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岛之夏,蓝色绿色的世界。海是蓝的,天是蓝的,海空也是蓝的绿的……给人以一种飘逸,清新,轻松、辽阔,心旷神怡之感。
渤海之滨的棒槌岛迎来了一代伟人邓小平同志,无际的大海热烈拥抱了这位八旬高令的健康老人。在棒槌岛逗留期间,小平同志虽经东北名山的跋涉游览之劳累,却毫无倦意地几乎每天都下海畅游。也许正是一生战争风云与政治浪涛的锤炼给予的坚强意志,也是长年坚持体育锻炼给予的强健体魄,才使他能如此高寿之际仍然可以自如地在波澜翻卷的大海里搏击如同闲庭信步。
每天清早,他穿着拖鞋习惯地在绿苍苍的林荫小道上散步,吸取新鲜空气。他携带幼小可爱的外孙女悠闲地踏着轻轻的步伐,偶尔说两句逗趣的话儿。他的心年轻了,仿佛回到童话般的童年。
早饭后稍息片刻,小平同志携带夫人卓琳、以及女儿邓琳、毛毛和外孙、外孙女,登车驰向海滨。即使风浪很大,也阻拦不了他投入大海击浪畅游的雅兴。他说:“我能游泳,特别喜欢在大海中游泳,这证明我的身体还行;我打桥牌,证明我的脑筋还清楚……”
大海墨绿、浩瀚、深沉。小平同志从容她向深水区游去。他的脸面神采焕然地露出海面,时而侧着身躯飘浮向前,时而俯着身子双臂划水迎浪搏击。警卫人员随在身边。有时一个巨浪扑来,警卫人员想助他一臂之力,他均示意不必。游的时间久了,有时竟达一个多小时以上,护卫人员劝他上岸休息一会,他却执意继续向前……
小平同志出生在四川省一个家境衰落了的有产阶级家庭,经济境遇并不好。他十四岁时考取了出国留学预备生。学生时代他就爱上了足球运动,是班上球队的一名虎将。同时,他又特别喜爱冷水浴。在法国勤工俭学时,他什么活儿都干,当过锅炉工,跑过堂子,做过各种苦工。但在紧张的学习与劳务之余,他依旧参加体育活动,常常去观看各种比赛。有一次,他竟把一件外衣当了,去买票观看奥运会的精彩足球赛。他一生都是个足球迷。五十年代,他是足球赛观众席上的常客,后来更多的是在电视荧屏前欣赏足球赛。
一九五九年,小平同志的一条腿由于骨折,伤愈后脚力很差。他听从大夫的建议,认真进行体育疗法,养成了每天散步的习惯。常同一些老战友或随家人去登景山、北海白塔、香山。
文化大革命的头两年,他受到了冲击,儿女亲眷们均被逐出家门子他和夫人卓琳孤居中南海里一个僻静的小院。两位老人家自己扫地、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尽管政治风云变幻莫测,可他依然保持散步的习惯。每天清晨,他迈着快捷平稳的步伐,绕着院子里的两棵老槐树转,每回必定走上几十圈,而且每圈都有一定的步数,犹如在认真做着一件严肃的事情……
由于“四人帮”,林彪集团的迫害,一九六九年,小平同志与卓琳同志被移居到南昌市郊区的一所小孤院。房子四周围着一人多高的竹篱笆,活动的天地很小。但是,环境条件的限制,只能围住人的身子,却压抑不了老一辈革命家的心。小平同志是闲不住的。他们住的二层楼自来水常常上不去,楼上用水困难。已经六十多岁的小平同志往往自己提水上楼。他除了每天坚持在院子里散步四十环外,还同卓琳同志动手在院子里开垦出一片菜地,养了一群活蹦乱跳的鸡。小平同志打水、提桶、浇粪什么活都干。辛苦的劳动,迎来了一片绿茵喜人的丰收,油菜、菠菜、大葱、青蒜等蔬菜,长满地垅。
南昌郊区僻居时期,上面规定小平同志每天去附近一个工厂劳动。半小时左右的路程,他总是步行往返。开初,让他干些轻活,但他却主动要求干重活。他承担锉螺丝的力气活,而且自己定了每天的劳动定额。他愉快地劳动着,把它看做是锻炼身体的机会,看做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份,看作是人生的需要!
