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平,若平。”一种熟悉的声音呼唤着心灵深处的他,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育才提着饭回来了,他内心的满足感一下子达到了最大值。
现在他没有了更多的要求,只想刷洗掉自己之前那些糟透的心情。他再一次慢慢的被扶起,手中的白馒头变得松软,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带上对食物的期盼他吃的好快,像是有人和他在抢。
“慢点吃,别噎住了。”育才说着若平,这才让他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饭的若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要做,他不能像之前那样去过道转转,毕竟自己刚做完手术,还需要躺下来让伤口恢复。然而在他的心里明白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晚的钟声似乎在远处敲响了,拥挤的人群也该一个个回到自己的地方。医院里的人变得少了,时间就像是催眠师将人们一个个送到梦乡。那种对于事物发展变化而产生抵触的心消失了,只剩下了微微的动物声和风声。
人们都睡了,他还是躺在床上,睁着自己一双大眼睛看着墙,看着房间里黑压压的一片。医院里的灯有些还开着,护士们还在来回照顾病人。所有淡色的光亮让他可以从门的透明处看到有人还在来回走动。他们都很忙,手中不是那些血压器就是温度计,还有人们最讨厌的针以及输液瓶。
疼痛感随着时间的进攻越来越疼,绷带还没有去掉,这种滋味儿像是胸口憋了好大一口气,又像是勒住绳子的马儿在奋力的挣脱,但是他丝毫不敢挣脱。
他越来越不舒服,呼吸变得急促,看着那杯水他又心疼又无奈。想着自己慢慢动一点或许会好点,可是事情并非那么理想,他越动身体越疼。
“真糟糕,见鬼。”他小声的嘀咕着,貌似是在对那种病痛的一种叱骂,他没有温和的语气去对折磨人的家伙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哎嘘哎嘘,不断缓和自己的呼吸。
由于紧绷,他热的满头是汗。病房里的人都以不同的形式进行休息,老牛般的鼾声还带一点拉长音以及突然性的结巴梦话。
“这个放在音乐里肯定很惊人,真是一曲给人恶作剧的调子,简直比做噩梦都烦人,我觉得或许是这样的吧!”若平很小声的说到,说出的话语也很结巴,他知道再忍还有几个小时就会去掉这个难甩掉的家伙。
他汗水越来越多,甚至感染到了自己的手心,呼吸的气息更为困难,自己的喉咙在此刻好像被紧紧的掐住。他难受的小声忍着疼呼吸,那种难受感是前所未有的。
他抓着床单,换另一种方式解除不安,他的汗越来越难控制,浸湿了他额头前的黑发,浸湿了自己的衣服,甚至让他的泪水再一次变得活泼。
一忍再忍,终于等到了护士。她抽走那紧贴人身的厚毛巾,不过绷带自还在身上缠着,这下起码呼吸比之前好多了,他总算可以轻轻地缓一口气。
清晨,人们从太阳光的照射以及鸟儿的叫声中睁开惺忪的双眼,周围的一切还是那样的普通,看着病房里有人出院的动作,他们就坐不住。相反有一些人进入到这个熟悉的环境中,他们已经对针头产生免疫,像是葫芦娃对蛇精说:“妖精们,来吧来吧,都来吧!”,当然这只局限于老年人。
人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来到这个不愿意来的地方,吃坏了东西?过于劳累?操劳过多?......他们悲愤,难过,不安甚至恐惧,尽管是做出一副很平常的样子,但还是对这一类的东西存在一定的抵触情绪。
若平的病房里陆陆续续有两三个人出院,自从手术结束后,他期盼结果赶紧出来,但是结果最迟要三四天,这就意味着自己最少待在这里三四天。他双手已经被那长长的针头扎过一次又一次,带针的手变得肿胀,如今见了针头他就会惊吓,像被电击中那样。
在若平可以慢慢坐起来的时候,有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人来到病房。显然病人是一位那位上了年纪的爷爷,并不是说没有满头白发就不年老,他的病一看就是吃出来的。
他是和妻子一起来的,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真的很重要,他们的儿女手续办完就工作去了。这个爷爷一直被这位奶奶照看,可竟然把医院休养当做一种享受。
他并没有安静的坐在床上,而是这样那样的乱动,似乎这个地方禁锢的只是他的身子并没有禁锢住他的心。执拗劲儿一直在若平的眼前若隐若现。
“你别动了,一会儿想这样,一会儿想那样,来到这你就安分些。”坐在一旁的女人变得有些生气,刚才还是很可亲的人,顿时就不再拥有以往的样子。
护士推着输液车来到他身旁,他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换上了那身病人专门穿的服装,蓝白条色显得他的身体更加的肥大,那肚子上的肉往外涌出的好多,可他不喜欢穿病服,看起来不是怎样高兴。
那根细长的针扎在他的身上压根没什么感觉。每次出去他仍是吃着自己喜欢的食物,油腻的肉、油炸的鸡腿,什么德克士、必胜客之类他总要带吃的回来,还喝的那种混合的奶制品。看上去这并不像一个病人该吃的东西,在他的嘴里咀嚼的如此坦然。
“阿姨,让我叔少吃这些东西,想吃不如回家慢慢吃,来这里不是吃大鱼大肉,注意饮食还有日常作息。”护士对于这位老人的行为也有些生气,他用提醒的口吻对那位奶奶说道。
医生们陆陆续续上班,拿上自己的公文夹,带着那些护士询问每一位自己看护的病人,用温柔的笑容打动着每一位心灵受到创伤的病人,特别是治疗若平的这个医生,她实在太温柔。
刚开始还没有认真的了解那位医生,但是时间长了就慢慢发觉竟然有着如此细腻的心。她是乌黑长发的年轻女士,那双细银边的眼眶配上那不太厚的镜片,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每次看病人的资料都要一边看一边思索,顺便在自己的大脑里思索一些治疗的方案,最后她根据病人的检查结果进行诊断。
坐在计算机前面的她,一边认真地看着病人的资料,一边问着其他同事,不仅相互学习,还自我反思。这也是偶尔一次若平经过办公室看见的。
若平每次见到医生都很高兴。她的到来意味着自己何时能出院。
“若平,今天感觉好多了吗?”医生走进若平的床边,用听诊器检查他的身子,顺便问他做完手术后有没有一些异常反应。
育才刚从打水房出来,他看到医生来了顺便问问关于手术的事情。
“还有几天,结果一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用担心。”医生简单说完就去询问其他病人了。
若平的身子逐渐恢复,他可以慢慢地走但是不能太用力。每次走去洗手间的方向要好久,这种步伐是常人的二倍,他走得很慢,就害怕出个差错。
太阳升起来,落下去,这样循环的节奏来回的重复了两天,这天太阳升的有些早,高高的挂在半空把房间的温度升到了更高,让人们都有些热。
好的一点是若平的手术下来了,护士来到病房给若平说让他的家属去办公室一趟,若平等育才回来就说给了他。在若平看来,结果的出现象征自己距离出院将近,他开心的舞动自己的双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然而在这几天里,他好想念那些以往和自己在一起玩耍的人,他多想见到自己的启蒙师,听着给自己讲的那些感触深刻的大道理,多想见到林三和自己一起玩耍、学习、打闹,还有惠山一茨,还有张国栋,蔡文乐,还有那些无法忘却的人。
穷老汉说着说着还有些难过起来,书生忙安慰那颗此时受到创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