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晨见孟初雪随族长夫人到遮掩处脱衣检查,眸中掩饰不住担心,之前刀疤很深,之前包扎的大夫说好了以后会留下伤疤。
要是看了肯定又会出事,他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要劫走初雪?他沉凤眸细细想着。
跪下猪笼边的孟发达顶着鼻青脸肿面孔小声问,“孟初雪怎会去了迎花楼?是不是你故意冤枉她?”
日子长了孟带财的脾气也见长,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什么我冤枉她,她是在你来之前就在迎花楼。”如果不是因为孟初雪给她下药,她今天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可不想死,那就让孟初雪代替她去死。
“什么?那之前你怎么不说。”孟发达眼睛贼溜溜一转,想着要之前知道了,他就可以敲诈孟初雪一笔钱财,而不是懒到那个没用的孙丽丽身上,什么都得不到还惹来一身腥味。
“孟初雪都已经被人救走了,还说什么说。”要不是发生今日之事她岂会说,而且孟初雪是她绑架去了迎花楼,说了也是对自己没好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前面有刀疤。”孟发达面色突然掠过恍然,“该不会是你……想找我……”不然他岂会无缘无故接到邀约。
被他识破,孟带财坦然承认。
倒是孟发达死到临头了还是贼心不改,脑海里想着要当时换了是孟初雪,那又会是什么滋味呢。
半晌,孟初雪和族长夫人几人回来。
薛沐晨一见她,快步上前,询问的目光紧紧看她,似乎稍有一点不对劲处他立即带她离开梅花村。
孟初雪朝他轻轻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等着看好戏。
刘氏焦急问族长夫人,“有没有刀疤?”
孟带财和孟发达倒是自信满满迎上族长夫人投来的同情目光,他们以为是孟初雪要大倒霉,所以族长夫人才这表情。
“没有伤疤。”
族长夫人话一落,孟带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怎么没有伤疤,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你被孟初雪收买故意来陷害我?那刀疤明明是我刺的,怎么可能会没有,族长夫人你在睁眼说瞎话。”接受不了大叫起来,像极了活生生的疯子。
听闻她此话,族长夫人暗下脸色,毫不客气地大骂孟带财,“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还大言不惭说我陷害你?明明就是你在陷害初雪。”
“一定是你。”孟带财突然转看孟初雪,目光阴冷扭曲,“孟初雪一定是你在搞鬼,我明明就没冤枉你。”
孟初雪冷颜不语,她本就是爱美之人,当然不可能会让自己身上留下疤痕,所以在伤口结痂时她就调配了一种去疤药敷用,也幸好如此才会让族长夫人抓不到把柄。
“族长,你看在平日里我拿银子孝敬你的份上,不要抓我去浸猪笼,这怪孟带财这个孝女,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呀。”事情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孟发达终于也意识到死亡的害怕。
族长面色当场便不好看,众目睽睽之下孟发达这话让他身为族长的威严受损,连忙对孟家子弟道,“快把他们装入猪笼丢到河里浸死。”想着快点完事,以免孟发达再透露多别的事。
闻言族长这话,边上村民有不少人鼓掌叫好,就连薛沐晨面容的乌云一闪而光,嘴角露出纯惑似妖的弧线。
“族长求求你饶恕他们吧,我们要是没有了老爷那可是家不成家,我们就会成了孤儿寡妇了。”刘氏扯族长裤子,嚎啕大哭起来。
苗氏也跟大哭起来,这下她真的生不如死,成了寡妇了。
媳妇陈氏倒是边上幸灾乐祸,想着他们一个个都死了日后孟家财产都是她的了。
孟旺财眼泪汪汪,耳朵还是被陈氏揪着。
孟带财瘦小一下子就装入了猪笼,而孟发达太胖猪笼装不进去,索性不装,用绳子来回绕圈,四人以‘十’形状才把他抬起来。
孟发达涕泪俱下,痛哭失声,他不想死呀!
孟带财不甘心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一切都是孟初雪冤枉我,族长你要相信我呀。”
抬着她的两名孟家子弟,相看彼此一眼,都想着真是倒霉才被族长叫来做这样的事,快点完事之后回去用柚子叶去去霉气,于是他们加快步伐往河中心走去。
知道无力回天,孟带财便狰狞喊着,“孟初雪,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刘氏满脸泪水,伸手去拉住孟发达,喊道,“不要呀,老爷你不要死呀,你们放过我家老爷吧!”
见此,族长对另两名孟家子弟颔首,让他们去拉住刘氏,别妨碍浸猪笼仪式进行。
姗姗来迟的叔公那老脸布满了泪水,“不要浸我家儿呀!”
