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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老天有眼

丽丽的决绝让陆浩年很痛心,他一直以为丽丽是一个单纯没心机的女孩,没想到,心机却是如此的重,还把自己当成了一颗棋子,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更让陆浩年郁闷的,是丽丽心里所爱的人居然是阿俊。这么些天了,俩人装作不熟的样子,原来私底下却有这样的交情。

陆浩年开着车独自往家走。天上的乌云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雨点就落了下来,车前是一张张的雨布,陆浩年看着它,心情很忧伤。这时,广播里正在播放的一首歌,是小时候,父亲经常唱给自己听的,是一首温柔的抒情歌,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父亲唱歌真的很好听。

那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之后,陆鼎成再也没有唱过歌给自己听了。此时此刻,听到这首熟悉的歌,陆浩年不禁想起了陆鼎成,回国这些天,他们之间没有一次正常的交流,陆浩年将母亲这些年的孤独都看成是陆鼎成所犯的罪,所以不愿意原谅他。而现在,他竟然走上了这样的一条不归路。陆浩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再见他。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好久,突然,陆浩年将车转了个弯,随后,向拘押陆鼎成的监狱驶去。

看到陆浩年的那一秒,陆鼎成泪流满面,此时的他懊悔不已,但是,一切都为时过晚。

“浩年,你来了。”这是陆鼎成看到陆浩年说的第一句话。陆浩年情不自已,眼泪顺着面颊偷偷的流了下来。

“在里面好好照顾自己。”半天,陆浩年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陆鼎成笑了,“浩年,我好开心,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说完,陆鼎成环顾四周,“只是,却是在这样的地方开始我们的对话。浩年啊,我对不起你妈妈,这么些年来,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没有对你们母子俩尽到自己应有的义务,是我不对。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照顾你妈妈,一定要对她好,她是一个好母亲,也是一个好妻子,是我自己不知道珍惜。”

“现在忏悔还有什么用,当初干嘛去了。”陆浩年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看他。

“浩年啊,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没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照顾好浩斌,他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不仅没对你尽过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对他尽过。你是兄长,现在我已经没有自由了,长兄如父,我希望你能包容他,接纳他,好好照顾他。还有一件事”,陆鼎成低了低头,似乎即将要说出口的事,有些难为情,但是他还是坚持说了它,“其实,你不只有一个弟弟。”

陆浩年对这句话似乎并不感到奇怪。“说吧,我究竟还有多少兄弟姐妹?”

“浩年,你别这样,我知道自己风流,除了浩斌,你还有一个弟弟,是我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后来,那个女人死了,但是孩子也不见了,这个女人叫莎莉,也许孩子的事情你可以去问小雪,她比我更清楚。”

“你是要我好好照顾他们是吗?这个我答应你,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跟我流一样的血。”

“谢谢你,浩年。”陆鼎成伸出颤巍巍的手,想要去摸摸陆浩年,陆浩年本来想躲开,但是想了一下,他还是一动不动。

一夜之间,陆鼎成似乎老了好多,头上也滋生了很多的白发,这让陆浩年看着很心疼。不管他曾经犯过多少错,造了多少孽,他始终都是自己的父亲,这是永远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从拘留所里出来后,陆浩年开车回家了。雨淅淅沥沥,似乎并没有要停的意思。陆浩年停好车后,站在雨地里尽情的享受着老天爷的馈赠。

“浩年,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看身上都湿了。”说完,阿俊就要拉陆浩年进去,却被陆浩年一把推开。

阿俊有些不理解,不知道陆浩年为什么这样。“浩年,你怎么了?”阿俊问道。

“别碰我。你这个伪君子。”

“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我不清楚。”

陆浩年对着阿俊的脸就是一拳,“你少给我装蒜,你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啊”,说完,陆浩年又给了阿俊一拳,“你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这时,小雪急忙跑了过来,她拉住已经失去理智的陆浩年说道:“浩年哥哥,你冷静一点,这不关阿俊的事。”

陆浩年一把推开了小雪,对她大声说道:“你走开,你们都是一起的,其实你们早就知道,就瞒着我是不是,就是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小雪被推到了地上,阿俊赶紧跑过来扶她,“我没事。”说完,小雪自己站了起来。

她走到陆浩年的面前,语气温和的对他说道:“浩年哥哥,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的出现,丽丽也不会这么嫉妒这么失去理智,更不会假装和你谈恋爱,拿你做棋子。但是这一切,都跟阿俊无关,阿俊早就跟丽丽说明了一切,是她不肯接受事实,是她一定要对阿俊死缠烂打,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当初没有告诉你,是以为丽丽对你是真心的,以为你可以和铸成一段美好姻缘,却没想到,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陆浩年挥了挥手,说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什么都碎了,什么都没了,就这样了吧。”

陆浩年的表情和失落,他想要进到房里去,却不小心滑了一跤,小雪和阿俊去扶他,却再次被他推开。看着陆浩年凄凉的背影。小雪觉得很心疼。

这时候,突然一个女佣跑过来对小雪说,高管家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小雪几乎是尖叫着说的。说完便立刻跑向高贾的房间,阿俊也跟了来。

