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的攻城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丠家军队从午后开始发动进攻,一直到攻入城内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士兵伤亡数量也并不多,不知道玉家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在松阳内驻扎太多军队,才使得丠家的进攻如此顺利。
丁岩攻破松阳之后非常谨慎地对每一条街道进行了逐一排查,果然发现玉家在松阳城内安放了不少炸药,在丁岩的安排下,炸药被不断地排除着。然而也正因为丁岩的谨慎使得逃到南门的玉家士兵有了机会,引爆了安放在南门城墙下的炸药,顷刻之间,南边的整个城墙几乎被完全炸毁。
丠悿在北门外的军营中看着浓烟滚滚的松阳城,笑着对身后的丁旭道:“丁叔,你觉得玉家为什么要放弃松阳呢?”
丁旭略微沉思了片刻便答道:“依老奴之见,松阳城虽然被玉家拿下,然而城中百姓仍是我北地之人,再加上我们大军压境,玉家根本无力抵抗,将松阳让出才是他们明智之举。”
丠悿摇了摇头道:“不尽然如此。玉家放弃松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防守,松阳虽然很重要,但是那是对于进攻方来说的,与其困守松阳,玉家只需要利用松阳拖延到一点时间便可以在南边的平原上展开阵势,再联合凰家公输家狴家,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和我们对抗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丁旭微微颔首道:“老爷考虑得极是,只是不知道其余三家为了玉家究竟能出多少力了。”
丠悿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如果他们能全力以赴就最好不过了,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看他们一团散沙一推就倒的。丁叔,你吩咐下去,今晚入住松阳,明日一早汇合后续的第二梯队后直接进入南边!”
丁旭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只留下丠悿雄心勃勃地看着南边的天幕。
距离松阳最近的南边小城内,玉无衣也正站在城墙上看着北边松阳那冉冉升起的黑烟,松阳城内的安排她虽然知情,但是没想到丠玲居然真的安排了人炸毁了城墙,玉无衣自嘲地低声自语道:“比起心狠我果然还是比不上你啊。”
一个侍女踩着碎步跑向了城楼上,向玉无衣跪拜下去,恭声道:“长公主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玉无衣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色,转瞬即逝,道:“我知道了,去通知一下,我乏了,要回玉京了。”
“喏。”侍女起身跑下了城楼,只留下遥望着北边的玉无衣低声叹息着:“丠玲啊,你到底是该醒过来还是就这样沉睡比较好呢?”
夜幕降临,挤满了军队的松阳城内灯火通明,为了方便第二日的大军出城,丠悿并没有加派工匠紧急修补南墙,不过为了防止玉家的夜袭,他在南墙外安排了不少值夜的岗哨。
一名值夜的士兵走出城墙范围到草丛中去解手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平原,忽然发现远处亮起了两盏光点,紧接着黑幕中无数的光点接二连三地闪亮起来。
数不尽的荒神兽从黑夜之中向着松阳扑了出来!
士兵来不及系好裤子,转身跑向了灯火处,一边高声呐喊道:“敌袭!荒神兽夜袭了!”
预警的鼓声响起,丠家军队在沉睡中被吵醒,作为训练有素的精兵,他们并不慌张,熟练而又快速地穿戴好盔甲,带上兵器很快地便出现在了原本的南墙之处,严阵以待地守候着荒神兽群的第一波冲击!
丠悿站在原本的狩荒阁高楼上冷眼看着南边蜂拥而来的荒神兽群如同海浪一般拍击向前排盾兵结成的盾阵之上,丠家盾阵犹自岿然不动!
丁旭从身后帮丠悿披上一件厚裘,低声道:“老爷,夜里风有点大,还是进去吧。”
丠悿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就是想看看我这个便宜女儿到底还能给我准备多少礼物?下午那几名刺客问的怎么样了?”
丁旭垂首回道:“回老爷,刑讯官无论如何拷打他们都闭口不言。”
丠悿点点头赞赏道:“我也觉得他们不会开口呢,全都杀了吧。”丠悿沉吟了片刻又道:“把头颅砍下来挂在北边城墙上。”
丁旭一愣,疑惑道:“北边?”
丠悿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开始组织起反击的丠家军队,平静道:“因为南边没有城墙了,只好挂北边了不是么?”
南边涌来的荒神兽群比起寻常的荒神兽更加暴躁,眼中不断地流淌出血泪,身上也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它们踩踏着前方被长枪刺得千疮百孔的同伴的身体继续疯狂地撞击着稳如泰山的盾阵。
在盾阵后方的几名丁家将领,对撞了一下拳头,高高跃起,跳过盾阵落入了荒神兽群之中,普通士兵的武器几乎很难杀死这些已经变异的荒神兽,唯有这些具备神力的将领才能够有效地将之击杀。
他们一落入荒神兽群之中便大开杀戒,荒神兽群对盾阵的压力大减,士兵们不断地将盾阵向外扩张出去。
丠悿看着杀之不尽的荒神兽,眯起了眼睛,荒神兽对于活物有着本能的攻击欲望,但是却极少有这么大规模的群体存在,如果再让士兵们继续战斗下去,胜利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恐怕也会影响到次日的南下。
丠悿释放出神识,举起了手指指向天空,低声道:“星辰坠落!”
那几名丁家将领抬头看向忽然亮起的天空,连忙抽身而退,退回了盾阵之中,崇拜地看着高楼之上那个如同天神一般的伟岸男子!尽管此时他的外表只是一个少年。
巨大的陨星直接燃烧着撞击向地表,整个荒神兽群之中被砸出了一个硕大的空缺。陨星的撞击直接消灭了一大半的荒神兽,南边昏暗的整个平原被燃烧着的火光照得通亮。
剩余的荒神兽很快便被绞杀殆尽,只留下一地恶臭的尸体,夜更加地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