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试白仲卿,包括你的实力突然弱了这么多,也是在试他?为什么?”
李小墨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这辈子我都是坦坦荡荡的,只有这一次用了这样的手段千方百计去测试一个人,是因为我真的太担心了,担心得觉都睡不好。”
“小墨……”
“我之前不是说过,在八人公交车上,我就感觉到有人在阻碍我帮你,以此来引导你进入他的圈套中吗?”
见我点头,李小墨又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不安,虽然我当时恐怕还没见过那个对我耍阴招的人,但凭他的能力,实力一定要高于我,并且很有谋略。你如果成为这样的人的目标,会比咱们对付白首太岁要麻烦得多,所以我的第一反应是立刻冲破活人墓的阵法闯出去,告诉你这个人的存在,并让你离他能有多远就多远。但后来我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就在你的身边,否则他不可能了解我和你的一举一动,从而成功在我们分开的时候引你上八人公交。我因为察觉到陈定的气息而出现在现场,或许是这个人意料之外的,所以才会对我使用异术封住我的实力。我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莽撞行事,很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带来更麻烦的结果。”
说到这儿,李小墨端起杯子喝了好几口水润嗓,才继续道:“所以我留在了活人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更何况这人的意图就是让你进入活人墓。后来,我知道白仲卿是这件事的幕后始作俑者时,本想当时就撕破脸,让你知道这人的真面目,但像我后来离开活人墓时所说的,如果那个时候和白仲卿起了争执,很可能我和你都会被困在在那儿。离开活人墓之后,我本来想让你立刻和白仲卿断了联系,但不知道你和他是不是前世缘分未尽今生必须要续,你们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接触,而这接触你甚至不愿意跟我们说。可能是命运的安排,我没有能力阻止你和白仲卿见面,所以我需要查明这个人的真正实力,以做好万全的应对准备。”
我暗暗心惊,在我还一脸白目地被牵着鼻子走的时候,李小墨竟然已经思考了这么多问题。
“在测试白仲卿的时候,我绝对不能将自己的实力原原本本地发挥出来,否则他一眼就能知道我道行的深浅,到时候敌在暗我们在明,一切都会变得束手束脚。我就想,既然在活人墓里,我已经隐藏实力了,不如继续这样假装下去,白仲卿反而不会起疑。所以之后再老楼里,我更主动让红衣女鬼抓了一爪,但后来那伤痕却不见了,我只是用符水简单擦了擦就忘记了这件事。后来水无烟算到一卦,说你被困在一个别墅区里,那时候她的卦虽然并不是很准了,但还有七成的可信度,所以我和郭大顺立刻去救你。在闯进大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带走你的竟然是白仲卿,那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试试,我当即就向白仲卿出了手,很快探出可他的实力情况,不过郭大顺作为一个扰乱因素,让那次的探测并不完全,这才导致我在夜闯飞僵老巢的时候,又出手去试他。”
“白仲卿是不是很厉害?”
