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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纠结

从书香门第离开,秋风直接打车去了医院。路子由的病房里非常安静,只有路子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榻上,显然是睡着了。她轻轻地走过去,挪了条椅子在路子由的床头坐下。细细地观看他的睡容。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还紧皱着眉头。

秋风伸手在他眉间抹了抹,想抚平他皱着的眉。只是轻轻地一触,路子由竟醒了。秋风忙把手放了回去,有些紧张地问了句:“醒了?”

路子由本就差不多睡够了,加上心中有事,睡得也不太安稳。所以,秋风轻轻一碰便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秋风,微微笑了笑:“你来了?下班了吗?”

秋风笑了笑说:“事务所最近没有很多事,所以我请了假来照顾你。”说完这句,忙起身去给路子由倒水。

在她倒水的空档里,路子由也坐了起来。他不是一个懂得拒绝的人,尤其不会拒绝女人。接过秋风递的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秋风问了句:“好点了吗?”

喝了一口水,路子由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轻轻地说:“好多了。”

“为什么,你可以那么爱一个人?”秋风突然问了一句。

路子由有一刻的愕然,随即又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习惯爱她,等她?不管有没有她,你都这么执着不放?”

“是的,我想,她是我懂得爱情时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这一生最后一个会去爱的人。”路子由并不是想让秋风难过,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为了不让她难过而不实话实说,却是害了她。

秋风眼神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问:“你要和你的叔叔去争夺爱人吗?”

“我不想争,可是,我没办法。我逃不开自己的心。”

“你逃不开自己的心,可是离洛呢?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是不是和你一样的爱?为什么,你在医院这么久,她连看都不来看你?”秋风的语气显得有些气急。

路子由却笑了:“秋风,你不知道,离洛她也和我爱她一样的爱我。只是,她身不由己。”

“那如果,她亲口告诉你,她不爱你,从来没爱过,你要怎么办?”秋风的心忽然变得很冷。

路子由不知道秋风的语气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冷,而且,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假设这样的问题,他也曾经担心过离洛不爱自己,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自己寻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就算她不爱,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把她留在身边,因为除了自己,他不知道还有谁会这么希望看到她幸福快乐。但是,他没有回答秋风的问题,只是轻轻地说:“秋风,我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听到路子由说饿,秋风当然立刻就应声往外走了。当然,她也在想,路子由是不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或者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了,他正是爱得深情忘我的时候,又怎么会想这些问题。只是,自己这么和他讲了后,他大概就会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吧?但是,离洛她真的会为了自己放弃爱情吗?如果不会,杜少清似乎又没有必要来找自己。

她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千方百计去算计的人,她希望自己可以简单的爱,简单地恨,平淡地生活。可是,就如路子由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给路子由送完吃的,正好苏严劲也回到了病房。秋风就离开了医院,回去的路子,她打通了杜少清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打算明天去见离洛。

回到今夜星城,刚要开门时发现门上贴了张纸条。取下来一看,是萧左留的,上面写着:“别进去了,我在做饭,过来吃饭。”扭头往他那边一看,他连门都没有关。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五点四十,和自己平时下班时间倒也差不多。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要是自己今天不回来,他的饭岂不要白做了。虽然这么想着,心里却还是有一丝温暖莫名升起。于是,转身去了隔壁。

秋风发现,虽然自己总在这里,却没有发现自从萧左入住了以后,这间屋子就不再是一色全白。他总是会在茶几上摆一盆红的玫瑰,他把窗帘换成了浅紫色,还有地毯也换成了酱紫色。他知道紫色是她最爱的色系。

她站在门口,低头微笑。萧左不在客厅,她思索着自己是先敲门还是就这样进去。忽然房间里传出悠扬的萨克斯风,《回家》那美妙动听的旋律温柔地飘进她的耳里。

她抬起头,发现萧左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口,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见她抬头,温和地问:“怎么不进来?”

她从来没见萧左做过饭,此刻见他围着围兜站在那里,样子竟有几分滑稽。忍不住笑了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就是刚学不久,请你来试试味道。”萧左一边说一边往厨房里走:“你坐着等等,我这马上就好了。”

秋风应了声‘好’关上门进了房。

萧左做了道法式牛排,虽然他自己说是刚刚学会,可是味道却相当的好。熟透了又没有煎老,嫩滑爽口。与西餐厅的大厨也差不了多少。

秋风完全不会唱酒,所以,他也只陪着他喝了饮料。有一瞬间,秋风就觉得,这不就是自己追求的简单平淡却又不失浪漫的生活吗?为什么明明有一个人随时就能给自己,自己却要如此千辛万苦去追求那得不到的。可随即又反过想,没有爱情,又怎么会有浪漫的一切?不爱他又怎么能去欺骗他?如果不爱他和他生活在一起,那就是欺骗。她不能那么做。

可看到萧左为她做的这一切,一直以来对她默默的照顾,她忽然想在心里纠结起来。到底自己决定做别人的棋子是对还是错,到底明天去见离洛是对还是错,见了以后就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又是对还是错?对与错在此刻一瞬间变得不在清晰,没有界线。她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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