围观的村民听到他声音,纷纷让出路给他过去。
等叔公跑到河边时,族长已一声令下扔。
通一声。
两副身子同时沉入水中,今日河中水也急,很快就看不到身子的踪影。
受不了儿子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叔公一下子脑充血晕死在河边,刘氏和苗氏两人抱着痛哭。
陈氏这才松开孟旺财的耳朵,孟旺财冲刘氏身边,扶起刘氏,想着日后就换陈氏当家,那日子是没法过,不由觉得自己命太苦了于是大哭起来。
*
夕阳染了半边天,极其美,一丝丝红云飘逸而过,斜斜地照着地上的两个影子。
“说你心狠却闷闷不乐想着孟带财的事。”
他们一路走回来,他便留意到她有些心不在焉,到家了还是这般模样,他才忍不住道。
孟初雪深深叹一息,凝望外面的夕阳,此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风景带给她淡淡的忧伤,她眼中布着淡静,淡淡说道,“我不是在可怜孟带财,我只是在感叹浸猪笼极其残忍。”尤其是女子的性命如砂。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所以她才会觉得忧伤吧!
薛沐晨好看的五官略略思索,说,“换对待其他人我会同意你的话,但对他们两个,我不觉得这残忍。”他们两个做得那些坏事实在太多太多了,就连死到临头都还想着冤枉人。
沉默了半晌,孟初雪困惑的眼凝视薛沐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族长怎么会当场抓到他们在一起?而且今日的族长有些针对我,话里都是帮着孟发达一家子。”
她不明白族长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偏偏帮孟发达一家子对付她,然而,还抓了孟发达和孟带财浸猪笼,这有些说不过去。
薛沐晨眼眸略略幽深,似乎在回忆之前的画面,半会他看孟初雪,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族长今日话里是针对你,还听孟带财的话让他夫人去检查你的刀疤。”
看来都是不安好心的人。
“所以这其中问题很大。”孟初雪最后得出结论。
“那要不让高远去调查一下?”薛沐晨不假思索便对她提议。
孟初雪同意他的话,颔首,“嗯。”不管怎样她都要把事情弄清楚。
*
孟发达和孟带财是浸猪笼而死,按理说无脸办丧事才对,但是他们一家子还是按足丧礼来办此事,将两人下葬,还开设灵堂为孟发达守灵。
没几个孟家子弟到场,而陈氏觉得晦气便回了娘家。
空寥寥的灵堂,孟旺财和苗氏跪在灵堂前烧纸钱。
族长来了孟发达家,他辈份比孟发达大许多,只需给孟发达上一炷香。
上完香之后,族长便问孟大庆也就是叔公是否在后头休息。
一听孟旺财说是,族长接着又道,“听说他卧病不起,我先去看看他,与他说说话。”
族长到了孟大庆房间,便见刘氏扶起孟大庆喂药。
孟大庆一见族长,他情绪忒为激动,连指着族长的手指都不停哆嗦,“你还来干嘛?是想我看死了没?好着你的意,对吗?孟大兴。”
“我岂会这般想,你是我大哥,发达的事我也是秉公办理,如果我包庇于他,那我如何面对众人。”孟大兴一脸苦口婆心说道。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是什么人我会不清楚,你真是狠呀,竟然……”老脸憔悴的孟大庆气急了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随时要挂了似的,“要断我后。”
说到这孟大庆似乎想起了自己儿子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画面,老眼含着泪,“你真不是人,是畜生,我没有你这样弟弟,给我滚…滚出我家。”
孟大兴振振有词地说,“如果我要断你后,这么多年来我就不会一直包庇旺财,他每一次做坏事不是由我来帮他收拾。”
孟大庆不不想听他辩解,“你滚,我…我不想见到你,滚呀!”
太激动的孟大庆气上不来,手直捂住自己胸口,拼命地深呼吸。
“你先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他在走之际在孟大庆看不到的地方朝刘氏看了一眼。
刘氏扶公爹睡下之后,她收拾一下,便端着药碗退出房间,然而,她并没有端药碗回厨房,反而走回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刚关上,她后面便传来一道老沉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要多应付那东西一会才能出来。”
三十来岁的刘氏风韵味正浓着,她目含着娇嗔睨看坐凳上的孟大兴,扭捏屁股向他走去,把手中的碗搁在桌上,然后她侧身坐在他身上,娇媚一笑,“公爹都快被你气死了,那里还会刁难我呀!”
孟大兴笑问,“这几日,你下面的宝地有没有想我呀?”
“讨厌,明知故问。”刘氏撒娇轻捶他。
自打孟发达的事之后,她便一气之下和孟大兴在一起,反正各不相干。
“你那日演得太逼真了,把自己额头都磕破了。”孟大兴心疼地摸着刘氏额头。“还疼吗?”
他是听刘氏说起孟发达和孟带财的事,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想把孟发达弄死,一是为了报复他那大哥,二是为了夺孟发达的财产。
“已经不疼。”刘氏羞涩笑了笑。
两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