一九七五年,小平同志恢复工作之后,又横遭“四人帮”的迫害。第二年,他退居于一所北京式的旧庭院。由于年迈等原因,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水浴习惯,此时不得不中断下来。可他照样精神矍铄,每天散步。还自己编了一套简单的健身操,每日做一趟或两趟。夏天来了,院子里的园林中长满了尺把高的青草,他看得有趣,便让女儿买了把镰刀,动手去刈那些青草。他的生活照旧充实富有情趣。每夜睡觉前,他依然要读点书才上床。他虽话语不多,但总爱听儿女们谈天说笑。他的冷静沉着,胸襟豁达,驱散了一家人生活的阴霾。
粉碎“四人帮”后,小平同志重新工作以来,国务繁忙,但还是爱打桥牌,散步的习惯仍然坚持,而且是利用散步时思考问题。他说:“唯独打桥牌的时候,我才什么都不想,专注在牌上,头脑可以充分休息。”桥牌活动他是于五十年代时在四川才开始的,后来一直成为他的一种业余爱好。同时,他喜欢打台球,并且打得很出色,一次可以拿一百多分的高分。有时,他会操着富有音乐感的四川腔说:“打牌要和高手打嘛,输了也有味道。”虽然国事繁重,可他精力旺盛,头脑清醒。他可以同学龄前的外孙女同室相处,孩子玩耍戏闹也干扰不了他聚精会神的工作。
在身边工作人员及家人的建议与催促下,小平同志于一九七九年七月二十日到达黄山脚下,开始了又一次艰辛而有情趣的登山活动。清晨,小平同志一行向山脚下的观瀑楼出发,迎着朝阳,徒步登山,当天行程六十华里。他虽已七十五高令,可一直走在前头开路。他的腿力很好,一口气登上三十来个陡峭的台阶,竟把随行的亲属甩在后面。到慈光阁时,身着短袖衬衫的小平同志,汗水淋淋,红光满面,兴头更足。稍息片刻,他弯腰挽起裤管,接过手杖,便又精神抖擞地说:“走!”每到路窄险峻的地段,他便要回头嘱咐人家多加小心。
中午时分,来到古香古色的半山寺。午饭小憩之后,复又踏上行程。他步履稳健,气息平稳,沿路极目四望,兴味盎然。他们一行人穿“一线天”,过“蓬莱三岛”,向玉屏峰进发。山谷中哗哗的松涛声,似乎正在用热情的话语欢迎这位中外伟人!当晚,小平同志一行就住宿在玉屏搂。小平同志的老战友刘伯承将军曾在此留下一诗篇:“抗日之军昔北去,大旱云霓望如何。黄山自古云成海,从此云天雨也多。”这发人感慨的诗句,引起了小平同志的多少回忆与深思。但再艰难的路,毕竟他都攀越过来了!
第二天早上,小平同志与亲属等一行人踏上百步云梯,登上光明峰。快到鳌鱼洞时,三位年轻姑娘先后气喘吁吁赶了上来。小平同志以为她们正赶路,连忙吩咐随员及亲属让开。其中一位姑娘却停在小平同志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邓伯伯,您好!”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红通通的脸蛋上散发着热气,“我是复旦大学的学生,本来已经下山了,听到您老人家在这里,我们几个同学又赶了上来。”
“复旦大学什么系的呀?”小平同志高兴地问,“是考进来的吗?”
“是考进来的,念新闻系的。”
“难怪消息这么灵通。”小平同志风趣地说。
“请邓伯伯给我们签个字吧。”女学生们掏一叠学生证。
小平同志一一为她们签了字,并热情握手,目送她们。
第三天,小平同志一行开始攀登雾海苍茫,险峻壮观的西海:山路陡峭,随行人想搀扶他。他微笑着谢绝了。他如同年轻人一样,手扶台阶边的铁链,攀缘而上。透过云海间隙的阳光,从山外映射下来,恰似缕缕色彩斑烂的金丝,照射在小平同志的身上脸上。如同一尊伟岸的雕像,他站在峻峭的山巅,极目苍海,云烟四罩,峰峦起伏……凭着强健的体魄,坚韧的意志,小平同志三天时间,纵横踏遍黄山崎岖的群峰,饱览了天都峰、莲花蜂等胜景。他感叹地说:“爬了黄山,天下的名山都不在话下嘛!”
黄山一游,小平同志精神倍增,筋骨舒展。保健医生为他作了全面检查,确定他的内脏器官健康正常。在上海休整十来天,间或打了几次桥牌,他又兴致勃勃地赶到青岛海滨。
小平同志从五十年代爱上了游泳活动后,常在中南海游泳池畅游。每年夏天总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一起到北戴河边工作边休假,洗海水浴。这次来到青岛海滨,共住十几天。他天天下海,追波逐浪,轻松自如。有时,游泳间歇时,遇到来海滨游玩的孩子们,他就同他们玩,同他们聊天,同他们合影。他看到孩子们游水本领不错,便意味深长地说:“游泳嘛,就要到大海里去才有趣哪。海阔天空,任你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