突破到了高级战将的巅峰。
“吹号,撤退。”
心头压抑的张角,看着刚刚出城的周仓,叹了一口气,闭起来了眼睛下令道。
这个命令,就等于抛弃了高升和数千人马,不过却保住了周仓所部。
“喏。”
呜呜的号角在广宗的城头响起,本来激昂的号角在诸位渠帅、统领的耳朵里听来,却是如此的悲壮,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们的命运,又该走向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