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中走出几人,庞大身躯一看便知道是陈氏娘家的人。
陈氏她爹拎着杀猪刀指着孟大兴和刘氏他们,“你凭什么休我家女儿?就算是我女儿不孝敬婆婆,那也是他们一家子的事,你这么多事干吗。”
陈氏她爹只会杀猪不懂字,根本不懂得那些什么大道理,就是觉得孟大兴这么做是在欺负他女儿。
“你再多事我砍了你。”
陈氏一家子是村里出了名只动拳头不动脑子之人,孟大兴见他欲要动手的模样,这要是万一把自己砍伤了怎么办?不由心也有些恐惧,一个胡搅蛮缠的陈氏已足够他难以应付,现在又还来一个陈氏她爹,这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知如何收场好。
孟初雪边上看着都忍不住想要鼓掌叫好,这戏实在太精彩了。
怕陈氏一家子的不止是孟大兴,还有刘氏和苗氏,她们一见陈氏她爹一来,二人就想着躲到里面。
谁知被陈氏她爹眼尖看到她们,那大嗓门如轰雷,“你们不要跑,今日你们不给我女儿一个交代,我就跟你们没完。”
看着陈氏她爹拎着刀向她们走来,刘氏心一慌脱口而出,“什么交代?你女儿打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是她不对在先,我找族长来代替我儿子休了她,有什么不对?”
慌乱之中,她与苗氏脸的丝纱掉下,那面容上一条条藤条的红印交差,脸颊一大块淤青又肿红,看了一下子令人有反胃的冲动,就连与刘氏纠缠完没多久的孟大兴都控制不住反胃。
见自己丑模样露出在人前,爱美的苗氏和刘氏都难以接受,抑制不住尖叫起来,刘氏便把这错记在陈氏她爹头上,破口大骂,“杀猪的,你和你女儿长得就像猪模样,都休了你女儿,你叽叽喳喳什么,要不是你的面纱我怎么会掉,你说要砍我们,你砍呀,你砍了我们,你要跑不了,官爷会抓你坐牢。”
陈氏她爹被她这么一吼,先是一怔,然后才气急败坏道,“你这个臭娘们你说什么,竟然说我女儿丑,也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得是什么模样。”他是知道自己女儿丑但绝不允许外人说。
“那也好过你们一家人都是猪模样。”刘氏怒气冲冲顶撞回去。
闻言,边上的陈氏她娘,一怒之下冲去直接把刘氏撂倒在地下,拳头如雨点落在刘氏身上,“让你骂我女儿,让你骂我们家都长得丑,我就让你变成丑八怪,看你以后怎么说我们家是丑八怪。”一巴掌一巴掌地往刘氏脸颊甩去。
那啪啪啪声响,听在苗氏耳里那是心惊胆战,幸好刚才她还没出声,不然被打死的人就会自己。
孟大兴也不敢上去救刘氏,因为陈氏她爹用那杀猪刀搁在他脖子上。
最后陈氏没被休,孟大兴和刘氏苗氏三人惹了一身腥味。
等邻居散去,孟大兴在离开之际看了一眼孟初雪,似乎已经知道她找马老汉一事。
孟初雪轻轻挑了秀眉,目光别有意味。
她还想着过几天收拾孟大兴,没想到却迎来孟大兴和苗氏被杀消息,听说死之前两人正在做那事,官府开始展开调查抓凶手。
孟初雪避免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安安静静呆在家中,有事都是让高远他们去做。
她在房里歇休,灵芝进来说有人找她,是位捕快。
听后,孟初雪微怔,昨日刘氏一家子都被带去问话,难道这事牵扯到她身上了?很快她又否决这想法,是人都知道她就没去孟大兴家中,又如何杀孟大兴呢。
稍稍整理一下发髻,随后,她便出去。
到前堂,她见到仵作与姓许的捕快。
仵作一见孟初雪便有礼唤她一声孟姑娘。
孟初雪眼睛含打量的光晕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她眼眸微微垂下,撩过一抹了然,笑吟吟问,“不知今日来我家中找我有何事呢?”她知道不是牵扯孟大兴一事。
“孟姑娘,我们大人听说你上一回为夏少东家验尸查案一事,所以这一回我们大人特地请你帮忙验尸。”许官差彬彬有礼道。
孟初雪闻言,朝仵作看去,他便道,“大人知道我验上一回尸首便懂得破案,这回他又想我以此方法来调查出凶手,可我实在没办法才向大人说明这一切,希望孟姑娘能原谅我,而且此案子连上头都知道,还命大人尽快查明真相,都已经好几天了一点线索动没有,实在棘手。”
“其实上回不过是我碰巧知道一下药材方面的知识,我哪里会什么验尸,你们大人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孟初雪细想了一下,嘴角微微绽放如兰温和的笑容。
在古代女子出尽风头那可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还是谨慎为好,而且与官员接触,她钱财可就危险多就分,她还是不做那出头鸟。再说孟大兴与苗氏与她又不是什么关系,她也只不过是在外表上叫着孟大兴为族长而已,但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死对她来说非常有好处,省下她动手的功夫。
“孟姑娘……”许捕快还欲说话时,另外一名捕快跑了进来,说,“已经找到线索了。”
“找到什么了?”许捕快急忙问。
“在出事的房间找到了一条丝帕,那上面沾有血迹。”捕快喘着气道。
孟初雪神色微微疑惑,脱口便问,“当初你们抬走孟大兴和苗氏尸体时就没在房间里发现丝帕吗?”