高贾的表情很安详,走的似乎并不痛苦,只是,手里却拽着一把钥匙,那是他自己家的,小雪明白了,他是放心不下儿子高生。

妻子的离去,如今,儿子的终身监禁,让这个白发老人觉得生活已经全然乏味了。重重打击,让高贾心力交瘁。他是自然去世的,还是自己自杀的,小雪已无心去弄清楚了,她知道,高管家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自己别无选择,当年是高生先对自己下手的,如今,她只是报了当年仇而已。小雪将手放在高贾的眼睛上,然后帮他闭上眼睛。泪从眼角一滴滴滑落,小雪的心痛竟如当年父母去世一般。

厚葬了高贾,一切似乎都快结束了。

这天,陆浩年进了小雪的房间,小雪正在翻看自己与父母往年一起照的照片。

“浩年哥哥,有事吗?”小雪问道。

“小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小雪放下手中的相册,“什么事?”

“我爸说他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是和一个叫莎莉的女人生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小雪愣住了,她不知道陆浩年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小雪,你不要误会,不管怎么样,他们身上流淌的都是我们陆家的血,长兄如父,我会好好对他的,就像对浩斌一样。”

听到陆鼎成这么说,小雪才放下心来。随后,小雪将陆浩年带到了那个福利院。因为最近福利院还有个活动,所以,陆浩年只能等到一周后才能去接他回家,陆浩年答应了,那个孩子的模样与自己小时候几乎长的一模一样,陆浩年越看越喜欢。

一切似乎都快落幕了,三个月转瞬即逝,还有三天的时间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小雪心有不舍,但是,一切自己是作不了主的。

这天晚上,小雪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小米的身影,她一直在引着自己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像是永远都走不到似的,整个梦里,小雪都在不停的走。最后,小雪醒了,此时,还是凌晨两三点,小雪起床想倒杯水喝。

就在这时候,小雪看到了小米趴在天花板上,她全身湿漉漉的。小雪对小米说道:“小米,你在上面做什么,快下来吧。”小米于是便到了地板上。

小雪摸了摸小米湿湿的头发,对小米说道:“小米,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小米没有说话,随后给了小雪一面镜子,之后,小米便消失。地上仍是湿的。

“小米,小米。”小雪轻轻的呼唤着,但是小米已不知去向。小雪仔细的端详着这面镜子,与自己当日在水晶宫看的镜子像是相同,但细看还是有差异的。

几秒钟过后,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那是一个夜里,里面有小米还有丽丽。“丽丽”,小雪小声嘟囔着,“怎么会有她呢?”

之后,里面的场景与当日小米被害当晚的场景一模一样。看完后,小雪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她没想到,小米居然是丽丽害死的。就在小雪想要将镜子收起来的时候,里面突然又蹦出了另一组画面,里面有孟雨荷和丽丽。结局一如当初现实中的那一幕,最后,孟雨荷全身是血,倒在了地上。

小雪已经不能接受了,原来小米和孟雨荷的死,都是同一个人所为,她一定要为她们争取公道。而能争得公道的方法就是,让丽丽血债血偿。

第二天晚上,小雪肚子驾车来到了丽丽所住的地方,这是一栋小别墅,丽丽不想继续住在家里,便在外面又买了一套,整栋别墅只住了她一个人。

小雪偷偷的潜进丽丽的家里,晚上,趁丽丽熄灯上床后,便用准备好的一具女尸挂在了丽丽的窗户外,女尸一边移动,一边叫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胆子不小的丽丽,此时也是吓得不轻,她大声的尖叫着,可是不管她怎么尖叫,那具尸体就是不走,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凉。

就在这时,小雪撞碎了窗玻璃,丽丽吓得从床上爬起来了,她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们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明天会去给你们烧香,给你们多烧些纸,给你们建一个好的庙,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听完丽丽的话,小雪止住了声音,原来,镜子里的都是真的,小米和孟雨荷果然是她害死的。怒火从心底里一直燃烧起来,小雪控制不住了,她将所有的门都封了起来,随后在别墅里放了一把火,丽丽就那样活活被烧死了。

小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如今,真的是都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仍然高兴不起来,这么多人命,短短的三个月,又平添了多少鬼魂,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不,小雪摇摇头,这并不是自己希望的,可是自己能怎么办,让凶手逍遥法外吗,她做不到。

第二天,阿俊带着小雪去幕荷镇,想陪她一起出去转转。同样的风景,只是人已经不是当初的了。阿俊家的面馆生意越做越大,从原来的规模上又扩大了,阿俊的父母也从当初失去阿荣的痛苦中慢慢的缓解过来。

对阿俊来说,什么都比不上父母的健康,小雪的开心重要。但是不管带小雪去看什么,她始终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雪,你怎么了?”阿俊看着小雪问道。

小雪将头埋进阿俊的臂弯里,“阿俊,你觉得我做的对吗?”阿俊轻轻的抚了抚小雪的头发,“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多想了。不管你去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那边,我知道你因为什么而不乐,是因为这次报仇伤及一些无辜的人,如果能回到当初,我还是会劝阻你,但是,我也能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你自己。”

“阿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阿俊笑了,“我说过,你是我这辈子的天使,我当然会一直守护着天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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