李小墨点了点头:“很厉害,实力在我和郭大顺之上,虽然我如果我拼尽全力也能打败他,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也让我确信一点,白仲卿虽然强,却没有强到能够控制飞僵的程度。之前所有危险都可以说是我为了获取白仲卿实力情况而玩的苦肉计,但最后这次却不一样,我真的在面对飞僵的攻击时无力招架,虽然也因为肩上之前没有处理的伤拖累了身手,可飞僵的的确确很难对付。飞僵的实力就算没比白仲卿高几个层次,但打平是再轻松不过了,飞僵不可能和白仲卿有勾搭,如果有,也会是白仲卿成为飞僵的旗子,但很显然,白仲卿不是棋。”
我点点头,同意李小墨的分析。在看见白仲卿胸口那几个乌黑的掌印时,我也打消了不少对白仲卿的猜疑,如果用这么重的伤只为了玩博取信任的苦肉计,那白仲卿也太****了,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小墨把水杯递给我,靠着床头轻声道:“白仲卿这个人很不招人喜欢,正因为这样很容易引起各种各样的误会……我不能说我能看透这人的所有想法和做法,但就这次的事件而言,他一定能置身事外。而我更担心的是,如果这件事不是白仲卿所为,飞僵又的确显现出一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包括留下你的大脑,以及突然出现在市郊这种不正常的迁移行为,那它的背后就一定还有一个……更为危险且城府极深的存在。这个人不仅实力超群,精通异术,而且非常的聪明。这个人,比白仲卿要难对付一百倍。”
我只觉得后背发凉,一个白仲卿就已经让我完全看不透,再来一个比白仲卿更麻烦的人,而且对方还要害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如何招架。更何况如今李小墨还……
我没有告诉李小墨关于换命格的事,我想这种这么隐秘的手法,她应该也察觉不出来,所以她一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在飞僵巢穴里遇袭晕了过去,后来被大家救出老楼了而已,她不会猜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如果今后我将要直面李小墨口中的那个危险人物,而李小墨又被黑白无常发现要锁魂带走,我想,我可能会崩溃。
就这一瞬间,好像全世界都在为难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倒霉,所有破事都能遇上,所有危险都能踩中,要救人反被救,甚至害死了对方。这一切就因为我******拿着一根紫竹针,我******还不会用!
我暗暗攥紧拳头,李小墨没能察觉,她似乎非常的疲倦,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我立马站起身,扶李小墨躺下休息,告诉她先别想那么多,既然白仲卿是友非敌,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或许未来不久,咱们还能收获更多的好消息。
李小墨听我的话“嗯”了一声躺下了,我给她盖好被子,看她沉沉睡过去,才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意识到自己的伤也不能拖着。李小墨都能为了测试白仲卿的敌友身份和实力深浅做这么多,我这个引起一切麻烦的人却在一边自怨自艾根本不合适。我需要养好伤,需要变强,需要能够有一天,站在李小墨的面前保护她。对,就是当她遇到黑白无常的时候。
我等李小墨彻底睡过去之后,开门下了楼,想问白仲卿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吃,顺便求一点药酒什么的自我治疗,却见白仲卿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坐在沙发上,浑身抖得厉害。我心里一惊,急忙上前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伤痛发作,需不需要我打电话通知112什么的,刚好咱们一窝进医院。
白仲卿满头冷汗,却向我摆了摆手道:“我有家庭医生,已经通知他过来一趟,到时候……唔嗯!”
白仲卿忽然呻吟着蜷缩起上身,我看得万分焦急,一时语气也就控制不住的重了:“什么时候打的?什么时候能来?你到底伤得有多重?我之前说你这人说话真假参半,而且永远不跟人说清楚情况,你现在还是这样,这样即便别人想把你当朋友也没法!”
“小爷……乐得清静……”
我也佩服白仲卿,即使痛的浑身发抖,他竟然还能跟我打嘴巴仗。我一时青筋急跳,起身要去喊郭大顺和水无烟帮忙,却让白仲卿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向我道:“你安生点……喊他们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要怎么帮你?”
白仲卿一乐:“你最也是一身伤……咳!帮我?唔……”
“起码我还能动。”我反呛回去,虽然白仲卿说的不错,我现在也是浑身上下都在痛,但比起他痛到两腿发软的地步,我的确要好多了。
但白仲卿既然坚持不叫救护车夜不通知闹洞房似的郭大顺和水无烟,我也不便硬来,只好给他倒了杯水缓上。大约半个小时后,我见白仲卿难受得除了咬破的嘴唇哪儿都是白的,实在忍不住,站起身就去打电话,却听见了门铃声。
我看白仲卿一眼,他费力地向我点点头,我立刻跑到玄关开门。然而门外站着的却不是身穿白大褂或西装革履的“家庭医生”,而是四个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我一愣,皱眉问你们是谁,那几人却直接撞开我进了屋,我胸口发闷,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就见那几个人架着已经痛晕过去的白仲卿走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我大喊,也想以此惊动郭大顺,却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踹上小腹。我痛得蜷缩在地,毫无反抗能力,眼睁睁看着那四个人将白仲卿塞进一辆厢型车内,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