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阳的眉微微一皱,但是很快就舒展开,“那么殿下的意思是……”
“让一个女子屈服的方法难道还少吗?毁容、挑断她的手脚筋、把她丢到青楼……”炽罹漫不经心的一一陈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声音也越来越怪异。
沈绾蔷听着他的话越发心惊,然而心底的叛逆却再次生长出来,再一次行动快于思考,狠狠瞪了炽罹一眼,嘲讽道:“你也只会以武力压人,又算得了什么!”
“哦?”闻言,炽罹的脸上的笑慢慢收敛起来,“哦”的尾音拖得特别长,却让人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沈绾蔷暗暗心惊,后悔的低下头,她是怎么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她现在还是他的人质。
“那么……”炽罹忽然俯下身,一只手抬起沈绾蔷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我就让你看一看,我是不是只会用武力让你屈服。”
看见炽罹眼中闪烁的异样火焰,沈绾蔷不由自主的瑟缩,抬起手就要打开他钳制自己的手。可是她本就是中毒之身,炽罹又非一般体弱书生,一掌打上去依然纹丝不动。
炽罹的目光又闪了闪,脸上的笑意再度加深,“很好。”
枞阳一直在旁边事不关己的看着,直到此时才出声提醒:“殿下,我们该上路了。”
听见枞阳的提醒,炽罹若无其事的放下手,又瞥了沈绾蔷一眼,冷淡的命令:“给锦茵公主带点儿装饰,免得公主再不小心误食毒药。”
闻言枞阳点头,旋即取出一条长绳上前欲绑住沈绾蔷的手脚。
经炽罹提醒,沈绾蔷才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想躲开,口中不断道:“我不是锦茵公主,我不是……”
“这时候否认,公主殿下不觉得太迟了一点儿吗?”枞阳根本不给她机会,利落的绑住她的手脚。
本要走出去的炽罹也停下来,回头冷漠的看着她,“无论你是谁,今后都只是我的奴隶。”
“你!“沈绾蔷惊怒的瞪着炽罹,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枞阳一起走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
沈绾蔷试着挣扎了半天,依然不能让困身的绳索松动一丝,最后只能放弃,呆呆的看着周围。她现在被囚禁的地方似乎是一辆马车,不过是一辆很大的马车,不知现在是不是在途中,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
知道自己再挣扎或者喊叫都没有用,沈绾蔷索性安静下来,默默的想着心事,眼下要如何摆脱困境,今后要怎样在这个未知的朝代生活,这些都是问题。
这一路,就在沈绾蔷反复的想着逃跑的办法和反复否定中消耗掉,很快到达了焱国国都——盛阳城。
“殿下,”队伍眼看就要到达皇宫,枞阳不得不驱使身上的坐骑赶到炽罹身边,压低声音问,“殿下打算如何安置锦茵公主?”
闻言炽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队伍中间的马车,眉心微微一动,淡淡回答:“先送到我的府邸。”
枞阳的眼底有异样的光晕飞快的闪过,然后恭敬的颔首称是,又随着炽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马车。
沈绾蔷被送进太子府之后直接被关押进一间府内普通的客房里,若不是她还被绳索绑着手脚,太子府的人恐怕会当她是太子请来的客人。
沈绾蔷被关在客房里没多久,枞阳就推门走了进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然而沈绾蔷可不敢认为他真是善意的笑,一路上她已经十分了解眼前这个男子,他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捅你一刀。
“公主觉得这间房可还满意?”枞阳进来只是看了看四周,然后一脸和善的问。
如果不是了解他,恐怕还会以为他多关心自己吧,沈绾蔷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面上只是淡淡的沉默不语。他想听她怎么回答,她现在只是一个人质,难道还有自己选择居所的权利,真是笑话!
枞阳并不介意沈绾蔷的态度,只是笑眯眯的从衣袖里取出一枚黑紫色的药丸,依然一脸和善的看着她,“怎么说公主也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公主把这个吃下去吧。”
“那是什么?”虽然沈绾蔷明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但还是本能的向后退了退,戒备的看着枞阳。
“也没什么。”枞阳依然走近,漫不经心的回答:“只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公主每天服食解药就没事了,如果没有解药,公主也能撑过一两个月,然后全身皮肤溃烂而死。”
虽然早就想到他拿的只会是毒药,但是沈绾蔷听了他的解释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恨恨的瞪着他,“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锦茵……唔……”
枞阳根本不打算听她把话说完,就逼过来钳制住她的下巴,把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又逼着她咽下去。
感觉到药丸入腹的凉滑,沈绾蔷顿时泄气,同时枞阳也放开了手,任由她瘫软在地上,然后走出去。
沈绾蔷呆呆的坐在地上,耳边还能清楚的听见枞阳在门口吩咐侍卫好好看守的声音,却提不出一丝力气站起来,地上很凉,这种凉意很快传遍她的身体,让她不断的颤抖。
连日的恐慌和羞辱,终于在这一刻化作眼泪喷薄而出,沈绾蔷任由两行清泪在脸上静静流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冲撞了谁,先是被两个不正常的男女推进河里溺死,然后又穿越到这个古怪的朝代成为人质。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霉?
这样坐着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嘴唇都被冻得青紫,沈绾蔷才感觉有了一丝力气,于是蹭着旁边的一个柜子艰难的站起来,又蹭着墙壁走到榻上倒下去闭上眼睛。
睡吧,睡吧,也许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沈绾蔷终于安慰着自己,然后真的陷入黑暗的梦中。
许是太累了,沈绾蔷这一睡就睡了很久,直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