“这丝帕扔在布帘后面,如不细找是不知道。”那名捕快目光里掠过心虚的闪烁。
是吗?怀疑的话孟初雪没说出,只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那些捕快做事没几个是认真,况且这个镇子本来不大,杀人命案极其少,像孟大兴和苗氏的死法一定让他们慌了阵脚,心里害怕就随便了事把抬尸体出去,不想这事让上头知道并且非常重视。
“把丝帕给我看看。”许捕快道。
“是。”
许捕快接过有血迹的丝帕,翻开来看,那上面的绣工非常精细,一看便知道丝帕主人是个绣工闲熟之人,咦,许捕快眼睛突然一亮,他嘴间溢出,“刘娘。”
孟初雪微微惊愕看着那丝帕。
许捕快沉眸细细地想着,突然神色一恍,“刘娘不就是刘氏吗?”昨日带他们一家子去问话,刘氏有报上自己的闺名。
他转对孟初雪道,“打扰了孟姑娘,告辞。”
话一完,他和仵作三人离开。
孟初雪面色略显凝重,拉上灵芝便到衙门去。
到了衙门,官老爷正喊升堂。
两排衙役边跺着手中红木棍边喊,“武威!”
官老爷坐在公正廉明牌匾下面,他手持惊木堂一拍案桌,中气喊道:“大胆刘氏还不速速招来,这丝帕为何会在孟大兴的房间出现?”
跪于中间,刘氏闻言惊异抬眸看着官老爷,战战兢兢地说,“大人民妇实在不知丝帕为何会出现在族长房间。”当她知道孟大兴和苗氏在一起被杀,她也很震惊,巴不得与孟大兴撇开关系,她又怎么会留丝帕在孟大兴房间里呢。
惊木堂又一拍案桌,“说,是不是你把孟大兴与苗氏杀了?所以才把不小心丝帕留了在那?”
“冤枉呀!大人,民妇没有杀他们。”刘氏脸色煞白朝他一拜,大哭喊道,“那天民妇是在家中有许多仆人见到。”
“闭嘴刘氏,你休以此事来敷衍本官,如果不是你杀了孟大兴和苗氏,为何丝帕会出现在房间里面?”
“大人,民妇真的不知道自己丝帕会出现在那。”刘氏转瞬间恍然,神色急切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大人明查呀!”说着朝官老爷伏地一拜。
章氏泪流满面跪下,哽咽大喊,“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呀,把这个刘氏绳之以法呀!前几****听闻丫鬟说她与我家老爷有暧昧之情,二人抱在一起,我不以为然,现如今想起来,一定是她知道我家老爷与苗氏在一起,她怀恨在心,把我们家老爷杀了。”
“章氏你血口喷人,我没杀他们,大人,民妇是冤枉的。”刘氏面容大惊喊道。
“我血口喷人?我有我家丫鬟可以作证,你刘氏敢说没有与我老爷有暧昧之情?”章氏目光锐利直逼刘氏。
要敢说没有,她马上命人找丫鬟来对质。
“我…我……”刘氏犹豫迟迟。
章氏趁机道,“大人,你看,刘氏杀人还不肯承认,你一定要治她的罪呀!”说完她大哭起来。
一声声揪心的哭声让人不由同情她处境。
“大胆刘氏,你不光杀人不承认还与人私通,来人给她用骑木驴刑,游街示众,以儆效尤。”话一落,行刑令牌扔在地下。
“不!”刘氏涕泪俱下,面色泛白如奄奄一息之人。
两名衙役拖着她下去。
公堂之上还跪着陈氏和孟旺财。
陈氏一听官老爷判决,心里暗自幸灾乐祸,哼,看你还敢不敢做主休了我。
唯唯诺诺孟旺财闻言,接受不了他两眼一翻晕过去。
孟初雪震惊久久才回神。
一条丝帕便定夺罪名,刘氏碰撞到官大人刀枪口上,上面急催,就算人真不是刘氏所杀,也会被判定是刘氏所杀的人。
给刘氏执行骑木驴有些过了,刘氏虽出轨但并没有勾结奸夫谋害亲夫,而且又未经过定罪,看来这大人有些急迫显摆自己能力让上面人知道。
*
金色旭阳,轻风吹拂,一身淡紫色的孟初雪,从衙门出来,一直漫步行走在街上,裙裾飘逸,忒有仙女飘渺的气息,睫羽弯弯,绝色的面容微微泛白,显得她有些心不在焉。
刘氏骑木驴的一幕反反复复浮现她脑海里。
当时她清楚看到刘氏鲜血淋漓,沿着木驴背滑下,一滴一滴晕染地面。
她手段虽是狠但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不由也觉得心惊。
就连她身边的灵芝也被吓哭了。
防止其因负痛而挣扎,接着衙役用铁钉把刘氏的两条大腿钉在木驴上,再推着木驴游街示众。
陪着孟初雪走了一个时辰的灵芝,眼眸水灵灵看着她,关心问,“姑娘你没事吧!”看到刘氏血淋淋痛苦的模样她是被吓哭了,但后来她觉得刘氏应得,要不与人私通也不会被官老爷抓去骑木驴,她心情恢复了,姑娘怎么还是这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