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心见到鲁妙公没有再要求她离开,嘴角一翘,说道:“你欠我的,鲁爷爷。”说完走了出去。
“这小丫头当真是像,越看越像。”黑袍人看着月如心远处的背影,反复念叨着:“如心,如心……”突沉重的说道:”七娘啊!你在天有灵,可要护着这小丫头啊。”
鲁妙公似是毫不在乎那黑袍人怎么想,也不答他的话,就看着远处的月如心在那边忙碌着。
黑袍人收回目光,说道:“想不到阴阳宗竟在破灭之后出现了双鱼体,莫非真的是天意吗?”
鲁妙公仰头从院子里望向天空,见到北斗七星已悬挂于天际,回道:“这其中应该有些我们不知道的缘故,宁天宗将他交付于我时,说了一句,此子若能跨过阴阳劫,也不负他们几十年来的努力。”
黑袍人似有些惊讶,伸出手抓住鲁妙公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当真阴阳劫会出现在他身上?”话一出口似发现自己的失态,接着又有些自嘲的说道:“你看我,真是……宁天宗何许人也!他的话我竟还怀疑。”
鲁妙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当初也不太相信,毕竟阴阳宗出现双鱼体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又加上阴阳劫……”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就着一丝的月色见到他脸上闪过担忧的神情。
黑袍人看在眼里,问道:“怎么?”
鲁妙公看着他有些担忧说道:“此子与我一路同行,虽年不及弱冠,却是心态老成,怕是已有些厌倦世俗。而宁天宗说过,若要过阴阳劫,需要有无上的勇气和毅力,我有些担心他未来的道路。”
黑袍人听到这里,身子靠在座椅上,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两人对视一眼,似是想到什么。
鲁妙公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脸上有些不忍,轻声问道:“非如此不可?”
黑袍人叹了口气,接着点了点头。
此时月如心提着水壶过来,看到他们两人都在黑暗里沉寂,看着有些惊悚,开口说道:“你们两个搞的神秘兮兮的,灯都不点,弄什么名堂了?”说完将水壶放在桌上,又跑去把墙上几盏灵纹灯点着。
灵纹灯上有丝丝纹路流动,散发出亮黄色的光芒,将内院照得灯火通明。月如心取来干桂,茉莉,配上鲁妙公特种的半月香茶泡在茶壶里,几息之间,就闻到一股摄人心脾的香味。
黑袍人端起茶杯笑道:“也只有在你这里能喝到这种令人心醉的味道了。让你送我一点你又不肯,真是的……哎!越老越吝啬了哦!”
月如心听到他有些抱怨的说道,哪还有先前那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秘之感,笑着说道:“现在茶也喝了,也该告诉我到底我那小子到底是谁了?”
鲁妙公喝了口茶,走到院外,望着天空抚着长须,说道:“应该快了。”
月如心好奇的也看了看天空,问道:“什么快了?”
黑袍人放下茶杯,回道:“八卦图随着北斗七星的方位而运转,当天枢星运转到极北之时,便是一个周期的终始。”
月如心明亮柔和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疑惑,道:“我不懂这些哩!那小子是不是阴阳宗的人?”
鲁妙公回到座位上,回道:“是。”
“那浪觉是他父亲吗?”月如心继续问道。
鲁妙公点了点头。
月如心心想与之先前自己的猜测一样,接着问道:“那……”她刚开口,黑袍人抢先说道:“就别一个一个问了,我将我们所知道的讲与你听吧。”
月如心眉头一挑,急忙坐到黑袍人边上,却仍是看不清他隐藏在斗篷下的模样,便替他添了茶水,单手撑着下巴等着他开口道来。
黑袍人望向边上的月如心,不知想起什么,盯着她过了片刻方才说道:“你既已知道他的身份,那你了解阴阳宗吗?”
月如心点了点头,道:“我查看卷宗时留意过,阴阳宗的存在已快两百于年。起初阴阳宗并未入庙堂,好像是前六十年才被当时的东都王举荐入朝。”
黑袍人点了点头,道:“那你知道东都王是谁吗?”
月如心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怎么?这个人与阴阳宗有什么关联吗?”
此时,鲁妙公哀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东都王当时权倾朝野,满朝上下无人可与他抗衡,有人说他狼子野心,想自立为王,也有人说他是真正的英雄,救国于危难之际。庙堂之上总是如此,又有谁能分清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鲁妙公看去似是疲惫之极,不知想起什么悠悠往事,见到月如心看着自己,喝了口茶,继续道:“当年的中土世界可没有现在这么太平,他北拒鬼夷,南抗巫蛮,终究在这些战事中慢慢消耗了自己的身体,似乎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将当时已是祭祀卿的浪青松叫去,他们之间的谈话无从得知。但是,就在他们见面三日后,一封举报信呈送了上去,里面详细记载着东都王私募兵马,勾结外敌的证据。”
他说道这里,看了一眼黑袍人,端起茶杯继续道:“之后,之后就是浪青松受到重用,封了侯爵,更是座上王师之位,阴阳宗也随之兴起。”
月如心眸子里印着淡淡的灯光,熠熠生辉,问道:“那就是说阴阳宗出卖了东都王?”
“事情的确看上去是如此,当年东都王也落的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一代名将就此陨落。也许就是这样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才有今天阴阳宗的下场。”黑袍人似有些惋惜的说道。
月如心啊了一声,说道:“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卷宗里的记载与你们所说差别太大了。”
黑袍人冷笑了几声,道:“那只不过为了顾及王室脸面,更改了原来的记载,毕竟谁也不愿意担着这个坑害忠良的骂名。”
月如心刚想问道,鲁妙公哈哈笑了几声,只见他有些悲凉的说道:“他们做错了,只不过是更改几个字而已,可有曾想过,多少人为之丧命,什么狗屁忠君爱国,都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