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雪淡淡道,“等一下黄大夫你出去不能把这事告诉我娘。”她不想她担心。
“是,未来少夫人!”
赵怀墨让他下去,孟初雪身子虚弱地挣扎了下,表示让他放开自己,他怕她要是自己不放开,她定会继续挣扎,想着她身子骨不能多动,他还是小心翼翼扶她躺下,视线一直留意她脸上的神情。
等她躺到了床上,她连一个眼神也不看他,只淡淡地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怀墨坐在床沿边不动,就这么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她实在不适合她,而且他也见不惯,这样的她,也会把自己心思搞得七上八下,老想着担心她。
“如果你在中药的时候知道用冰块浸泡身子,会让你自己烙下一身寒病,你还会选择这样做吗?”她是懂得药材之人,岂会不懂这药性质以及后果。
“会。”孟初雪冷淡看着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话,“如果我和你发生了关系,那么明日就会有我孟初雪失贞一事的流言,这不仅仅在我娘亲脸上抹黑,就连你们赵家也是如此,杨媚儿更会得逞我落下如此地步,一个女子失去了名节,只有死才可以解脱。”
或许她就应该将错就错和他完事,把药解了,但她不能这么做,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但她不能不在乎她的家人,爱她的人,她不能让他们脸上蒙羞。
而这浸泡冰水也是唯一的法子,但她没想到会如此伤害自己的身子。
赵怀墨懂她话中的意思,如果他与她在婚前发生了关系,流言一出,对他名声以及官途都会有所影响,还有她也会因此可能会死去。
“现在我日后不能有身孕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临时要悔婚,我一点都不会介意。”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妻子不能怀孕一事。
就连她上一世老公也是因为她不能有了身孕而出轨,与自己姐姐搞在一起,子嗣对一个家族来说比都什么都还要重要。
闻言,赵怀墨脸上显出微怒,她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吗?他之前不会退婚,现在也不会因为她如此而把婚事退了。
孟初雪似乎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对他淡淡一笑,“你现在不在乎,你以后也会在乎的。”说到最后,她恍了下,自我嘲弄地说,“我怎么把你后院里的侍妾忘了。”就算是她不能生,那些侍妾还是可以生的。
一个现代的男人都不能专心一致,更何况是他,家中还有那么多三妻四妾,她呀!老是想太多了,也老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该回去了,晴儿代我送送他,灵芝也不出去吧!我想歇息。”
道完,她眼眸一闭,表示她谁也不愿意见了。
赵怀墨看了她半晌,心思沉重与混乱,不断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心中难以理清的思绪。起身,大步越过高晴儿,自径离开。
灵芝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孟初雪,犹豫不定,唇角轻轻一抿,才决定离开房间。
高晴儿最后出去,掩上房门。
步伐声渐渐远去,孟初雪才缓缓睁开眼帘,眼底汇集了水珠,内心所有的脆弱瞬息间涌现,不顾身上的僵硬,蜷缩起身子,咬紧唇瓣哭出来。
身子颤抖,蜷缩地紧紧,手臂紧抱住自己,不停地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轻视对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不是自己太过倨傲才如此。
无数个自问,不断反反复复出现她心里头。
然而,每一个她都没得到答案。
高晴儿和灵芝不敢把孟初雪烙下身寒病告诉阮芸娘,只是说了她着凉了,歇息歇息就会好了。
喝了药,孟初雪睡了一个晚上,半夜高晴儿心悸守在她床沿边,见她半夜没发烧,才稍稍放心。
孟初雪意识恢复已是当天午时,她招高晴儿来跟前,“吴婉清母女现在已经怎么样了?”
“奴婢按照你的吩咐,他们四人至今未有出房门一步。”她在得知孟初雪诊断困难有身孕之时,她去了静心阁,还特地在点燃了许多助奋的药进去,就是想着把她们两人折磨至死,好泄心头之恨。
“你服侍我更衣,我要看看她们。”
高晴儿迟疑了下,道,“可是姑娘的伤不宜走动,这对复原伤口极其不好。”
“我没事,我总不能躺在这,等下娘亲进来看到了,我的事就隐瞒不了她了。”孟初雪执意下床,掀起被子。
“是!”高晴儿迅速伸手去扶她。
为了让人看不出她脸色不好,她特地抹了一些胭脂粉,把脸颊提红润一些。
她步出房门,瞥见周婆子抱着孟宝宝在院中玩耍,孟宝瑶看到她,就对她伸出小手,想要她抱他。
看到孟宝宝粉嫩纯真的脸蛋,她不由便想起了昨晚黄大夫所说的话,还有上一世的遗憾,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疼爱孟宝宝了,原来她心底深处还是非常地渴望可以做母亲,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现在梦又成空了。
她让周婆子把宝宝抱来,她微微推开高晴儿的手,伸手从周婆子手上接过宝宝。
还不会说话的宝宝对着她发出呀呀声,像是在与她说话问好一般,这让她阴霾的心情稍有了阳光,转瞬间把那阴霾一扫而光,她看着他嘟嘟的脸蛋,忍不住亲了又亲,温柔宠溺的眼眸看着他,柔声地说,“宝宝,你要快一点长大,你才可以保护姐姐和娘亲,知道吗?”
孟宝宝闪亮的眼珠眨呀眨,对她扬起灿烂的一笑,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像是在回答她的话。
周婆子笑道,“小公子就是和大姑娘亲近,难怪连夫人见着了都吃味了,只要一见着你,他谁也不要了。”
孟初雪抱了一会,才把孟宝宝还回到周婆子手上,特地叮嘱周婆子要小心看着他,孟宝宝见她要走,舍不得地扁着嘴,像是要哭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这让孟初雪哭笑不得,俯身亲了一下他脸蛋,才和高晴儿去静心阁。
伫立房门口,高晴儿恭敬问孟初雪,“姑娘我们要不要派人进去把他们拉开?”
“嗯,派几个有力的仆人,把她们全都抓去浸猪笼。”孟初雪冷冷的莹眸静静看着房门,淡淡道。
“是!”
仆人一来,把门撞开,他们架着赤身的四人出房门,压到院中。
而吴婉清和孟宝瑶好像意犹未尽似的,像要挣脱开仆人的压制,突然被高晴儿往他们四泼了一盘冷水,立时他们四人全都清醒恢复意识。
最先发出尖叫声的是吴婉清和孟宝瑶,吴婉清最后厉眸瞪着她,“孟初雪,你想怎么样?这一切都你已经是计划好的。”
可惜她们就是上了孟初雪的当。
孟初雪清冷的视线缓缓上下看了吴婉清,那淤青痕迹多不胜数,这说明他们做那事做得挺认真的,挺投入的。
她淡红的唇角露出了冷笑,眼底逐渐出现了狠芒,“你们两人在孟府做出如此的事,有辱孟家声誉,从今天开始孟宝瑶和孟家无任何关系,拉出去卖给人牙婆子,吴姨娘抓去浸猪笼,事情立即执行。”
“是!”仆人用麻绳束绑她们的手和脚。
孟宝瑶恐慌挣扎喊道,“孟初雪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怎么说也是孟家的女儿,你以为可以趁爹和奶奶病了,你掌控整个孟府,你就可以这么对我了,我要去官府告你。”
“告我?庶女命运永远都是被掌控在嫡母手中,而我就可以代替我娘收拾你们,你们所做的事,将不用一会就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你觉得你到了官府可以告得了我吗?还有,你问我为何如此对你,那你又觉得我为何会如此对你呢?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自己中了这药还不都是她的杰作,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来给她装傻瓜。
孟宝瑶先是一怔,随之昂头大笑,狰狞瞪着她,“孟初雪竟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你也输了,所以就算是我被卖了,我还觉得值得。”孟初雪与府中那么多人交过手,却在她手上栽了跟头,光是这么一想,她就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孟初雪你体内的药又是谁帮你解了?哈哈,这么说的话,你也不是完璧之身了?那你就要等着被赵怀墨抛弃的下场,日后你还是孤身到老。”
孟初雪还没说话,边上的高晴儿却已是愤愤然道,“你闭嘴!我们家姑娘才不会像你说的孤身到老,但我就知道你一身无法逃脱被人骑的命运。”因为她会让人牙婆子把孟宝瑶卖到怡红楼去,让孟宝瑶一辈子都呆在里面。
姑娘都已经因为她才变成这样,她还口出狂言,再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孟宝瑶,要不是觉得自己碰她会弄脏自己的手,她早已经把孟宝瑶的嘴给撕了。
“你也不过是孟初雪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你凭什么在这边吆喝,你不过是奴婢之身,你就算是跟了孟初雪再久,你还是奴婢,还是要听她孟初雪使唤。”反正她被卖出去的事实已不能更改,那她何不如痛痛快快地讽刺高晴儿。
“你……”高晴儿金刚怒目看着她,顿了顿,才道,“我是奴婢也好过你是妓,永远都做不了人上人。”
“晴儿你何必和一条狗过意不去呢?”灵芝不知道何时已站在她们身后。
孟初雪微异回眸看她,秀眉微蹙,“你怎么跑来这里?赶紧回去。”她不想让灵芝看到如此的画面。
“姐姐你就让我看,反正这些画面在乡下都已经看过了,也不在乎再多看一回。”方才她在旁边听她们说话,她就猜测到初雪身上中的药一定是和孟宝瑶有关系。
这正好,她可以帮姐姐出气。
孟初雪沉默,眉头紧蹙,像是不认同她说的话。
灵芝对高晴儿道,“以前姐姐和我说,狗咬你一口,你不要和狗计较,这一计较,那不是连猪狗都不如了,所以呀!她现在是挑拨离间,现在赶紧让人把她嘴巴封起来,省得她嘴巴在说话,吵死了。”
高晴儿对她一笑,点头道,“没错!那个谁,你还不快点把她的嘴巴封住,记得要堵得紧一些。”